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能安静地回忆的众位美人,此时却像是陷入了某种梦靥,惊恐地尖叫着,有些抱着自己的身子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有些随手抄起手边的东西就要攻击眼前的人,无差别攻击。
“梦靥恐惧。赶快打晕他们啊。”一道含笑的声音在后院的门口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矫健霸气的身影,几乎就在下一刻,这些被惊恐深深折磨的人,原地昏倒。
好不容易整理完郑崖的梦境,还没来得及分析,就收到探子的消息——秦焰可能有危险。
她可舍不得这个好玩的家伙受伤害,这不,她二话不说就把郑崖丢给苏溯越照顾,自己先跑过来看热闹……哦不,关心友人的安危来了。
不过刚才是谁施展的那一手啊,内里超群,轻功也很是不错,在塞外民族中,这样的身手简直罕见了!
云熏单手持剑,面无表情地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毫无疑问,就是她的!冷慕两眼放光,屁颠屁颠地就凑上去,“美人,我记得你哟。”
云熏目光警惕,她可没忘记小主人当时跟她描述的三公主,花心滥情好色,还是个逼婚的主!这个时候套近乎是为了什么?该不会……
云熏的目光转向秦焰,很是坚定地传达一个信息:小主人,属下是绝对不会把您推入火坑的!
秦焰被云熏这种史无前例的热情的目光看得血压升高、心跳加速、满面通红,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他简直要仰天长啸三声了啊——云熏终于对他动心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守得云开见月明啊有木有!
不得不说,在没有语言沟通的前提下,眼神交流心有灵犀神马的,那都是浮云啊浮云。
无缘无故被拉入黑名单的冷慕表示很忧郁,“美人,本姑娘真心没有恶意的……”
“就是你让他们来伤害我的,是不是?冷慕,我跟你究竟有什么仇,你要这样对我?”一旁龟缩的梁雅兰这是却十分激动,几步跑上来尖声质问。
幸好秦焰的侍卫不全是木头,就有一个瘦瘦高高的侍卫一个箭步拦下她。
冷慕看着他的身材表示十分之担心:您说您这样一阵风就能吹跑的样子,做侍卫什么的,真的合适吗?
不过现实没有给她这个时间脑补,因为从梁雅兰高举的手来看,要是她冲过来了,要干的事情会是什么不言而喻。她冷慕虽说不喜欢争夺,却也实在很难跟与世无争联系到一起。
她冷哼一声,本来就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问题,现在看来,不正视是不行的了。
“为什么你每次都认为我在针对你呢?”她缓步走到梁雅兰面前,“请问,你有什么值得我另眼相看的吗?嗯?犯罪嫌疑人梁雅兰梁家三小姐。你把从小养育你的洛州梁家折腾地家破人亡,你把‘地鬼’林绿言的不败神话破了,你让姚天受委屈,你让秦焰丢面子……他们有理由不喜欢你,但,你明显不值得他们针对。既然他们是这样,我,就更没理由了。所以我实在好奇,你这么笃定地认为我针对你,有什么根据吗?”
她这么长长地说了一大串,也不管梁雅兰理不理解,很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到林绿言身边,途中还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表示太受关注也是很有压力滴刚刚被点名的几位,特别是秦焰,很是无奈地摸摸自己鼻子,他背地里抹黑冷慕的事她不可能知道吧?为什么他听着她的话背后凉飕飕的?
林绿言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呼吸,“冷姑娘这是……”
“本姑娘不是!”冷慕很是认真地蹲下身看着这些昏倒了还一脸痛苦和恐惧的美人,那样年轻美好充满活力的脸,如果过不去这道坎,以后恐怕再也不能露出肆无忌惮的笑了吧?
林绿言把手搭在她的肩头,神情柔和,“不用担心。这种拙劣的仿冒品,我还是能够彻底消除它的影响的。”
秦焰赶紧凑过来,紧抱自家王姐大腿的同时争取将功补过,“二姐这本事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三流货色都能掌握的东西。”
“哦”姚家老祖宗走到秦焰面前,伸手毫不客气地带着秦焰的脸转向阳光,不顾秦焰哎哎的嚎叫,任由日光洒在那淡金色的眸子上,半晌,才放开他,喃喃道,“怪不得那么像……”
秦焰一得到自由立马脚底抹油地留到云熏背后,指着自己被捏红了的下巴,泪眼汪汪地寻求安慰,“云熏……本王的尊严受到了眼中的挑衅!本王的心灵受到了眼中的创伤!本王……”
林绿言一记眼刀甩过来,让本来想说什么的云熏和喋喋不休的秦焰顿时闭嘴——是了,那是人家未来的老丈人,就算他调戏或者挑衅你又怎样?
姚家老祖宗倒是笑道,“是老朽唐突了。王爷还请受老朽一拜。”他说着就要撩起长袍下跪。
这可把秦焰吓得魂飞魄散,他本来就没有真的在意,而且自家心眼比针尖还小的王姐就在边上看着,要是真的让姚家老祖宗跪下了,不说折寿,他肯定得先丢一层皮!
