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段靳沙哑着开口:“要嫁给方淮了么。”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悄然转了话题,笑道:“别管我了,你呢,什么时候和念璇成亲啊?”
狩猎大会竟然没有带她来,真是奇怪。
“念菡。”段靳又上前半步,他挺拔的身子挡在她的身前,眼神迷离,月光在他身上映出一圈莹光,空气中都透着暧昧的火花。
眼看他越靠越近,甚至能感受到他鼻尖温热的气息,苏念菡偏头,手掌抵在他胸膛。
“你别这样。”
让他和自己保持半个手臂的距离,苏念菡不忍抬头看他,气氛微妙,她侧了侧身子:“我先走了。”
说着,和他擦肩而过,没走几步,纤细的手腕被猛然抓住。
苏念菡微怔,回神,下意识想要挣脱,可越是挣脱,手腕上的力量就越发。
“段靳!”她皱眉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段靳扯着她的手腕,大力把她拉回去,单手撑在树上,逼近她的脸:“别嫁给方淮。”
苏念菡挣扎:“段靳,你疯了。”
段靳不管她说什么,哀戚的眸子都一瞬一瞬地望着她:“嫁给方淮,不会幸福的。”
她放弃挣扎,而是轻声地笑了:“这和你没关系吧。”
“方淮可是金陵最花心的公子,女人对他而言只是衣裳,可有可无。虽然方家在朝中地位稳固,连陛下都无可奈何,可越是看似安全的东西,才越危险啊。念菡,我不知道方淮出于什么原因想要娶你,可请你相信我,他一定不是真心的。”
字里行间都是关心,苏念菡知道他为自己好,语气也软了下来:“方淮待我如何,我心里有数。”
段靳眸色深沉:“你就非嫁不可吗?”
安静了很久,才听得一声叹息。
“我没有别的选择。”
听到苏念菡这样说,他的心揪作一团。握着她手腕的手逐渐上移,扣在她的肩上,俯身,重重落下一吻。
“唔!”苏念菡推他的胸膛,那么宽厚,那么用力,根本逃脱不得。
“啪!”
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石子,打在段靳的脖子上,他吃痛捂着脖子后退,四下张望。
一片寂静。
半响,黑色里段靳忽然悲戚地笑出了声:
“念菡。”他说:“我好像后悔了。”
他们相隔不远,触手可及。经过刚才那些事,苏念菡不敢乱动,倚着树干才觉得踏实。
“什么?”
他深邃的眼神泛着波澜,就像暗夜里的星星:“我忘不了你。”
听到这样的话,说没感觉那是假的,毕竟这是她从小到大都喜欢的男人,是她曾信誓旦旦地认为,会成为她夫君的男人。
可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你,梦到我们以前的日子,一起放风筝,一起去果园偷桃子吃,一起坐在屋顶的夜晚数星星,一起度过那么快乐的时光。”他颤抖着上前半步,声音哽咽:“念菡,我真的,好想你。”
“段靳……”她有些心疼面前这个男人:“可你已经有了念璇。”
“可我根本不爱她。”那双从前亮如星辰的眸子,现在却写满了无奈和沧桑:“我试图忘了你,试图接受父亲的安排娶念璇进门。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因为至始至终我都是在念璇的身上寻找你的影子而已!当我发现她和你截然不同,她没有你的善解人意,没有你的大方体贴。我就开始发了疯的想你,想见到你,想……想抱抱你……”
他试图迈步,可看见苏念菡下意识想躲,因身后靠着树干躲避不开而措手不及时。骤然停下。
什么时候,那个和自己无话不谈的小姑娘,变得这样害怕自己了?
他苦涩地笑着,眼底的悲伤似要吞没苏念菡,她心口发闷,张了张口,只说了个:“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段靳道:“是我对不住你。”
几步走到她的面前,俯身,凑近她的发丝,深呼吸。那熟悉的清香好像舒缓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我段家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呼,终于走了。不知什么时候,苏念菡额头冒出冷汗,腿也有些发软。是今天的段靳实在不同往常,没有温润,没有儒雅。可能生意做得久了,就忘了从前坚定的信念吧。
那个说要创立自己的学派,开一间非盈利学堂的段哥哥,早就丢失在成长的洪流中了吧。
叹息,抬步准备离开。
“啪!”
好像又有什么东西飞过来,苏念菡心口一紧,还没反应过来,面前一棵参天大树便拦腰折断,倒在自己面前。
正好挡住她回去的路。
好端端的,这么粗的树干怎么会断?
