风蔓萝尖声大笑,笑声里满是得意和猖狂:“还有人反对吗?”
密室中再无一点声息。
云不染的目光却就此锁定了屋顶。
她使了个眼神,白狸和云笙会意,蹑手蹑脚而出,很快便回到地面之上,云笙在司府待过,知道密室上面就是花厅,当他们赶到时,刚好看到一个悄然隐遁的身影。
两人飞身追上,三人在屋顶展开轻功较量,踩得屋瓦碎裂之声不断,云不染没那么好的轻功,只能跟着在地上跑,身边突然有人架住她的胳膊,低声道:“娘娘,这里危险,请跟属下回宫!”
她一回头,却是夜羽和几个雪室的侍卫,她急急的叫:“你们抓我做什么?快去抓住那个人!”
夜羽摇头:“属下得到的命令是,确保娘娘安全,其余一切不管!”
云不染跳脚,指着一个年龄稍长的护卫叫:“那你去!不去?我让皇上罚你了!”
那护卫犹豫一下,见云不染身边还有几个人,便放心纵跃而去。
云不染甩开夜羽的手,转身又往司府跑,刚刚那个坏蛋跑掉了,再也没人给风蔓萝撑腰,她正要趁着她犯众怒的功夫,把她捉回去,这机会不知有多好!
夜羽却迅速挡在她面前,低声叫:“请娘娘回宫!”
“风蔓萝是解药,你知不知道?”云不染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奈何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对方仍只用一句话回答她:“请娘娘回宫!”
云不染头大如斗。
这么一耽误,就见云笙白狸等人返了回来,俱是气喘吁吁,而那个年龄较长的侍卫安顺却目光呆滞,面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全扯破了,露出穿在里面的一个小坎肩,坎肩上亦是血迹斑斑。
云不染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安顺喉结微动,抹了把脸上的汗,呆呆的看着她,只是不回答。
云笙在那边说:“那人好诡异,安大哥差点着了他的道。”
“是呀,差点像刚才那两人那样死掉了!”白狸心有余悸的抚着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咬了安大哥一口,然后,他身上就开始流血,安大哥便使劲的挠,才逃得了一命。”
云不染拍拍额头,苦恼的叫:“天哪,这该不是又是什么毒吧?怎么这么邪乎,真是见鬼!”
安顺突地颤了一下,脱口叫:“娘娘,属下确实是见到鬼了!”
“啊?”几人齐齐看向他。
“那人的功夫很好,我见云笙和白狸有些吃力,便上前相帮,那人在打斗中突然变了一张脸,而那张脸……”
安顺拿手搓脸,惊魂未定的说:“那张脸跟先皇一模一样!”
“啊?”这下众人全疯了。
云笙叫起来:“怪不得你好像微微一怔,那人也好像愣了一下,接着便好像放什么东西出来咬你……”
“你没看错吧?”云不染打断云笙的话,“先皇早就死了!怎么会是先皇?”
“属下绝不会看错!”安顺神情稍定,“娘娘可能不知道,属下之前一直是先皇的贴身侍卫,对他再熟悉不过,那个人,的确是他!”
云不染简直想捂脸痛哭一场。
这事也太无厘头了!
先皇没死,还跟风蔓萝扯上了关系,帮她诛除异已……
她拧头,这不符合常理!
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司府,她的头脑迅速清醒。
谁说有那么一张脸,便一定会是那个人?在这个画皮风行的时代,看人还真不能只看一张皮,得看心!
本来还想返回去捉“解药”,奈何萧逸庭的人不听忽悠,争执到最后,夜羽给她跪下了,眼泪咝咝的叫:“娘娘体恤属下吧,刚刚那情形有多吓人,娘娘亲眼目睹,还不定又有什么古怪招数,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属下们全都得提头去见主子呀!”
说完,也不管云不染情不情愿,抬起她就跑,云不染捶胸顿足,一路骂了那个不开化的男人成千上万次。
宫门下匙之前,夜羽等人总算成功的把云不染绑架进无双殿。
云不染下来就开始大叫:“萧逸庭,你烦不烦,你干嘛老管我?”
叫了半天,不见萧逸庭出来,倒是冬儿迎出来回答:“娘娘,皇上在琉璃殿设宴款待贵客,奴婢这就给您沐浴更衣,带您过去!”
“哪里来的贵客?”云不染边换衣服边好奇的问。
“听说,是北玉来的,奴婢也没听清姓名!”冬儿回答。
云不染正想着是谁,忽然看见帘幕之中似是有一个女子身影,遂叫:“谁在那里?”