三步并作两步地抢上前扶住他,深秋的寒意还在,秦焰一抹额头,竟然是满手的汗。他长吁一声,“老爷子,这我可受不起。”
姚家老祖宗也不计较什么,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那种淡金色的瞳孔很是梦幻,就像他错过的那个人,这辈子都无力偿还的债。
“怎么了?”秦焰看出他的异常,不由担心道。
姚家老祖宗轻轻摇头,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脚步有些蹒跚地走回房间,几声轻声的呢喃散落在空中,很快消失不见。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刚才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如果老祖宗说的真的是那个人的话……
“不就是念叨老情人的名字,你们这惊讶的。”被拦在一边的梁雅兰心中有种压抑不住的痛恨,同样是那个人的孩子,为什么只有她这么狼狈?这不公平!
林绿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明灭的光星星点点,像是暴风雨前璀璨的星辰,美丽得要晃花人眼。
梁雅兰虽然在她看过来的时候尽快扭转了自己的目光,但被那双祖母绿的眼睛看到,还是忍不住一阵恍惚,仿佛那样的目光里隐藏着世界上最美好的极乐,只要顺从那道目光,就能彻底脱离尘世的痛苦……
“现在,跟着他走吧。他们能给你安全。”林绿言嘴角的微笑还保持着,她示意一个侍卫将她绑了带去给地牢。
凤来郡虽然法制严明,但各个府衙也免不了存在地牢或者刑堂等地方,为的就是审判或者关押某些不方便公开的犯人。
比如说,眼前这个女子。
她是洛州梁家的三小姐,生母不明,很有可能是当今圣上的某个妃子。涉及到皇家秘史的东西,他们这些底下人,自然要小心再小心了。
经过冷慕身边的时候,梁雅兰忽然盯着她,目光清明,“冷慕,你不会永远幸运的!”
冷慕第一次正视她,很是认真,“我不知道你究竟听说了什么,我要告诉你,我的生命中从来就没有‘幸运’这种说法。我的世界从来都是等价代换,只是我的付出都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罢了。”
梁雅兰冷笑,“但愿如此。冷慕,你不配拥有这些,你这种人,应该下地狱!”
此言一出,立刻换得还没走的众人高深莫测神情各异的注视,那个侍卫一个激灵,手下顿时失了力道,梁雅兰一声惨叫,被那个侍卫赶紧带走了。
冷慕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皱眉看着周围的人,“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这样理解的!”秦焰第一个跳出来,“你还是劝劝你们的皇帝陛下吧,逼婚真的没有好结果的。我已经有了心爱之人,而且你身边也有一个一心一意对你的人。我们两国的政治婚姻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冷慕嘴角抽了抽,转向更为靠谱的林绿言。
林绿言还没有从刚才姚家老祖宗的话中脱离出来,被她这么一看,愣了半晌,缓缓道,“也许她认为你抢了她的东西?”
冷慕的表情顿时变得诡异了,“你的意思,她认为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她的?她没有妄想症吧?还是被什么人洗脑了?”
“慕慕。她这种变化应该就在这几天。”姚天想了一下,走到冷慕身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神情坚定,“不管怎么样,你才是我认同的人!”
“哎哟,我是多么感激你啊!”接收到林绿言瞬间变冷的目光,冷慕赶紧跳开两步,拍拍胸口示意自己受到了惊吓,很是诚恳道,“本姑娘真看不上这家伙,林绿言你就不要用这种眼神折磨我的神经了。你知道,我现在身边的那一个已经让我很是焦头烂额的。”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让她焦头烂额的男子,现在正面临着一场危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危机。关于他,关于郑崖的。
在选美大赛赛场的附近总共就只有三家大型客栈,其中装修最为豪华、服务最为贴心的,还是最东边的那家扶风客栈。
要是以往,为了得到扶风客栈的一个座位,人们那是尽显温文尔雅的风度,力求给老板留下个好印象,好争取下一次的好位置。
但今天,扶风客栈里一片狼藉。比之之前老板和秦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地掏银子演戏造成的混乱,这次破坏说是那次升级版的升级版也不过分。
向来春风得意的老板和众位小二被粗麻神紧紧绑着四肢仍在地上,深秋冰凉的感觉顺着衣服慢慢渗进肌肉里,让他们在惊恐之余,心中忍不住地绝望。
这些肆无忌惮的黑衣人人多势众,刚进店就封锁了所有出口,把客人和掌柜的一起绑了,借此来威胁楼上的某位客人。
不过具体是哪位,楼下被当做人质的众位并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那个被这些人寻找着的男人,竟然能这样的淡定。
苏溯越冷眼看着破门而入的一干黑衣人,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站在郑崖的床前,挡住了所有破绽。
一个黑衣首领上前一步,一挥手,鼻青脸肿的掌柜的就被扔了进来,重重地砸在他的面前,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苏溯越只是看了看他,确认他不会对郑崖造成任何威胁之后,淡漠地抬眼,“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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