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崖嘴角抽搐,碰了碰萧溟,“这就是那声音的本体?你不是说那是个冷艳高贵的声音吗?这个……”他看向那飞来飞去一点都不和“冷眼高贵”搭上边的奇怪动物,不自觉露出嫌弃的样子。
这真不能怪他,天天面对冷慕那样内心纯爷们的女人,他现在急需女性的温柔。
要知道,长此以往,他可能会对天下女人失去信心,到时候走上不归路……哦不!郑崖紧紧捂住了眼睛,那样的未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萧溟转头,脸上竟然是毫不掩饰的激动以及……痴迷,“嗷,你看看,那长毛是多么柔软,那羽翼是多么流畅,那身子是多么小巧……哦,神啊,感谢你给我送来了此生所爱!”
冷慕听到了他的话,顿了一下,突然跳起来想要抓住那只明明已经飞了一会儿却得意劲儿不减的小飞天猫,却被它轻易地闪过去,得意地回头朝她吐舌头,然后在转回来的时候,一头撞进萧溟的手里。
它刚要发出尖叫,就被萧溟按在胸口拼命揉,然后他拉了块垫子,坐在上面,把晕头转向的小家伙放在腿上,摆出各种姿势,嘴里念念有词,是不是发出陶醉的呻吟,面上已有狂热之情……
冷慕把自己埋进苏溯越的怀里,“嗷……小家伙,真不是我见死不救,实在是……谁让师兄明明从来就不按常理出牌,他明明是空谷幽兰却偏偏要走妖孽路线,你走就走吧,但他偏偏还要有个绒毛控的属性……真是给人家定义他出了很大的麻烦呐!”
郑崖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这个明显神智受到极大刺激的家伙绝对不是他的朋友。身为一个神医,竟然连自己身边的人有这种可怕的、走火入魔一般的表现都没有看出来……哦不!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超过老头子啊?
四人正闹腾着,安静坐在一边的张希林却突然冷笑,“你们还真是完全不怕死啊。”声音不大,却冷然。
冷慕抬起头,“你说什么?”
张希林端坐着,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这个小东西,它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一次大屠杀。”
“你最好有证据。”沉浸在绒毛的魅力中不可自拔的萧溟突然抬起头,目光冰冷,杀意毕现。
被他困在腿上的小飞天猫瞅准空隙连滚带爬地冲到地上,远远地避开他,躲到苏溯越的衣领背后,捂脸抽泣,“嘤嘤,本殿的贞操啊!你这个流氓,你这个变态!你这个……嗷,本殿守了几千年的贞操啊……”
它悲愤于刚才迫于淫威摆出的那几个令它羞愤欲死的动作,顿时更是悲从中来——它压根没有注意到,竟然还有人敢当着它的面,用这种颠覆性的言论诽谤它。
张希林被吓了一跳,但还是挺着胸膛,“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他的语气里不乏鄙薄。
郑崖无语地看了眼连毛都要变成红色——只是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的小飞天猫,浅笑,“你在磨蹭下去,等它反应过来……”
众人同时看向苏溯越的后领,那里鼓着一团球形,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迎着众人的目光,又要叫嚣,却看到萧溟直直地看着它、充满遗憾的眼神,惊叫一声,彻底钻进苏溯越的领子中,连一根毛都收了起来。
萧溟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重新扬起妖孽的笑,“我说张公子,有话你就说嘛,一次挤一点,莫不是,您被榨干之后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张希林涨红了脸,却没有再说废话,“梁家有问题。我曾经在梁家看过这个东西的塑像,燕儿也曾经跟我说过,这就是他们祖先留下来的,吃人的怪物。”
洛州梁家有这么一个传说——每过百年,梁家的主人陷入沉睡,主家就此沉沦,荣耀的光环被摘下,远远看着分家的崛起,直到找到那个一直跟随在主人身边的妖兽,那个食人肉的兽。
它吞噬生命,并且把它们化为能量供给主人,让主人有足够的力量复活。到时候,重新醒来的主人,将会让梁家回归正途,本家的荣耀回归,梁家的苦难消失。世人将重新认识梁家,认识这个在历史长河中沉浮却不灭的家族。
冷慕轻笑,“你的意思是,小家伙是那食人的兽。那么,现在的洛州梁家才是梁家的本家,而世人尽皆传诵的木莲梁家才是分家,梁家的荣耀被颠倒了?”她侧着脸,看不清神情,却不知为什么,给人一种浓浓的嘲讽意味。
张希林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面色通红,“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装成那种酒色之徒的样子!我是忍辱负重……”
“张公子,原来你是装的!难怪您每次来,姑娘们都直呼受不了原来,您装的这么卖力啊。”萧溟抬起袖子,掩住嘴唇,面带笑意。
“我……”他气得面红脖子粗,猛然开口,“我知道你们要找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郑崖耸了耸肩,“冷丫头,你想找什么?”
