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寒冰术骨

第三更~

暂时将祝研的事情放到心底深处，严羽终于有心思来处理眼前这块寒冰术骨。

虽然名字中带着“骨”字，但是寒冰术骨并非是某种异兽的残骸，而是东北的云松山脉中特有的一种矿石。真正的寒冰术骨，无论冬夏都带着一股寒气逼人，就算将它投到烈焰之中也不会变热分毫。据说大秦皇宫之中就有一条完全用寒冰术骨穿成的凉席，就算夏天将食物放在那凉席上，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会完全结冰。

不过严羽眼前铁案上的寒冰术骨只有一小段，形状好像一根木棍，但是表面却泛着蓝紫色金属般的光泽。从盒子里拿出来这短短的工夫，寒冰术骨的表面上已经冻结了一层白霜，而垫在它下面的木板也被冻出了两道裂痕来。

严羽连忙运起九龙控火诀，从身体里将冰蓝幻焰移了出来。

似乎是因为寒冰术骨的关系，今日的冰蓝幻焰显得比往常更加兴奋，不住地跳动着。

控制着蓝焰直接移到寒冰术骨的一头上，严羽让它处在“灼烧”状态。

寒冰术骨和蓝焰接触的地方顿时响起“滋滋”的声音，好像牛肉煎在发烫的铁板上。不过二者刚刚开始接触，严羽便感觉到蓝焰突然变成了一个小漩涡，而自身元脉中的力量迅速地被抽离流失，严羽浑身一颤，几乎要把持不住蓝焰！

他连忙控制着蓝焰离开，不过后背上已经出了一身虚汗，整个身体也有些虚脱，好像刚刚狂奔了数十里一样。

这短暂的一阵烧灼，并没有产生什么神奇的变化，只是寒冰术骨被烧到的地方微微有些发黄。

稳了稳心神，严羽决定再试一次。

烧蚀显然并不适用，这一次他尝试的是蓝焰的结晶之能。

同样是体力的迅速流失，但是因为这一次有了准备，所以严羽并没有太过慌张。

但是结晶化的效果同样并不理想。虽然整个寒冰术骨的外表都被成功地结晶化，但是结晶之后的矿石表层从整体上脱落下来，掉落了一桌子白灰，而里面的部分则仍然保持着寒冰术骨本来的状态。

“看来只有吞噬一途了。”严羽苦笑道。然而上两次短暂的尝试，已经让本来就存量不多的蓝焰消耗了一半，现在他手中的幻焰只剩下指尖大小。

但是要操纵蓝焰进行吞噬时，所要吞噬的目标大小要求也最为苛刻。指尖大小的蓝焰，所化成的冰莲最多也只有手腕粗细，根本无法将整个寒冰术骨都包含在内。

反正是做试验，严羽决定先从矿石上切下一小部分。

手拿一把锋利的匕首，严羽对准了寒冰术骨的一头切了下去。

但是只听到一声脆响，寒冰术骨完好无损，而那匕首却拦腰断掉！

崩断的匕首前半部分飞起来，在严羽的手上割了一个大口子。

严羽一时有些呆住了，抬起自己的双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他并非惊讶于寒冰术骨的坚韧，这些天材地宝往往都有不同于寻常的强度。他只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力量比起从前增强了许多。

上一次从宛西府的战场上下来他就隐约有些感觉，虽然重伤未愈，但是从那次醒来之后，自己的力气就比以前强出不少。当时许念心还曾经以他力气比常人大为由，猜测他的武士身份。

而这一次，同样是受伤之后，他手上的力气再度增强，几乎已经到了一阶力脉的程度！

这个发现让严羽又喜又忧。喜的是这种本身力量的增强等于凭空节省了一阶力脉所需的气丹；但忧的是他却不知道这种变化因何而来。

想了半天，将其它的因素一一排除之后，严羽才基本上确定，这一定又是那怪虫子用气脉修补自己身体所留下的后遗症。它对自己身体修补的过程不仅是恢复，而且是强化。所以每一次受伤之后，他都会发现自己的身体强度变得越来越强。

严羽倒是很欣喜这样的改变，反正他相信，增强自己的实力是保存自己的不二法门。但是，看着自己的手掌，那被刀片划伤的部位皮肤并没有流出血来，而是急速地涌动起来，皮肤从伤口的周围向伤口处流动，很快就将伤口完全遮盖住。

“现在我越来越不像一个人了呢。”严羽露出了一丝苦笑。

不过，现在他还没有工夫来伤怀这个。寒冰术骨太过坚韧，无法分割，那就只有用海量的蓝焰才能整个吞噬下去。以他现在手中的蓝焰数量远远不够。

而《天威宝鉴》上记录的淬炼蓝焰的方法太过败家，就算有飞羽会的支持也远远不够。

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通过吞食其它武士的气脉来淬炼蓝火了。

好在现在的安定城中，并不缺少死去的武士。前两次半夜出门，已经让严羽十分了解安定城中的现状。到处都是各个帮派的武士，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还在趁火打劫，捞点私财。

对付这样的家伙，严羽并没有怜悯之心。武士对平民出手本来就是倚强凌弱，何况在此危难之秋只顾一己私利，更让严羽鄙夷。

想到这里，严羽已经决定，今天夜里就要出去“狩猎”。反正现在的他，在别人的眼中是一个“被烧掉纹身，失去了气脉”的可怜虫。而昆仑灵土又带给他易容上的便利。就算他天天晚上出去，杀进飞羽会的总舵，都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唯一的障碍，就是在遇袭之后始终守在严羽身边的青玉堂第一武士卫明郁了。

从地窖里出来，卫明郁果然一直守在门外。见到严羽从里面出来，他连忙殷勤地上来询问是否顺利。

严羽不置可否，含糊了几句，然后便以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为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卫明郁的房间就在严羽房间隔壁，运起三阶察脉，严羽能够感觉到他就盘腿坐在正对门口的床上，一有风吹草动就能第一时间冲进严羽的房间来。虽然已经吩咐他从现在到明天早上都不要打扰，但是想要在不惊动一名三阶武士的情况下偷出房间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关键是，严羽还不知道卫明郁的察脉究竟修到了几阶。

坐在房间中沉吟了很久，严羽微微推开临街那边的窗户。

顺着窗缝，严羽用手指弹出了一枚枣核。枣核正好打在对面房檐上的瓦片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

但是旁边房间的窗户却突然打开。严羽看到卫明郁的身形从窗户中飞掠了出去。

不过落在房檐上观察了片刻，卫明郁并没有找到想象中的敌人。低声嘀咕了几句之后，他纵身跳回了自己的房间。

“至少一阶察脉。”严羽心中说道，又准备出第二枚枣核。

这一次他击打的瓦片位置比上次的落点要远一倍。

枣核出手后，严羽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倾听半天，又弹出第三枚，第四枚枣核。

经过一炷香的工夫，严羽终于确认，那卫明郁的察脉也只不过是一阶而已。当然，作为以力脉为主的三阶武士，这一数字十分正常。

但是一阶察脉，严羽对付起来可谓是绰绰有余了。

窗户一寸一寸地缓缓打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然后又一寸寸关上，回归原位。

只是现在严羽的房间中，只剩下一个用衣物堆起的假人，而严羽已经变化出另外一幅模样，跳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