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阵阵异样的感觉

“你来啦。”圆脸女子头也没有，咯咯轻笑，“他们来了？”

采花贼嗤笑，“我真不明白主公为什么会这么倚重你。春姬的事情本来不该这么早暴露的……”

女子扭头，笑意依旧，只是眼里满是讽刺，“所以，我才会救你。不然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能够让我出手？”

他跳下床沿，向她走去，边无所谓地拍了拍手，“那又怎样？我稀罕？我求你了？”他站在她面前，俯下身，看着她的眼睛，满是不屑，“被你救了，是我的耻辱。像你这样的女人……”

女子冷笑，忽然一挥手，一只灰白的虫子一闪而过，采花贼没有丝毫躲闪，“主公让我来传话。”

她立刻收手，重新摊开掌心，那只灰白的虫子抽搐了两下，不动了。他这才看清，那只虫子长得异常丑陋怪异，身子眼睛都是灰白的，却在口器的地方时一点红，就像鲜血一样的颜色，看久了，令热毛骨悚然。

女子微笑，带着期待，“主公说什么？”

“跟着他们。”采花贼看了一眼那只虫子，仰头叹息，“你真可怜，竟然跟了个这样的主人。”

“咯咯咯，你说什么啊？不过是些小杂碎，你要的话，我送你十个八个也没有问题呀。”她的声音甜蜜动人，带着平常少女的不自觉带上的撒娇语气，却让人无端地反感。

采花贼没有理她，双手撑着床沿，跃入其中的时候突然开口，“小三，你再这样下去，恐怕连个替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圆脸少女却是一派天真，调皮地捂住脸假哭，“哇……你怎么能这样欺负我？我要去找主公评理！哇啊……”

与之相隔数十米的祠堂之中，一群人冷静地对峙着，其中包括大公子，郑崖，还有——洛州城太守张虬平。太守今日带了不少衙役，整齐地围在梁家四周，却不知道是为梁家撑腰呢，还是警戒梁家呢。

郑崖摸着自己光滑没有一丝毛燥的胡子，淡然道，“贫道再说一次，只要梁老太爷醒过来，说出自己的死因，贫道相信，各位对峙在这里的原因起码有一半要得到解决。”

大公子眉头紧皱，“人死如灯灭，家父已经远去西天极乐，还请大师不要打扰家父。”

冷慕等着眼睛，一脸夸张的不解，“可是……可是，梁老太爷他死的不明不白，为什么还会登上极乐世界？不是应该魂归枉死城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色各异，大公子面如土色，恼羞成怒，“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乱嚼舌根也不怕下地狱拔舌！”

苏溯越眼神冰冷，上前两步，斜睨着大公子，声音冷的掉渣，“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体验一下拔舌的感觉。”

大公子猛地后退两步，强自镇定，“我警告你，别乱来！张太守，你看看，这伙乱民……”

张虬平平静地起身，“照我说，梁老太爷的事我们都很惊讶也很悲伤，我们都想知道真相，但这不足以成为你——道士打扰死者的理由。找到真相的方法很多，而你们，选择了最糟糕的方法。你敢确定醒过来的就是老太爷？并且他没有神智混乱记忆模糊？还是说，你这么确定，因为他说出的，是你要的真相？”他脸上的平静消失了，胖胖的还算和蔼的脸上被猜疑和鄙视占据。

郑崖气得肝疼，内心无比暴躁——我这个死肥猪！竟然拐着弯骂老子是神棍？竟然这样污蔑老子！你给我等着，老子一定让你后悔！我保证！

郑崖深吸一口气，保持着高深莫测的面容，修长的右手轻轻一抖，张太守就感到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从自己的皮肤上一闪而过，打眼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就在他以为是错觉的时候，下身传来一阵阵异样的感觉，惊得他立刻后退两步，端端正正地坐好，面色尴尬。

“太守大人……”大公子原以为得到了张太守的支持，面色有所恢复，谁知这个老胖子竟然又坐回去了？他坐回去了，还一脸尴尬，这是什么状况？难道他后悔刚才说的了？

郑崖满意地扫了他一眼，义正词严，“贫道曾经受过木莲梁家的恩惠，现在不过是想要替死者伸冤，还洛州梁家以清白。却不想，你们会这么冥顽不灵，实在是愧对梁家先祖。既然如此，贫道告辞。梁家，好自为之吧！”

那间女子的闺房里，假哭完了的圆脸女子嘟着嘴摆弄着床上的小东西，“你们说，我跟着他们干什么啊，又不能杀也不好利用，真是无聊！”

床上，赫然是纠结成团的虫子，各种各样，长条、甲克、鳞片、羽翼……各种虫子扭曲着互相吞噬撕扯，但不管它们之间残杀地多么激烈，却无一例外地避过女子伸出的手指。

粉色的床单上已经落了不少虫子的残骸，配合着坐在床边一脸悠闲的女子，说不出的诡异。

看着床上渐渐只剩下一只虫子，女子开心地笑着把它提起来放在手心。那是一只美丽的蝴蝶，黑色的翅膀上绵延着暗金色的花纹，繁复华丽，有一种说不出的美丽和脆弱，让人难以想象，这就是那只杀死了所有毒虫的最后胜利者。

