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恶意的揣测

2018-04-15 作者: 卿炎
第210章恶意的揣测

冷慕压低了声音,带着无限恶意的揣测,道:“你们苏家的内部联盟,早已经瓦解了?”

苏雷一把挥开她,带着无比的愤怒和丝丝难以掩饰的恐慌,道:“你别胡说,我们苏家……我们苏家团结着!”

越眉头轻皱地侧耳听着什么,然后嘴角一挑,对冷慕道:“凤来郡关押着的苏合息,逃跑了。Www.Pinwenba.Com 吧”

冷慕眨眨眼,她都快要忘记还有苏合息这个人了。

不过逃跑?在这个时候?为什么?

越笑了笑,走上前揽住她的腰,动作自然而亲密,就像两人已经相恋好多年了的熟悉感,道:“你猜猜她的房间里留下了什么?”

冷慕骤然想起苏家人被人挖心放血的死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鼻尖就被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冷慕瞪起眼睛,道:“干什么?”没想对也不能将那鹅黄色那么的行为付诸行动呀。

越道:“她给你留了一封信。”

苏雷忽然大喊起来:“苏家没有苏合息!你们这群蠢货!都被骗了!哈哈,你们都被骗了……”

这个家伙,不会是近来压力太大,精神出问题了吧?冷慕下意识就想离苏雷远一点。

越忽然道:“明明你中了血灵蛊,为什么还能在郑崖面前撒谎呢?”

冷慕一愣,随即跳起来在越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道:“你真是太聪明了!”

难怪从第一眼见到苏雷,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很不协调。

原来是这样。

不管是当初中了血灵蛊面对郑崖时的狂热,还是在之后他们相处的谨慎甚至有些畏缩,苏雷并没有表达出身为楼焕郡第一家族当家的风度和气场。

她当时想过是不是因为苏家的灭门给这个当家太大的打击,但是现在想来,可能不是的。

万一苏雷身体里就存在一种蛊虫呢?万一那种蛊虫还正好是能够克制血灵蛊的东西呢?这一切是不是就说得通了。

说得通为什么苏雷在血灵蛊的控制下,极力避免跟郑崖他们说话,而之后说的话,在他们的证实下,又显得真真假假需要更多的证据去证明。

就像在为谁争取时间一样。

冷慕轻叹一声,觉得苏雷也有点可怜,道:“你身上……血灵蛊已经完全除掉了吧?”

天上地下,在历史的记载中,她只发现一种东西可以克制血灵蛊,而克制的方式就是一点一点,把血灵蛊当成使养分蚕食掉。

也可以说,苏溯越误打误撞将郑崖身上的血灵蛊送进苏雷体内,正好促使了那东西醒来、生长,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现在在苏雷体内的,就是母蛊。

冷慕退开一步,双手按在腰上的腰带,问:“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想想当年春姬女王在母蛊的折磨下,坚持了几十年却还是选择沉睡就知道了,这玩意在一个活生生的人身上,会造成怎么样的痛苦。

这种痛苦还不是来自**,跟更多的是来自精神。你得面对一个越来越暴虐的自己,得面对一个时常失控的、属于自己的身体,得面对被自己伤害的爱人和亲友,得面对最终妻离子散破碎的家庭……

冷慕光是想想母蛊带来的可怕后果,就觉得遍体生寒。

苏雷却往旁边挪动了一步,眼神冰冷,道:“不用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冷慕深吸一口气,苏雷的眼白中,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闪过一丝丝的红浊,速度很快,但并不是让人捕捉不到。

冷慕看着越的眼神带着点惊惶,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原本以为,苏溯越眼中时不时闪现的红浊是受到浊血的影响,经历过整个祭祀就没事了。但——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明明没有那个资格受影响的苏雷,也出现了这种变化?

越的面上同样带出一丝疑惑,但是他没有回答,而是笑笑,道:“那这就要问问,这么多天,这个男人究竟见了谁,做了什么了。”

苏雷紧紧贴在墙上,似乎想要从那冰冷的地方获取一些支撑的力量,他喘了几口气,道:“我被苏溯越绑架了,之后的事情,他不知道对我做了什么,我一直昏昏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

“哎呀,这真是个好理由,就连借口都不用想了呢。”冷慕调皮地吐着舌头,道,“苏大当家,你也未免太懒了吧。”

苏雷有些恼怒:“敢问三公主春节就打算来苏家找茬吗?摩国的皇族没有这么落拓吧!”

“哦,摩国的皇族。”冷慕狡黠地笑着,“一般摩国人,不会这么说‘摩国皇族’吧?在你心里,你到底认为自己……是哪一国的人呢?”

苏雷眉眼微动,看着眼前女子含笑的桃花眼,缓缓道:“我们苏家,从来就没有属于哪一国过。”

顿了顿,苏雷看着冷慕笑了起来,眼角有丝丝晶莹的水光闪现:“三公主,听闻你从来没有掉过眼泪,我想问,冷氏皇族是不是都像你一样,无形无情呢?”

冷慕眨眨眼,笑道:“你想听我回答‘是’还是‘不是’?”

越从背后将手搭在冷慕肩膀上,懒懒道:“我们在这里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冷慕回头笑:“哪里会?明明还有一个人没有上场,我们就这么走了,不就是太心急了么?”

