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资质测试

西华大学堂中最高的建筑就是中央的星辰楼，楼高五层，而且楼顶中央还顶着一个更高的塔楼，如同一把利剑直指天空。而在这塔楼的顶端四面，各有一面圆形的钟盘，在学堂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够看到钟上的刻度。

这种圆形的钟表技术，百年之前便已经由波莲等西域诸国传入中土，但是卖到大秦境内的钟表刻度，都已经换成了大秦百姓熟悉的十二时辰计时法。在这星辰楼顶的四面钟上，刻度却是田氏姐妹曾经向严羽解释过的二十四小时计时法。

短针走一圈便是半天，长针走一圈正好是一个小时。虽然看起来颇为不习惯，但是严羽不得不承认，这种计时方法要比从前中土百姓所用的更加精确一些。

当严羽和胡坤二人来到星辰楼楼底的大厅中时，厅内已经人头涌涌，都是和他们相同穿着的年轻人。他们中最小的也有十四五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都是图蒙如今占领的西北三地中，最有权势的一群贵族子弟。严羽忽然有些好奇，他只知道自己是代表着庆典城严家，却不知道同为三大世家的古家和慕容家族有没有子弟前来。

古家的子弟严羽一个不识，而慕容家也只见过慕容真一面，虽然那惊鸿一瞥给严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女孩，不会被家族派遣来参加这种活动，所以就算两家都派出了代表，严羽也肯定认不出来。

这大厅中乱哄哄的学员站了已经有一百多个，再加上两旁侍立的少女校工，大家的穿着都十分相似，严羽也认不出那镇南王二世子乾钰究竟在没在这里。

胡坤颇为活跃，拉着严羽走进来之后，主动找了好几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攀谈。但是他自家的身份毕竟还是差了一些，所以交谈了两句之后，对方往往就失去了兴趣，只会神情冷淡地嗯嗯啊啊起来。胡坤倒也识趣，很快便改换目标，又在人群中搜索起来。

其它的学员也都在做着差不多的事情，有些自矜身份的便拉着熟识的几个朋友站在一旁，等着识货的人前来搭讪，而那些身份差一些的都在主动出击，渐渐地在大厅中分出许多个小圈子来。

正在一片乱哄哄的时候，突然头顶上传来八声沉重的钟鸣，接着从大厅后面的小门中，走出几名身穿黑色长袍的图蒙人来。

学员群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是人头涌涌，全都向前挤去，人人都想看看这几个人究竟带来了什么消息。

严羽虽然好奇，倒是没有凑着往前挤，加上他的个子比较瘦小，在重重人影身后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前面几个人影在晃动。

但是马上，便有一个冰冷而宏亮的声音在整个大厅中响起：“学生们，请肃静！按照地面上的足印站好！”

学员们纷纷低头，发现脚下的大理石地面上，不知何时浮现起一对对脚印来。学员们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各自寻找离自己最近的一对脚印上站好，这数百人顿时站成了井井有条的一个方队。

“你们都是远东新界中各界的少年英豪，年轻俊杰，未来大有前途。而我，图蒙王国御前魔法师，云宫魔法学终身教授朗贝尔，很荣幸成为西华大学堂的第一任校长，在此欢迎你们的到来。”为首的那名身材高大的图蒙老者朗声说道，“很多人以为，西华大学堂中教授的是魔法。其实不然，我们所要带给你们的是，是文明！是为你们打开一扇窗户，让你们能够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的方法！我们的校训就是两句话：自由之思想，独立之人格！”

旁边一名留着两撇细长小胡子的中年人轻轻用胳膊撞了撞那朗贝尔校长的肩膀，低声说了两句话，神情颇有不满。

朗贝尔颇为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却只能叹了口气，大声说道：“下面我们将要为你们进行入学测试的项目，测验你们在魔法运用上面的天赋！”

说完这句话，那老者便气鼓鼓地顺着来路走出了大厅。下面的众学员顿时议论纷纷。

严羽也紧皱眉头，思考着刚才那两人的举动究竟有何意义。那老者和中年人之间明显存在着什么矛盾，中年人并不希望老者在学员们面前畅所欲言，而且还能够挟制那位老者，应该身份比校长更高，或者有什么让那老者忌讳的地方。

“不知道这一点以后能不能加以利用。”严羽想着，又用眼角瞟了瞟旁边仍旧笑嘻嘻的胡坤。这个家伙跟严月的性格有些相像，除了身份地位有所不同。严月无论到哪里都擅长打探消息，以后说不定能够通过胡坤得到更多的情报。

这时，前面那小胡子中年人已经接过了主持仪式的责任。在他的指挥下，一台造型复杂的仪器被抬到了大厅前面的空地上。

“这是一台敦克测魔仪，它的作用就是测量你们体内储存的魔力值总量。”那中年魔法师说道，“虽然魔力储量在今天已经不会成为一名魔法师优秀与否的评判标准，但是仍然在学徒追寻魔法的道路上起到重要的作用。所以，我们会根据今天测试的结果来确定你们的分班状况。”

此言一出，大厅中顿时骚动起来。严羽也颇有些意外：“分班？看样子要根据魔法资质的不同分别授课啊……这下可热闹了。”

看样子，其它的学员事先也不曾得到过分班的有关消息，此刻都是脸上惊疑不定，相互打问着。

那中年魔法师一脸木然，接着说道：“下面请我念到名字的学员到前面来进行测试，没有念到的就在原地等候。”

那中年魔法师念到了一个名字，顿时便有一个脸上抹着厚厚脂粉的少年“花容失色”，一脸愁容地走向前去。

旁边的几人都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庆幸有这么个家伙当了第一只出头鸟。

严羽倒是曾经做过敦克环测试，只是当日里奥古斯塔所用的那个仪器比眼前这个小了不少。

那少年慢吞吞地走到前面的空处，便有一名年轻的图蒙法师上前让他坐在一张椅子上，然后从仪器上摘下一只玉环套上了那少年的胳膊。

那少年哭丧着脸，紧盯着那古怪的玉环，不知道测试究竟要如何进行。却见那中年法师已经在那台仪器上拨动了几下，那玉环上突然冒出黯淡的光芒来，同时那台仪器上的一根指针也偏移了一点角度。

“感应度15。”一名年轻魔法师读出了上面的刻度，然后那少年便被摘掉玉环请了下来。

原本以为还要经历一番阵仗的少年脸上顿时有些讪讪，拉着那年轻法师问道：“我这资质究竟如何？算好还是不好啊？”

那年轻法师只是微微一笑：“等你拿到分班通知书就知道了。”

第一个少年被送下去之后，很快便有第二个，第三个……他们的感应值数字有大有小，不过都比之前那少年高出一截。先前那人也看出来自家的资质可能不太行，颇有些垂头丧气。

这时，轮到第五名换做尤子风的青年上去测试。严羽眼尖，从他走路的动作便看出此人乃是一名武士。大凡贵族子弟都是从小锦衣玉食，耐不得辛苦，只有严家这种以武立家的家族才会有全家习武这样一个习俗。所以来到这里的学员中，大部分倒都是没有打通气脉的普通人。

那青年上台做好之后，几位魔法师马上开始了测试。却见他胳膊上所套的玉环顿时亮起耀眼的白光，同时那仪器上的指针啪的一声直接打断！然后那玉环顷刻间碎成了几截！

“超过度数了！”那年轻魔法师怪叫了一声，厅中的学员们也都被吓了一跳。

严羽却紧皱眉头，略有所思。

“当日我也曾经弄坏过一只敦克环，难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