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命运,你到底选哪一种?”对方问道。
我没有吭声。
此时此刻,我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到底是谁杀了我?
他为什么要杀我?
我不由得咧开嘴苦笑起来,这两个问题想也是白想。我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
外面的天,渐渐地亮了。
风,依然在吹,不过已经变得小了一些。
拥有一张四方丑脸的床母道:“主人,要不要我强行来,让他躺在我身上睡觉?”
正站在门口外,跟我之间距离超过一米,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并没有表态。他跟我一样,像一根木桩子,直挺挺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平淡。只是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前方,好像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过。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我们之间的话也谈了很多。但我们之间的话好像还没有谈完。因为我还不知道做着这个梦境的做梦者到底是谁。
有些人,话长篇地说了一大通,却说不到重点上。对方好像就是这种人。
所以,我多少有些不满。
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打算再主动说下去了。
可我的求知欲并没有消失。
于是,我开口道:“你讲了这么半天,好像没有扯到做梦者!”
“我已经扯到了!”
“是吗?”
“前面我不是说过了吗,上古流云吃了一回败仗,是做梦者把他打败的!”对方道。
“但我要问的重点是,做梦者到底是谁?”我禁不住声音变高,有些生气了。
“莫急,且听我慢慢道来!”对方显得慢条斯理。
“你倒是快说!嫌我命长是不!”我没好气地催促道。
对方注视着我,却不再吭声了。
静默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
看他的样子,又不打算开口了。
“怎么了?”我忍不住问。
“你对我的态度,有点儿恶劣了!”
我不由得愣住了。
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小心眼。
心眼简直比针孔还要细。
可看他带出来的气场,一点儿也不应该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那你想要什么态度?”我强压着怒气,问道。
“给我一个微笑,好吗?”
我不由得又愣住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相反,而是认真得不能更认真了。甚至,他流下了两行眼泪。
这应该不是鳄鱼的泪,他应该是因动情而哭了。因为他看起来充满了浓浓的悲伤。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双目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我慢慢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笑起来的样子好不好看。但我肯定,这是一个充满鼓励性的微笑。
因为我发自内心的鼓励他。
无论对方是敌还是友。我都不希望他太难过。我希望看到一个活得比较快乐的“自己”。
“谢谢你!”他的眼泪流得更多了。
“你到底怎么了?”我问。
“没怎么!”
“没怎么为什么哭?”
“你好像很关心!”
“是的,我关心!”
“为什么?”
“因为我希望看到一个快乐的自己!”
“我快不快乐,跟你有很大的关系!”
“怎么说?”
“还用说吗?”
默然半晌,我开口道:“是不是我为实物,你乃倒影?”
“是的!”对方点了点头,眼泪继续流。
“你害怕我跟你合二为一,有我无你,对吗?”我又问。
“是的!”对方又点了点头,哭得有些哽咽了。
我不再吭声,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东方红了,预示着太阳要出来了。
崭新的一天,应该是充满希望的。
可又有谁看到了希望?
“唉!”我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你为什么一定要打扰我们?”张瑜朝我怒目而视道。
“你过得快乐吗?”我问她。
“快乐才刚刚开始,被你打断了!”
“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我敢打赌,所有人都讨厌你!”
我不再吭声了。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我后悔了!”正站在门口外,跟我之间的距离超过一米,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道。
“你后悔什么?”我问。
“我后悔建立自己的王国。后悔拥有这一切。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是早晚有一天要和你合二为一的。我不该拥有太多东西,因为到头来,终究是舍不得,只能让自己陷入无穷无尽的担忧和难过中!”
对方的诚恳和悲伤,我尽收眼底。
他一点儿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其实,你用不着这么悲伤的!”我忍不住开口道。
“为什么?”对方的眼睛里开始有了一些明亮。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如果你不愿意,我是不会跟你合二为一的!”我道。
“真的?”对方的眼睛里更加明亮了。
希望,对他来说,已经不再遥远。
就差一个确定。
“真的!”我点了点头,加重了一些语气。
一瞬间,他脸上的泪水全部蒸发干了,慢慢咧开嘴笑了起来。
张瑜也笑了。
一时间,笑声此起彼伏。在现场,除了我之外,好像会笑的都笑出声来了。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你说话算话吗?会不会反悔?”对方收敛起笑容,显得不放心地问道。
现场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
好像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我再一次回答。
“你觉得我会不会反悔?”我反问道。
“口头表决太苍白脆弱了。不如你来一次实际行动,以表明自己不是在讲空话!”对方提议道。
“什么实际行动?”
“如果咱俩的身上但凡有一个位置不互相对称了,那咱俩就无法进行合二为一!”对方道。
“我们身上好像有一个地方不是互相对称的!”我道。
“什么地方?”
“张瑜曾经说过,你的**很大,而我的**很小!”我道。
对方怔住了。
我以尾光扫了一眼张瑜,看见她美丽的脸蛋已经变成了红苹果。
“我说错了!”对方道。
“你说错了什么?”我问。
“我应该说,如果咱俩的头部但凡有一个位置不互相对称,那咱俩就无法进行合二为一!”对方道。
“你确定吗?”
“我确定!”
“那我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的耳朵剪下来一只?”我道。
“再好不过!”
“由谁来剪?”
“我!”张瑜自告奋勇。
不知她从哪里找来了一把崭新的剪刀。
或许是刚买过来不久。毕竟持家过日子,家里头应该存放着一把好使的剪刀。
她走过来,比我高出了半个头,抓住我的耳朵丝毫不费力,使劲往外拽,用锋利的剪刀抿上去,咔嚓一下子,把我的整只耳朵给剪下来了。
顿时血流如注。
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好像剪的根本不是我的耳朵一样。
对方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慢慢地咧开嘴巴,满意地笑了。
“其实,我现在所拥有的这副躯体,跟这颗头颅,根本不是原来的一套,对吧?!”我道。
对方显得迟滞了一下,点了点头,说:“是的!”
“所以,你有没有想到过一点?”
“哪一点?”
“2008年的4月7号中午十二点整,我的头颅跟脑袋分了家。头颅不翼而飞了。那颗头颅去哪里了呢?会不会找到了跟它原是配套的那具躯体,而重新结合成一副完整的人体了呢!?”我道。
对方再次怔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好像有这个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个可能,那我今天被人杀死,应该是一件好事儿!”我道。
对方沉默了。
他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变得安静极了。
谁也不再说话,好像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在静默中一点点地流逝。
太阳突破云层,出来了。
第一缕金色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令我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气温升高,令人的身上开始不停地冒汗。
“不管怎么说,你选择今天死亡,一定是不对的!”正站在门外,跟我之间的距离超过一米,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道。
“为什么不对?”我问。
“因为,除了你之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走到时间的最后,也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即2059年9月6号。不对!应该说,你是第二个能走进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的人。除了你们两个之外,再没有第三个人了!”对方道。
“除了我之外,谁是第一个进入到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天的人?”我问。
“是一本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他没有名字。在那本神奇小说里,他的名字被以空格代替了!他是第一个进入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天的人。就是因为他第一个进入了,所以别人都无法进入,因为都会被他扼杀在这个世界上的倒数第二天!”对方道。
“那本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为什么要阻止其余的所有人进入到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我问。
“因为他怕有一个人混进去!宁错杀天下人,也绝不放过一个!”
“他怕谁混进去?”
“做梦者!”
“为什么他不让做梦者进入到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我又问。
“因为做梦者如果进入到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天,那他就会醒过来了。很明显,那本神奇小说里的主人公,根本不愿意让做梦者醒过来!”对方道。
“为什么说我是第二个能进入到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天的人?”我又问。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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