冷慕侧头想了想,“你说吧,我们参考参考。”她想找什么,她想要自由。这个,能找得到吗……
张希林深吸一口气,“我原先并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两个月,洛州城发生了很多事情。梁家控制者一般的言论,他们禁止城中的人谈论,因为和我们的利益并不冲突,我爹就没有制止,直到梁燕的死讯传来,我才发觉,我们都被愚弄了。”
两个月前,梁家突然传出要和洛州城守的公子结亲的消息,大张旗鼓,请了全程的媒婆做媒。本来梁家大小姐梁燕也是洛州城内有名的美人,而且身后的家族虽然比不上木莲梁家,却也算是树大根深,太守当时就答应下来。
两天后,梁家就以家宴的名义宴请了太守全家,包括太守的三房最受宠爱的小妾。宴后,梁老太爷和太守转到屋内商量事情,梁燕竟然主动约张希林到花园中散步。那个时候是晚上,梁燕在洛州城中是出了名的冷美人。
张希林当时被迷得晕乎乎的,时候才觉得不对劲儿,因为那天晚上,月色不明,光线黯淡,他有一种不祥的直觉——虽然他比较窝囊,但是却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走到花园的中心,那里几乎没有光线,周围建筑的阴影在风中晃来晃去,平添了几分阴冷。
“好冷……”梁燕突然转身,若即若离地挨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传来,很快就让他晕乎乎的,就像喝醉了一样。
张希林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揽住她的肩,柔软温热的,周围的香味似乎也变得浓郁惑人。手下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很快就贴了上来,像是一条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身体。
那天晚上,他在花园中要了一个女人,他不能确定那是不是梁燕,毕竟一个大家闺秀,再怎么大胆,两人就算已经是婚约在身,也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但是梁家对外的声明中,确实就只有梁燕这么一个女孩儿。这困惑直到一个月前,发生了一件让太守再也无法对梁家置身事外的。
那天,他和往常一样,趁着夜色溜进梁燕的闺房。自从那次发生关系之后,两人就持续着这种偷情的状态,他来,梁燕落窗锁门,两人每一次都处在完全的黑暗中,看不清对方。那天,他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疯狂,昏沉沉地睡去,知道第二天早上……
梁家一想清静的早晨突兀地想起了尖叫,来自于梁家大小姐梁燕的闺房。待众人急匆匆地赶过去,只看到房门打开,浓浓的**味道还没有散去,屋内两人赤身**地交叠在一起,姿态不堪入目。
梁燕站在一旁,紧紧捂着嘴,却还是阻止不了断断续续的呜咽从指缝中漏出,眼中是止不住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留下浅浅的一圈水痕。
渐渐围拢来的人一片哗然,却默契地不去踏足房间里面,似乎那是另外一个世界,踏进去了,就会被污染了一样。
屋内两人在越来越大的嘈杂声中悠悠转醒,女人睡眼朦胧地扫了一眼外面的人,嘴角似乎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她慢悠悠地起身,披上一件鹅黄色的薄纱,倚在床头。各个动作,带着刻意的风情。
张希林震惊地看着神态自若的女人,又看看屋外伤心欲绝的梁燕,惊叫一声,狼狈地滚到床内侧,慌乱地找着自己的衣服。
“都散了!围在这里干什么!有没有一点规矩!”梁老太爷中气十足的怒喝远远地传来,众人赶在被抓到之前,呼啦啦全散开了。毕竟,谁也不想为了看一会儿热闹,而跌了自己的饭碗。这年头,哪家没有点丑闻呢。
“你们……”梁老太爷看清屋内的情形,连连摇头,“作孽哟,我们梁家究竟欠了你什么!我把你从小带在身边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那女人侧过身子,柔弱无骨地换了个姿势,语调带着嗲音,“哪有啊,人家只不过是无聊了嘛。这样的男人你也送给梁燕姐,这不是害了她吗。”
梁老太爷气得直锤拐杖,“张公子,现在不方便待客,还请你回去。”
张希林那天回家,浑浑噩噩地在家里呆了两天,他不明白为什么身边的女人就换成了那个女子。她并不漂亮,连梁燕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并且那张脸和那种风情完全不搭调,显出一种廉价的风尘味来,就算再饥渴,他也不会碰这样的女人。但是为什么这几夜,他却像着了魔一样的对那个身体需索不断呢?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半个月,哪里都不去,却在终于放下这件事之后,踏出房门的第一天,听见了一个他怎么也不愿意接受的消息——梁燕死了。
洛州城中只传过一阵子,就被梁家压下来了,外来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梁燕死的时候,穿着大红嫁衣,全身的血都流光了,情形异常可怖。
紧接着就是梁家和太守两家的丑闻,关于梁家三小姐和张希林偷情逼死梁燕的丑闻。天知道,梁家什么时候出了个三小姐!
这个时候太守张虬平怒气冲冲地去找梁老太爷理论,却在回来的时候宛若斗败的公鸡,他对张希林说,“以后不要和梁家起冲突。”
要知道,他这个太守老爹可一向是嚣张跋扈的,何时说过这样接近认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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