周围都黑漆漆的,后脊背嗖嗖灌着凉风,苏念菡吞了吞口水,慢吞吞转头。
身后那阴森森的林子里,有一个黑色的人影,不对,也可能是鬼影。
心里“咯噔”一下。想跑,腿软的动不了。
想必这树干也是他打倒的吧,余光瞥见断痕那里的石块,心跳的更厉害了。
那么小的石头打这么粗的树干,那要多大的力气才做得到啊。
黑影逐渐走近,树荫太浓密,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眼看着快到自己面前了,为了保命,当机立断,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话说的乱七八糟。
“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我可没害过人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白白冤枉了好人,呜呜呜。”
说着说着,隐约听见脚步声,看样子这是人不是鬼。苏念菡松了口气,脚步声停止,那人站在自己面前,心又重新悬着。
“站得起来么。”
头顶上传来冰凉凉的男声,这声音听着熟悉。她缓缓抬头,即刻怔住。
欧阳漓怎么会在这里?他呆在那林子里多久了?难不成刚才段靳吻自己的时候,打在他脖颈上的石子,是他丢的?
“参见陛下……”
她心虚地开口。站起身来,腿还软着,踉跄着就往后倒去。
被欧阳漓长臂一捞,揽进怀里。
望着怀里的姑娘,皱眉:“没出息。”
赶紧站起身来,从他怀中挣脱,偷偷瘪嘴抱怨。
“谁叫你大晚上呆在树林里,还一声不吭。”
“恩?”他上前半步,一把扣着苏念菡的胳膊,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一样:“打扰了你和段靳的幽会?”
“你偷窥!”
一把将她丢进林子:“朕看得光明正大。”
他的力气太大,被这样一丢,苏念菡很难站稳,堪堪后退两步,便摔倒在地上。
他迈步上前,根本不给苏念菡起身的机会,一条腿跨过她,单手撑地,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苏念菡吓得语无伦次:“你……你你你你……你要干嘛!”
今天这是命犯太岁么,怎么这些人一个接一个的来找她麻烦?
欧阳漓不语,从她怀里抽出手绢,不由分说擦着她的唇。
动作仍旧粗暴,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在擦下去,嘴唇都会给他擦掉皮的。
偏头,躲了过去。小手揉着嘴唇,很是委屈:“痛死了。”
刚擦了两下,那力大无穷的手就又伸了过来。
他冷冷捏住她的下巴,硬生生板正她的脑袋,眼底燃着炙热,下一秒,那副带着怒意的唇蓦地盖了过来。
他不同于段靳,他的吻是霸道强硬的,一开始就贪婪索取的。
舌尖不费力就撬开她的唇,然后在她嘴里来回翻转,迂回,带着强大的侵略性,很快占领她所有土地。
好像要把她嘴里所有气息,都变成自己的一样。
苏念菡很痛,也想让他常常这种痛。
一口咬在他伸进来的舌上,血腥味很快散开。
松开,他却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受伤的舌头,反而更疯狂地钻进每个角落。
疯了,真是疯了!
直到唇瓣离开,好像还意犹未尽。
她瞪着他,想要起身,肩膀却被按在地上。
“欧阳漓!”她直眉瞪眼:“天子就可以这样随意羞辱别人了么?”
“羞辱?”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盯剜她几下:“那段靳的算什么。还是……你就喜欢别人这样羞辱你?”
话里的讽刺和轻蔑让苏念菡愣住,回神,已是心冷如冰。她迎上他的眼神:“没错,我就是喜欢别人这样羞辱我。”她冷冷一笑:“唯独不喜欢你羞辱我。”
“苏念菡。”欧阳漓眼神闪过一丝危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话落,不等她的回答,便一手抓着她的大腿,缠在自己的腰上。
苏念菡浑身发抖,腰间的丝带被扯开,领口敞着,那滚烫的手掌从大腿慢慢移至腰间,掀开她的裙摆,扣住她腰间裤带。
顿住,像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别这样。”苏念菡瑟瑟发抖:“求你了……”
荒山野岭,这种事情实在荒唐。
他心中的怒火却久久不散,扣着她裤腰的手一点点发力。
好痛,像是腰快被人截断了一样。
忍不住,伸手握住裤腰上的那只手,摸到凸起的青筋,热的发烫。
力气很小,却还是竭力想把那只手掰开。
“求求你,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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