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这么好听,其实不就是要偷东西嘛。”陆司墨坐在边上,讽刺道。
“我就是要偷,你怎么着?”燕盈珊伸出藏在背后的手,“你看这是什么?”
“我的包袱!”陆司墨变了脸色,“还我!”
苏既给的包袱里吃的喝的用的一应俱全,这燕盈珊是来偷东西的,偷完就得走,要是把他的包袱也拿走了,剩下的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度过。
“不就些破东西嘛,我看你八成也出不去了,还是留在这里给他们做个伴吧!哈哈哈!”燕盈珊本就是在逗他玩,见效果达到了,把包袱一扔,走到棺材上,用绳索把女尸缚住。
绑好后,她将绳子一拉,女尸就跟活了似的,从棺材里坐了起来。陆司墨一看,险些吓丢了魂。
燕盈珊面不改色地将女尸衣服里的金银财宝都给拿走,至于头冠、耳环等一眼就能看到的东西,她倒没有取下。
拿完女尸的东西,她又去拿男尸的,做完后,她解开绳索,拍了拍手,道:“哎呀,我看你也挺可怜的,我就陪陪你吧。来,吃瓜子。”
燕盈珊席地而坐,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自个儿先开始嗑起了瓜子。
前一刻还和死尸面对面摘东西,后一刻就风淡云轻地坐下来吃瓜子,陆司墨不由对燕盈珊多了几分佩服。
不过想到她的手刚才还在尸体上摸索,陆司墨犹豫了一会,还是没敢拿她的东西。
“吃呗,怕什么啊?”燕盈珊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把陆司墨惹毛了,“谁说我怕了!”
在一个姑娘面前,他可不能丢了面子。
说归说,当陆司墨真的把瓜子送到嘴里的时候,他是痛苦的。尽管瓜子闻起来喷香喷香,但他总觉得有股尸体的臭味,但想到自己的话,他还是把眼睛一闭,直接连皮带壳吞下去了。
一旁传来燕盈珊的声音:“哟,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把别人吃过的瓜子壳给吞下去的。陆司墨,你是不是有问题啊?我的口水有那么么好吃吗?”
“什么?”陆司墨回过神来,“呸呸呸”地往外吐:“你也不提醒我一下!”
燕盈珊哈哈大笑起来,“我为什么要提醒你啊?这多好玩啊!哈哈!”
“你真是的!”他瞪了她一眼。
“我真是什么呀我?”燕盈珊毫不客气地反击过去,“陆半仙,你还给人家算什么命啊,迟早把小命给算丢。还不如跟我一起做个大盗,自由自在,多么快活!”
“得了吧,我起码还是光明正大的,哪像你,还要蒙个面纱做人,也不怕憋死吗?”
陆司墨本就随口一说,不料燕盈珊眼睛一黯,道:“关你什么事!”
“得得得,不关我事,不过燕大女侠,就当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明天再来偷啊?你要是现在走了,明天他们发现墓室里的陪葬品不翼而飞,还不得赖在我的账上?”陆司墨与她好声好气地说了起来,“到时候我一拿不出东西,二赔不了钱,他们肯定得打死我。我这条人命,可就是你的!”
“你说得。燕盈珊思索起来。
“很对,是吧?”
燕盈珊忽然笑出声,“你说得也太搞笑了吧?你以为我燕盈珊是普通毛贼,看到什么都要偷么?这天下的东西都是我的,只有我想要不要的事情,没有我能不能要的问题。待我看过这左右耳室的东西,再做定论吧!”
陆司墨苦不堪言,又碍于她是个有身手的人,不敢对她来硬的,只好跟在燕盈珊身后,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燕盈珊先去了左边的耳室,左边放的都是些普通的东西,是为墓主生活起居而用。燕盈珊挑了半天,显然没有什么兴趣。
换了右边的耳室,她眼中的光彩就不同了。
“啧啧,看来这男的家里还真挺有钱的啊。”她拿起一个青玉瓶,在指尖旋转。
陆司墨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她不小心摔坏了,回头苏既会找他赔偿:“燕大侠女,你能不能拿稳一点?”
“我偏不!”燕盈珊有意逗他,特地将青玉瓶往上一抛,吓得陆司墨一颗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就在青玉瓶快要落到地上的时候,燕盈珊伸出左脚轻轻一挑,再一踢,青玉瓶居然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原位。
陆司墨吓得浑身都是冷汗,凑过去一看,青玉瓶还好好的,一点裂纹都没有,这才放下了心。
“陆半仙,你就这么点胆子啊?”燕盈珊不失时机地嘲笑他。
说着,她拿起最边上的瓶子在手中把玩:“呀,捡到宝了!”
陆司墨认出这个瓶子就是刚才自己装呕吐物的那个,赶紧道:“别拿它!”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晚了,燕盈珊将瓶身反转过来,想看看瓶底的字。就在这一刻,酸臭的呕吐物自瓶颈流出,倒了燕盈珊一身。
“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陆司墨哪里敢告诉她实情,于是故意沉吟片刻,道:“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这个瓶子名叫化朽瓶,若将腐朽败坏之物放进去,等待七天,瓶中物体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你现在倒得太早了,再过个十天八天的,倒出来的可就是美玉。”
“真的?”燕盈珊脱下外衣,往地上一扔,道:“这个我喜欢,天天往里头倒剩菜剩饭,等上几天,就能拿去卖钱了!哈哈!”
“燕大女侠,你可别现在拿走啊!”陆司墨忙求道:“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不好?”
