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张声势。小越子,你说美人真的喜欢这种款式的么?很难啊……”冷慕绕着他走了一圈,边走边打量,目光犀利,颇有种在菜市场挑肥拣瘦的架势。
张希林顿时觉得受了侮辱,“本公子家财万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哪个瞎眼的竟然看不上老子!”
冷慕退后两步,长叹一声,“真真是我心忧伤!算了,看你也不像是能有什么借鉴意义的人,我们还是来说说正经事吧。”她舒舒服服地坐在毯子上,笑眯眯地看着苏溯越动作。
苏溯越上前,居高临下,“请公子移步。”
“凭什么!你们究竟是谁?信不信我派衙役把你们全抓起来!男的充作仆役,女的就当娼妓……嗝!”他看着离自己的下体不到一寸的距离的短刀,面色青白,身下有淡黄的液体缓缓流出。
“溯越!”冷慕异常嫌弃,“我们还是先让他打理好自己吧。至于案子,待会儿再问好了。”
“是,主子。”苏溯越看了一眼地上兀自发抖的男人,冷声道,“打理好就叫我们进来,如果耍花招……”他轻轻提起短刀,嘴角挑开一抹笑,寒彻入骨。
站在阶梯的转角处,确保两人不会看见自己,郑崖和萧溟亲密地咬耳朵。
“几天不见,溯越的脾气越来越差劲了。”郑崖啧啧道。
“还不是某人,这么大了还玩离家出走。现在好了,他们又要查案子又要找人的,哦,似乎你还有个烂摊子留在他们身边,你说他们脾气能好么?”萧溟睡眠不好的怨气终于找到出口了。
郑崖噎了一下,老脸微红,“那什么,我也是受了那迷蛊的干扰么……”
其中暗含的心虚太过明显。要不是他潜意识里是这么认为的,迷蛊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下子挑拨出这么深沉的怨气。
萧溟耸肩,不置可否,只是专心地看着楼下,“哎,他们怎么进去又出来了?要不要下去看看?”
郑崖探出脑袋,却正好迎上苏溯越探照灯一样的目光,尴尬的笑了两声,扯着萧溟同手同脚地下楼,“呵呵呵,呵呵,真的是好巧啊……”
冷慕看都不看他,直接就趴到萧溟身上,“四师兄,人家最近都累死了明明这么努力地为美人平反,却不被理解,人家好委屈,人家好忧伤……”
萧溟用单只手摸摸她的脑袋,“是谁这么大胆,师兄帮你教训他!”
“哟这是多么感人泪下的一幕啊!萧溟你个负心汉,竟然想抛弃我们郑崖美人另结新欢!这真是虐身又虐心的存在啊!”那声音用如此华丽的声线感叹。
“闭嘴!”两人同时喝道。
“你说什么?”冷慕的脸一下子黑了。
“冷丫头啊,你相信我,我那天是事出有因的……”
“你们干嘛一直站在一起啊?我记得你们的感情没有这么好吧?”她说着就想去掀两人同样被袖子遮掩的手。几乎是本能的,她嗅到了奸情的味道!哦耶,日子不无聊了。
“我……我好了。”就在她的魔抓快要成功的时候,张希林从门内探出脑袋。
冷慕回首,相当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四师兄,给个空房间吧。这个人是我们一个很重要的证人,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呢!”
萧溟看了眼面色青白两股战战的张太守的独苗,面带惊讶的挪揄,“哎哟,这不是张公子么,怎么,我们这里的姑娘如狼似虎,您受不住啦?”
以往要是听到这些话,张希林早就蹦起来了——事关男人的尊严——但是现在,他却像是默认了一半,萎靡地开口,“换一间吧。”
萧溟随手指了指隔壁间,“慕儿,这里是我的地方……”
“怎么可能不让师兄你围观呢!这是多么不尊师重道的想法啊!”冷慕从善如流,义正词严道。
“嗯真是乖孩子。”萧溟表示很满意。
“看看,郑崖美人,妖孽已经傲娇,身为正牌女王的你,要怎么制服他呢?”那声音义愤填膺地煽动到。
“我认为应该把你关起来。”郑崖淡淡地回到,顺着萧溟的力道跟进屋子里,在这里,他们会发现这个案子里最关键的一个线索。
“你们……你们想要什么,我爹是太守,你们要是敢对我……”
“行啦,那你知道自己是谁吗?”郑崖不耐发地打断他,倾身上前,“你除了是你那个老爹的儿子,就什么也不是!”
萧溟被他带得往前倾了一下,接受到冷慕瞬间发亮的眼睛之后,赶紧把人拉回来,却不想,冷慕的眼睛就像黏在他身上一样,不动了。
尼加拉瓜大瀑布汗。你是想干嘛……萧溟僵直了身体,掌心冒汗。
冷慕转过头,轻蔑的神色还未退去,混着疑惑,在带着点昏黄的光线下显得一样的狰狞,“你怎么啦?”
萧溟悲痛欲绝地转过头——他有一个相当糟糕的预感……
果然,冷慕斜倚着苏溯越,瞟了一眼正兀自缩成一团的张希林,笑眯眯地盯着他们,眼中是许久不见的兴味,“四师兄,好像你和崖大哥的感情没这么好吧?”