越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头,道:“你想等苏合檀,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他看着苏雷,道:“你之所以会这么放心,是因为你在冷慕来苏家之前,就做了两手准备。一,要是你能成功放倒冷慕,苏合檀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她的大小姐。二,要是你失败了,苏家的命运就要靠她了。”

冷慕在一旁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但是我决定来苏家是临时起意的。”

即使他们在讲话的时候有人偷听,应该也只听到她让谭墨来苏家的打算才对。怎么会将她这个临时起意的打算也算进去呢?

除非是楚蓝那个老妖怪!

不过白竹山人找到楚蓝了,美人师父就不会让楚蓝那妖孽随便害人了吧?

很长一段时间属于“被害人”行列的冷慕,一想起自己在楚蓝手中遭受的种种惨遇,就不由一把辛酸泪。

越缓缓勾起一抹笑,冰冷而摄人,声音空灵雅致,道:“有一种东西,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也没有人会发现。”

冷慕先是疑惑地皱起眉头,然后恍然大悟:“空气,或者是风?”

越笑道:“是声音。”

“哎?可是,不管怎么样,发出声响肯定会让人注意到啊。”

越随手一挥,带出丝丝空气的流动,道:“听见声音了吗?”

“呃……”

“只要有震动,就能产生声音。”越转向苏雷,冷冷道,“你自己没本事,身为一家之主不想着怎么保护苏家人也就算了,竟然一心想着自己?”

越能读取苏溯越全部的记忆,除了他们在苏家落脚的第一晚。以苏溯越那么谨慎的个性,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么,要不是苏溯越完全没有关注苏家发生的事情,要不就是苏溯越中招了。

只是,明明是苏家自己请苏溯越和郑崖来的,为什么事到临头,却要对苏溯越和郑崖下手呢?最有可能回答就是——苏家临时起内讧了。

看着苏雷好不容易恢复了点血色的面容重新变得惨白一片,冷慕对于越的恶趣味有了新的认识。

尼玛,这简直就是她家小越子被欺压已久之后的大爆发啊!腹黑成这样。

苏雷抖着嗓子,道:“你懂什么?”

越耸了耸肩,道:“我确实不懂。明明同样是你苏家的子弟,偏房也就算了,你为什么的单独放过了苏合息以及苏合檀,而把你的子女送过去呢?”

冷慕眨眨眼:“送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客厅之外,聚集了好些苏家的下人,以及,刚才在议事厅内的众人。

越看着他们,微微一笑,朗声道:“请各位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请你们看一场戏。如果谁要想中途离场,也可以,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

就听见有几个华服男子长出一口气,勉强挤出笑脸,就要开口。

就听见他的脚边“嘭——”地出现了一个坑,在众人的注视下,离他脚尖只有两寸的距离的地方,那里的土壤像是被什么不断翻搅一般,逐渐变成一个深坑。

那男子吓了一跳,赶紧往旁边站了一步,急急忙忙地表态:“既然是继承人的意思,我们不坐下来实在太不给面子了。而且我看大家也没什么事,先看看再说吧。”

苏雷猛然抬头瞪着他,那咬牙切齿的架势,似乎要把他活活撕碎了吃下去。

那男子苦笑着躲避苏雷的目光,在越冰冷的笑容中带着众人一步一步走进客厅,全身肌肉紧绷,连冷慕都替她觉得难受。

“哎,我说。”冷慕实在看不过去这些人一副就要赴刑场的摸样,道,“又没怎么样啊,只是给你们看看一些好玩的东西。大家都是楼焕郡土生土长的惹毛对这片土地总该有着深沉的爱意。要是有人妄图伤害你们的亲人或者毁灭你们的家乡,换做是谁,只要他还有一点血性,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种事情能够发生吧?”

冷慕温柔的笑脸和越冰冷犀利的嘴角弧度搭配在一起,让他们没了反抗的勇气的同时,也没了私下抱怨的冲动。

越转向苏雷,道:“苏家最早的组训之中,有过公平这一条。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重新惠顾一下苏家的昔日辉煌。”

苏雷看着眼前这些在楼焕郡对自己点头哈腰而现在虽然不是很甘愿坐在这里却藏不住眼中的好奇和热切,以及隐隐的、恶意揣测的人,面上露出浓重的疲倦。

他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他为苏家操劳一辈子,没有得到自己应有的幸福也就算了,偏偏他这个最尽职的族长,要承担先祖所有的罪孽。

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

想起因为争夺族长之位而牺牲了自己这辈子唯一的爱人,苏雷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红晕。

越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轻笑了一声,道:“那是你自己的选择。爱情在你看来,不过是一件绝妙的利用工具。你牺牲掉的那个女子,也不过是你在路上选好的垫脚石。现在做出这种神情的摸样,给谁看呢?”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苏溯越的影响,越觉得自己那颗冰冷而无欲无求的心,竟然也会因为别人玩弄感情而带出了愤怒。

不相干的人。

他微微闭眼,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道:“苏家的传统,深情。在保证自家的利益的前提下深情。”

冷慕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什么呀,这样也叫深情的话,全天下的人都是深情种子了好吗?”

在座的众人也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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