“你能有什么还我?”燕盈珊打量着他,“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恐怕就是你自己了,我可不要。”
“话可不能说得这么绝对。”哪怕周围没有别人,陆司墨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你是贼,总得销赃,对吧?别的没有,可若说人脉,你还真比不过我。我能帮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卖掉赃物,换来干干净净的银钱。”
“我偷东西,可不是每一样都会换钱的。”燕盈珊虽这么说,但也动了心。“好吧,那就当做是你欠我的。小子,这里太闷,我先走了!”
“等等,也带我走吧!”既然燕盈珊能进来,他何不跟着出去。
“可以啊。”燕盈珊意外的好说话,将他带到角落边,指着她挖出来的盗洞,道:“你要是能钻进去,我就让你出去。”
看着比狗洞还要小的盗洞,陆司墨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是怎么钻进来的?”
这个洞这么小,顶多能放进去他一条大腿,燕盈珊虽身子瘦弱,可看着也没有这么娇小。
“没有点真功夫,哪里敢来盗墓?”燕盈珊自豪地说道:“缩骨功听过没?你这大身板是出不去的,还是乖乖等天亮吧!”
陆司墨哀嚎一声:“不是吧!?”
他走到主室的正中央,仰头看着头顶,忽然间突发奇想:要是他用工具把顶部凿穿,是不是就能溜出去了?
这个办法似乎可行,陆司墨去耳室里挑了一把锄头出来,站在最高处,寻找着最薄弱的地方。
就在他要下手的时候,燕盈珊阻止道:“我要是你,就不会把这琉璃顶给凿穿。要知道,这顶上的琉璃装着的可是火龙油,破了琉璃顶,火龙油立刻燃烧,你这条小命可就要没了。你死可不要紧,等我出去了再捅。要是连累了姑奶奶我,就算到了阴间我也不会放过你!”
“真有这么厉害?”
“不信你就试试呗。”燕盈珊懒得跟他解释,身子一缩,从盗洞里走了。“再会!”
燕盈珊的离开,带走了墓穴里最后一丝生气。陆司墨左思右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是燕盈珊说的话是真的,他可不就是找死么,还是在这里等到天亮比较保险。
他挠了挠头,开始自言自语起来:“忘记问问她,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唉,早知道我就不忽悠苏老爷了嘛。”
与自己说了一会话后,困意重新袭来。陆司墨挑了处光线好的地方,缩成一团,继续睡觉。
良久,空荡的墓穴里回响起他轻轻的鼾声,长明灯的火焰摇晃了一下,一道鬼影从棺材里飘出,钻进了陆司墨的身子。
而熟睡的他,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眨眼间,天就亮了。
一大早,苏既就派人将墓门打开。几个道士手持桃木剑、符咒和墨斗站在最前头,以防不测。当灿烂的阳光透入墓室的时候,一人从里头疯狂地跑了出来。
“天亮了!”
“妖孽,束手就擒!”最左边的道士特别紧张,看到有人出来,也不管是谁,立刻将桃木钉对着对方的心口打去。
陆司墨惨叫一声,道:“道长,我是活人啊!”
幸好他躲得及时,桃木钉只划破了他的衣裳,若是再慢一点,他可真要给苏鹤延陪葬了。
道长咳嗽几声,道:“你懂什么,刚才你身后跟着一个厉鬼。不过你放心,贫道已经将他赶走了。”
经苏既查验,苏鹤延这桩冥婚可行,于是便说话算话,将陆司墨放走。
折腾了一夜,陆司墨顶着两个黑眼圈,颓废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苏既给的干粮早就吃光,没走几步,他就觉得肚子饿了。
“咕咕咕。”
好巧不巧,他面前出现了一只在慢悠悠散步的母鸡。陆司墨饿得头昏眼花,看看左右无人,立刻逮住母鸡,寻个隐蔽的地方宰了。
饱餐一顿后,陆司墨擦掉满嘴油光,心满意足地继续前行。走到一户人家门前,里头的女人冲出来,恭恭敬敬地问道:“陆半仙,我家小花走丢了,能不能帮我算算,她在哪里?”
陆司墨打量了她一会,道:“你最后看到小花是在哪里?”
“在这里!”女人朝着鸡窝努了努嘴。
原来她找的小花不是人,而是一只鸡。
陆司墨仔细回想被自己吃入腹中的那只鸡的特征,试探着问道:“你家小花是只母鸡?是不是左脚缺了个脚趾?”
“是啊!陆半仙,您真神!小花昨晚一直没回窝里,我担心是不是让什么给叼走了。您这么厉害,能不能帮我算一算?”
陆司墨偷偷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幸好路上风大,那一身烤鸡味都给吹散了。
他走到鸡窝里转了几圈,道:“恭喜大婶啊,你家小花本是天上神仙转世,如今劫数已过,回天上去了。你们家待她不薄,日后定会坐享荣华富贵,死后成仙!”
“真的?”女人喜出望外地说道:“多谢陆半仙!”
“嗯,不必客气。”陆司墨说完赶紧离开,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让对方看出端倪来。
但走了没几步,身后的女人马上追上来,揪住他的衣领,问道:“陆半仙,你身上为什么有我家小花的毛?”
“什么?”陆司墨一回头,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地上撒了一路的鸡毛,提起袖子一看,里面满满的都是他刚才拔下来的鸡毛。
“这。
女人气得抄起墙头的木棍,“这就是我家小花的毛!你这个骗子!”
“啊!不是啊,大姐,你听我说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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