“哟真相了真相了!这都是我的功劳哟快来瞻仰我吧!”两人脑子里同时出现了那个闹腾的声音。
但是,这次两个人都没有理它,很明显,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怎么洗脱自己即将要背负上的、那个令人夜半惊魂还很有可能影响到自己下半生娶妻大业的——罪名。起码在他们看来是的。
郑崖不自然地把手往身后一缩,却不想带动得没有防备的萧溟身体略一歪,对上他谴责的眼神和冷慕“果然如此”的眼神,顿时尴尬不已,“呃,其实吧,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他果断出卖了那个奇怪的声音,以及自己中蛊,被它骗——好吧,再说到这个字的时候脑中的声音尖锐地抗议,差点把他震趴下,但他还是坚强地挺过来了,毕竟威武不能屈嘛——然后那家伙就借着身在萧溟却要用自己体内的迷蛊做养料没经过自己允许就把两个人的手连在一起分不开的真相解释了一遍,长出一口气——一下子说这么多实在是超肺活量负荷啊!
“分不开?”冷慕伸长了脖子观望那充满了无限基情的手,依旧是十指交握,情深似海。
苏溯越自动起身,拉起两人欲盖弥彰用的袖子,技巧性地握住两人手掌下方,以防脱出自己的掌握和伤到他们的腕关节,之后,轻轻吐纳,双手用力,往相反方向一拉——身躯一震,除了刚开始受到一点阻力之外,接下来根本就没有遇到一点点他们说说的“挣不开”的迹象。他看着轻而易举就被拉开的手,一阵无语。
郑崖和萧溟面面相觑,眼里满是震惊——这么容易就松开了!那他们这几天每晚都睡不好以及不敢出门是为了什么!
冷慕掩唇笑,桃花眼弯成一条线,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得意和满足,“哎哟哟,四师兄,崖大哥,早说你们如此相爱,还要找什么借口啊。想牵手的理由还怕没有吗,你跟我说说,成百上千我是说不出来的啦,但是要个十个八个的,我还能不帮你们想出来?太小看我‘皇城第一红娘’的称号了!”
“不……”
“崖大哥你就不要害羞啦。”郑崖弱弱的解释很快就被冷慕明显亢奋的声音掩盖下去,“早知道你那天气得跑出来是到四师兄这里,我就不要那么担心地去找你啦。不过你也不应该这样啊,就算心情不好,怜香惜玉也还是要的。你看看你看看……”
她走到萧溟面前,摩挲着萧溟的光洁如玉的脸以及眼眶下淡淡的青色,啧啧有声,“我家如花似玉的四师兄都被你摧残的不成样儿了!”
“够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郑崖终于忍受不了冷慕戏谑的调笑以及萧溟竟然还附和的点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老子什么时候摧残你了!嗯,你说说,你哪次滚下床老子没有去接你!一个晚上你闹腾几次还不够!”
“喂喂,我那是因为谁才滚下床的啊?”被压榨了几天的萧溟奋起反抗,“要不是你睡姿太差,我能被你踢下去吗!”
“同床共枕!”冷慕果断拉着苏溯越兴奋地蹲在一边,尽量不引起两人的注意,两眼亮晶晶地盯着他们看。
“这都是本殿的功劳!”耳边突然响起声臭屁十足的稚嫩嗓音。
冷慕疑惑地皱眉,四下查看——张希林已经不抖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自顾自掐起来的郑崖和萧溟,苏溯越没有特别的动作,安静地蛰伏在她身边,就像他一贯的姿态一样。那会是谁啊?
“哎哎,你在看哪里!本殿在这儿!”一阵翅膀扑扇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脑袋上。感觉脑子一重,冷慕条件反射就往头上抓去,屋子里立刻响起一声尖叫,分贝之高,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受了一把耳鸣的“魅力”。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冷慕手里的小家伙——那真的是一个小家伙。
它有着一般长毛猫的外形,蓬松的雪白长毛中有着一道道黑色的条纹,不多,最显眼的就是从目内眦延伸到额角的两条,很像是古典美人斜飞入鬓的长眉一样,立刻添了不少英气。
但是,这个带着英气的小家伙,他的身材,呃,虽然嘲笑别人是不对的,但是,现在真的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了——它有着猫中罕见的五短身材。基本上,和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崽差不多大。
此刻它被冷慕抓在手上,人仰马翻地想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却只是让自己圆球一样的身材和长毛更显凌乱,连刚看清它的样貌时候产生的那种“英气”的错觉,也消失不见。
它气急败坏地叫道,“嘿,你可真是太不礼貌了!还不放开本殿?”
冷慕嘴角抽搐得放开它,它抖抖身子,上身下压,背上闪过一道白光,借着翅膀扑扇的声音重新响起。那小小的猫咪背上伸出了一双小小的翅膀,雪白雪白,漂亮光洁的翼羽在空气中划过,显出淡淡的白光。
它得意洋洋地在众人头顶上盘旋,360°无死角地展示自己优美的身姿以及矫健的飞翔姿态。
“这是不祥的预兆。”张希林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完全没有了刚才萎靡的样子。
小飞天猫一听就要炸毛,“你才不祥,你全家都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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