“没有人呀!”冬儿左看右看,突然笑起来,上前揭开帘幕,对云不染说:“娘娘快瞧瞧吧,这尊金像,可就是那位贵客送来的,可是跟娘娘一模一样呢!”
云不染“哇”地大叫:“不是吧?谁这么大手笔?这么好的创意!这比现代的蜡像可牛多了!”
她对着金像看来看去,兴奋无比,换了衣服直奔琉璃宫,一眼看到那位玄衣男子,惊讶叫:“钱多铎?不是吧?你就是送我金身雕像的那个贵客?”
钱多铎乍见到她,有片刻的恍神,流光溢彩的琉璃殿虽美,但比不上面前的女人。
她其实并未精心妆饰,因为着急,她甚至十分随意,头发随意的梳个乌云髻,拿一根绿玉的簪子别了,一袭再简单不过的白色绣花绸衣,丝绸特有的面料,穿在身上很是服贴,勾勒得身形越发玲珑有致。
他在这厢看得呆了,好半天才干涩的“呃”一声,云不染笑着掠他一眼,便即走到萧逸庭身边,撅嘴道:“你干嘛派人跟着我?”
“谁让你不乖?”萧逸庭挑眉,顺势牵了她的手,说:“到朕这边来,肚子饿不饿?想吃哪样?朕帮你夹,就当赔罪!”
云不染娇嗔了他一眼,随意的点点点,萧逸庭筷子上下飞转,她面前的盘子里很快堆成小山,云不染倒也不客气,埋头就吃,见钱多铎一直盯着她看,便笑说:“不用这么惊吓吧?我吃饭时的德性,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钱多铎哧地一笑,说:“是,那时在北玉初遇,娘娘虎吞的气势,记忆犹新!”
萧逸庭执了帕子,将她唇边的米粒揩去,爱怜说:“这丫头,八成上辈子是饿死鬼托生的!”
“臭嘴!”云不染边嚼饭边拿白眼翻他:“龙嘴里总是没好话,上回说我是仙人掌转世,这会儿又成饿死鬼了,人家明明是九天仙女下凡尘!”
萧逸庭噗哧笑出声,一只大手在她头上乱揉一气:“好吧,仙人儿,慢点吃,小心噎着!”
钱多铎看着两人之间轻松的互动,完全不像帝王家的作派,倒像是世间最寻常的一对小儿女,娇懒痴嗔,再随意自然不过,但那份浓情旖旎,却在眉间眼梢恣意流溢,看得他又是一阵神思恍惚。
云不染填饱了肚子,便问钱多铎:“你怎么来大萧了?又送我一只金像,是想要在大萧经商,提前联络一下感情?”
钱多铎哭笑不得:“娘娘想多了,那尊金像原就是娘娘之物,我不过是替娘娘跑个腿。”
“咦?这是怎么说?”云不染不解,钱多铎说:“这是娘娘在北玉几桩生意的利润,因北玉与大萧所用货币不同,便索性铸成金像,哦,这边有些帐目,请娘娘过目。”
说完,又将随身携带的一只小箱递给云不染,云不染打开一看,是些帐薄,便随手放到一旁,问:“我记得走时,好像是安排玉荷嫂打理生意,怎么倒换了你来?”
钱多铎微笑答:“世间女子,可不是都如娘娘这般伶俐,又何况,是那么大的摊子,期间出了些乱子,玉国主便派我前去帮忙料理,现在已回到正轨,便派我来大萧送金像,顺便问娘娘安。”
云不染点头,说:“有无痕帮忙照应,我就放心了!这两项生意都很红火,算得上日赚斗金……”说到一半,突然看向萧逸庭,道:“逸庭,我也想在大萧也建立这样的工厂,可以解决很多人的就业问题,国库亦可丰盈许多,只靠农林牧渔这几项,获利太少!”
萧逸庭点头:“是个好主意!不过,”他顿了顿,附在云不染耳边说:“皇奶奶昨天下了最后通谍,让我们尽快造个小皇孙出来!赚钱的事,没孩子重要吧?”
云不染面色一滞,萧逸庭却又说:“朕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越是这样,朕越是要留下子嗣,不是吗?另外,别老想着**什么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宁公主不是皇奶奶的亲生女儿!”
云不染愣住了,萧逸庭却笑得神秘,钱多铎见这两人连秀恩爱,不由有些坐不住,就跟有人拿了根小针,时不时的扎他一下,可若是就此告辞离开,又百般的舍不得,只得傻傻的坐在那里,没话找话说:“其实娘娘的两桩生意,对北玉贡献极大,其实这国家跟小家一样,都要有钱有势,才吃得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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