它乖巧地趴在她的手上，大大的翅膀簌簌地往下掉着鳞粉，除了一部分掉在女子的手上，掉在地上的地方被溶出一个个深深的小坑，冒着黑烟，有刺鼻的味道快速扩散。窗边有一株洁白的夜来香，在碰到那股味道之后，迅速凋零，枯萎，化为尘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见状，女子开心地笑着，抬眼看窗外阳光普照的花园，“呵呵呵呵，真是太完美了，你一定要活得久一点哦。”

同一片阳光下，郑崖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从梁家偏偏走出，完全看不出是刚刚碰壁的样子，反而有些恶作剧成功的得意劲儿。

“你做了什么啊？”冷慕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郑崖。

郑崖无比潇洒地一甩羽扇，“我只不过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他眼唇微笑——哦呵呵呵，竟敢叫老子神棍？老子让你体验一下一个时辰金枪不倒半个月萎靡不振的**感觉，郑崖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危险了！

“趁着现在，我们去太守府看看吧。”郑崖目不斜视，迈着正义的脚步，拐进一家茶馆，“现在时间正好。”

“不行！”苏溯越抢先一步断喝，“主子，你……”气势十足的声音渐渐淹没在冷慕瞪起来的桃花眼中。

他斟酌着开口，“好吧，但是……”

“那就这样说好了。”冷慕一边兴冲冲地拉着他们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奔去，全然不顾周遭惊诧的目光，正定自若地把两人的脑袋往自己胸前一按，压低声音道，“我的轻功应该算是最好的，而且必要时刻我的身份也是一种保证，所以我去太守府守着，我一个人！然后你们呢，崖大哥和小越子赶快去梁家的祖坟，尽量在不引起别人注意的情况下，把她的尸体带回来，我们做个完整的尸检，这次我们先弄清楚梁家大小姐的死因。还有，梁家老太爷可能近期不会下葬，我们也不能放松这一块的监视，我会找人来做这件事，你们就安心地搬尸体去吧。不管成功与否，今晚亥时三刻一定要在客栈……嗯，就我房间，时间到了还没回来就说明出事了。可以理解吧？嗯，就这样，你们还有问题吗？”

苏溯越看着她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二货笑容，反对是话憋在嗓子眼里，不禁说不出来，甚至还觉得，自家主子开心就好——魂淡啊！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原则没底线只知道溺爱孩纸了？这是在是形象崩坏啊！我凸，鄙视你，究极鄙视你！

她说的无比激动口干舌燥，顺手就抄起手边的茶杯，瞄了一眼里面褐色的茶水，嫌弃地撇撇嘴，“看起来好苦……”说着就向往自己嘴巴里倒。

苏溯越迅速伸手取过来，抿了一口，神色冷峻，“不苦。”

冷慕眼里的惊心和杀意一闪而过，随即笑的没心没肺，“哎哟哟，小越子你实在是太体贴了。”说罢，将茶水一饮而尽。

茶馆的楼上，靠近栏杆的地方，一群面目平凡的人围着一个圆脸的少女坐着，视线无意间触及楼下的三个人进来的画面，顿时个个神情紧张带着戒备，他们的手几乎在同一时间搭上了手边的各色兵器，那个圆脸少女登时站了起来，快速走到栏杆边的柱子后，依着柱子，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他们。

在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往楼上看的意图之后，一群人松了一口气——现在时机未到，若是轻易地与他们起了冲突，造成的后果实在不是他们可以承担的。不过，若是可以……

圆脸少女挑起甜蜜的微笑，伸出略显圆润的手，状似随意地轻抚过栏杆，收回手的瞬间，一滴清澈的水珠顺着三人桌上的一个茶杯壁滑进了褐色的茶水中，不起半点涟漪，平静得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身子妩媚地伏在栏杆上，脚步轻轻地远离了那些人——要是成功了，她就可以控制他们中的人，任何一个都可以；要是不成功……她含笑的视线扫了一眼原先围着她坐的人，这些人就是她的替死鬼。呵呵，计划很完美，不是吗？

那群人中看到她远离的身子，其中一个耐不住疑惑，起身前来查看，却正好看到冷慕把茶水一饮而尽的场景，不由面露狂喜，“这是——”

圆脸少女得意而轻松地笑了起来，“很好，不是吗？”

那人用力点头。身边有一个能力出众的蛊师实在是太好用了。而且这个女人虽称不上绝色，却也算是身姿婀娜风情万种，能难得的是她对谁都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这样的女人，用来做情人实在是太合适了。

“那我们就出发吧。”冷慕把喝干了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笑吟吟地拍了拍他们的肩，“我绝对会给你们带来惊喜的！等着我吧！”

郑崖掩面，“您老人家只要不给我们带来惊吓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