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赶尽杀绝

在玉环破裂之后，那原本坐在椅子上接受测试的青年颇有些神情惶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旁边两名魔法师的态度和表情，看起来对他却并无多少恶意，反倒是多了几分亲近。尤子风顿时猜到刚才那玉环的破裂说不定是好事，自己说不定就是那万中无一的绝世好胚，不由得脸上显出几分得意起来。

不过，当魔法师们拿出另一只备用的玉环，并且修好了那测试的仪器之后，尤子风脸上的得意就慢慢地凝固了。

正如严羽刚才所猜想的那样，在接下来的测试中，那玉环和仪器又坏掉了三次，每一次被测试的对象，都是一名武士。

“看来武士练成气脉之后，体内所能储纳魔力的总量就会大大提高。”严羽心中猜测到，顿时想到了一件坏事！虽然隐藏了武士的身份，但是如果魔力总量跟武士的身份对应起来的话，他自己的身份马上就会曝光！

胡坤和周围的几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那些图蒙人的仪器太不禁用的时候，严羽心中却在七上八下。好歹他还记得，当初奥古斯塔对他进行测试的时候，有昆仑灵土的隔绝，最初那敦克环并没有测量出自己身上的魔力来。虽然毫无魔力反应，或许会显得自己的资质垃圾至极，但是相比暴露身份来说还是好些。

往好里想想，顶着一个垃圾的名头，更利于他在学堂中保持低调的身份，严羽心中也好受了一些。

脑中打定了主意，严羽开始观察起图蒙人的变化和反应。

经过了连续四次的敦克环爆表事件，图蒙魔法师们已经看出这种往日里百用百灵的方法在远东这个神秘的国度似乎有些不太有用了。在相互交谈了几句之后，他们决定暂停测试，叫上之前已经离场的朗贝尔教授一同商量一下对策。

“这里的事情不是你已经自称要全权做主了吗？”朗贝尔本来正在后厅里生着闷气，见到那中年法师快步走进来求助，顿时冷笑道。

“测试还没进行到一半，已经有四个学员爆掉了敦克环。”中年法师对于朗贝尔极为熟悉，知道什么才能在第一时间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果然，这句话一出口，朗贝尔的脑袋就从一份报纸后面探了出来。

“或许是你们的设备缺乏包养，所以都坏掉了。”老者摇着头说道，“军政二处的东西，临场出毛病已经是查理三世以来的老传统了。”

“所以刚才我们把您的那一只也用上了。”那中年魔法师说道，嘴唇上两撇小胡子往上翘起，露出一个微笑。

“什么？你擅自使用我的东西！”老者愤怒地扔掉了手中的报纸，不过那中年魔法师只是晃了晃自己手指上的一枚黄铜戒指，朗贝尔汹汹气势顿时消了下去，露出一脸无可奈何。

“早知道要耽误我两年的时间，我绝对不会答应当初那个协议。就算是一枚古言戒指，也值不回我两年的损失！”朗贝尔口中抱怨，但还是站起了身子，“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要不然就是我们的敦克测试仪全部坏掉了，要不然，就是这些东方人都是学习魔法的天才。”中年魔法师耸了耸肩，“不论是为了证实咱们的猜想，还是为了保留住咱们剩下那些可怜的几个敦克环，我都提议中止这种测试方法，启用星辰法阵。”

“星辰法阵光是启动所需的魔力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使对你们军政二处也是如此！”朗贝尔说道，“我不会阻止但也不会下令，如果你坚持如此的话，就要用你自己的名义。”

“好吧，我会做到我们二处的预算里。”中年魔法师摊了摊手，“不过只有你有那星辰大阵的钥匙。”

里面的两名魔法师正在争执的时候，外面的大厅里又恢复了之前的混乱。

没有了魔法师的监视，那些学员们纷纷离开了原本脚印的位置，三五成群地聚集讨论起来。而刚才那爆掉敦克环的四个人顿时也都成了炙手可热的抢手人物。

虽然不是人人都懂得敦克环破裂代表着什么，但是从那些魔法师们脸上的表情和处世的态度就能看出，这几个人都将会成为学院重点关照的对象，自然也便有人着意结交。

站在严羽附近的倒是也有一个这样的武士学员。胡坤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队形一散，第一时间便往那人身边挤去，竟然也被他挤进了内圈。

严羽不想显得太离群，也想找个圈子加入讨论，却不防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头发现，找上他的人竟然是二世子乾钰，此刻他身边已经没有围着那些狐朋狗友，只是孤身一人。但是严羽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运气不错啊，竟然活下来了。”乾钰笑了笑，冲严羽扬了扬下巴，“这次倒是个好机会啊。很明显，武士的体质比较容易修炼魔法。我记得，你也是二阶武士来的。”

严羽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此人。

乾钰倒也不觉得没趣，只是伸手又拍了拍严羽的肩膀，外人看起来，这个动作倒是颇为亲密。

“可惜，我听说安定城的苏越心苏公子……好像跟你颇为亲近啊。苏公子他为人热情得很，只怕严兄弟有些吃不消。不知严兄弟现在一身功夫，还剩下几成啊？”乾钰说着，径自大笑了两声，惹得周围的人都侧目看来。只是看清这张狂的是乾钰，知道他身份的人连忙扭过头去，生怕被乾钰看到。

“现在咱们都是西华大学堂的学员。”严羽冷冷说道，“二世子也不过是严某的同学而已。若是测出了资质卓越，最后的魔法修为却还及不上我一个平常人，恐怕传出去会有些难看吧。”

“呵呵……我对魔法什么的，不感兴趣。”乾钰脸上笑容丝毫不变，“或许有很多普通人都能超过我……不过，严兄弟你估计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说着乾钰又往前一步，几乎是贴在严羽耳边轻轻说道：“忘了告诉你，我这次带来的侍女是一名五阶武士，下手一定会干净利落的。”

说完他不等严羽回答，又哈哈大笑了三声，转身往自己那群朋友那边走去。

严羽脸色有些发黑，双目中尽是滔天恨意，心中反复转念要不要马上动手先将那乾钰扑杀。

乾钰本身不过是一名三阶武士，严羽有阴阳虹符和紫色火环双宝在手，有把握在瞬息之间杀掉此人。但是面对一名五阶武士的刺杀，严羽可没有丝毫信心，能够用阴阳虹符捕捉到对手的行动。

何况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就算在西华学堂中，被一名五阶武士时刻惦记着，严羽也绝对活不过三天。而若是出了西华大学堂，以镇南王的势力，他只会死得更快。

不拼命只有一死，而若是现在动手，虽然自己也肯定逃不出图蒙人的追捕，至少还能拖得乾钰换上一条命。严羽心中反复挣扎，脸上神色也阴晴变换不定。

正在这时，一名年轻的魔法师从大厅的小门中走了进来，高声喊道：“测试继续进行，只是内容稍有改动。大家都在大厅中等候，而念到名字的学员，请跟我一起过来。”

说着那魔法师念出一个名字，正是第一个让敦克环破裂的尤子风，在那魔法师的带领下一同走进了小门中。

被这一打岔，严羽握紧的双拳终于还是松了下来。

“死了我一个不要紧，要是我动手杀了乾钰，势必也会连累许念心。还是暂且忍下……看看，有没有一线生机。”严羽长长地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