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接秦岭,北瞰黄渭,华山自古以来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说法。
因山路陡峭,难于开凿,华山山路多逼仄狭窄,难以多人同行,也正因地势如此险要,易守难攻,掌门岳不群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多年来才能守住这一亩三分地,没有丢掉祖宗基业。
登云台,位于华山半腰,是本派早年设立招待外客,后华山衰落,多年未有高人拜山,已然荒废。
岳不群担任掌门后,将此处重新修葺,用以外门弟子修行练武。
“五百三十,五百三十一,五百三十二……”
一个个俯卧撑下去,饶是这副身体底子颇好,赵轩也累得满头大汗。
换做是谁,身上绑了二十斤的沙袋,绕着山腰跑几圈,再做几百个俯卧撑,也扛不住。
“赵师弟每日里练功不辍,勤奋刻苦,实乃我等榜样啊。”
赵轩闻声侧头看去,几名外门弟子正抱着臂膀,聚在一旁。
说话那人身材矮小,一双小眼睛溜溜直转,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
上山这段时间,在李成的耳濡目染下,赵轩早已把山门上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山上内门弟子一共七人,除去下山行事的大弟子令狐冲外,另有六人,常年居于华山西峰——莲花峰,而掌门岳不群则常年在华山东峰——朝阳峰修行。
剩下的外门弟子,全部被岳不群安排到了山腰观云台修行。
根骨上佳,毅力坚韧的弟子,外门修行数年,过师门考较后可入内门。
外门弟子修行有成,但入内门无望者,华山派派遣差事,或随内门弟子行走江湖,或打理门派杂务,如下山坐镇一地,或自己外出闯荡,并挂华山派名号。
观云台修行至多五年,寸功未立,修行无成者则自行下山,自谋生路,并不许再打华山派的旗号。
不得不说,岳不群管理门派还是十分有手段的,在赵轩看来,这就是在给门下弟子打分,成绩好的,学习有成的,就继续升学,提到内门去做入室弟子。
成绩一般的,但有点上进心的,就安排留级或者提前毕业,并安排工作去打工,给华山挣钱。
实在成绩差的学渣,就只能开除,让他们滚蛋,还不给发毕业证,也不帮忙找工作。
而眼前这群家伙,明显来者不善,属于成绩一般的留级生了。
身材矮小的叫李源,学渣一枚,旁边身材高大,气息强盛的叫钟落,入山三年,多次随内门师兄下山行事,现今在观云台上名气不小,是外门弟子中成绩不错的。
“赵师弟,我华山派承继先贤道统,最讲尊师重道,你便是如此与师兄说话么?”
见赵轩不搭理他们,本就对赵轩特立独行方式颇为不满的钟落更是心下不满,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赵轩抬头扫了他们一眼,不欲生事,起身便想离开。
刚一转身,几人便脚步一错,将他围在了中间。
“各位师兄,这是何意?”赵轩语气一沉,凝声道。
“嘿嘿,师弟且慢。”
李源往前迈了一步,凑到赵轩跟前,上下打量他几眼,笑嘻嘻道:“听闻赵师弟上山没几日,便对我华山外门教导弟子修行的方式不满,甚至当面顶撞教习师兄,可有此事?”
宗门教导弟子修行,多是先从炼体筑基,活络周身气血开始,待筋骨打熬,身强体健后再开始教习弟子修习身法,招式,之后感悟天地,生出气感,最后以气感为根基,生出真气,如此修行之路可算登堂入室,迈入大道。
可赵轩从后世穿越而来,结合后世书中的经验,他以为炼体活血与凝练真气并不冲突,可以两者同时进行,甚至先练真气,待真气一成,反哺己身,孕养筋脉气血,如此外功不练也罢。
当赵轩当众提出质疑后,外门教习师兄听到后脸立马就黑了,责骂赵轩自作聪明,妄想天开。
赵轩不服,便当众理论,结合后世小说上面的经验,辩得教习师兄哑口无言。
自那后,赵轩在观云台上就名声大噪,无人不晓,但不知为何,之后教习师兄并没有找他的茬儿,只是对他不闻不问,赵轩不愿受炼体之苦,偷懒溜出去,也装作不晓。
这也是岳灵珊训诫赵轩的原因。
“我见识浅薄,那日只是妄言罢了。”赵轩摆摆手,做出一副谦逊的姿态。
赵轩也不傻,当天那些话说完回头就后悔了,当众得罪了教习师兄,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么,不料后来教习师兄不再追究此事,更对自己不闻不问,他也不再提起,乐得清静。
李源冷冷一笑,嘲讽道:“师弟悟性不凡,于武道见解颇深,我等上山几年,仍无寸进,实在是惭愧!”
“恩,你这么蠢,是挺惭愧的。”赵轩白了一眼,轻轻说道。
“什么,你……你敢如此羞辱我!”李源勃然大怒,他刚才自谦,不成想赵轩竟这样直白羞辱。
“这是李师兄方才自己说的。”赵轩一副无辜表情。
李源冷笑一声,道:“好,既如此,我等入门师兄便请教请教师弟大才。”
话音一落,身旁几人错身而上,堵住了赵轩所有退路。
嗡嗡,赵轩脖颈间忽地一热,然后猛然一阵发烫,他一直挂着的吊坠这时剧烈抖动不休。
“恩,”赵轩目光一扫,便发现了异样,钟落这时面色通红,微微躬身,身体发颤。
钟落面色发苦,忽地一撩衣摆,从身侧腰上拔出一物,掷在地上。
晨光落在那物上面,微微折射出七色的光芒,赵轩分明看出,这是一把长不过一尺的匕首。
匕首刀柄微弯,鞘首凸起,通体呈古铜色,上面镶嵌着五色宝珠,耀眼却不夺目,外行人都能一眼辨出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宝物。
匕首此时掉在青石地板上,轻颤不休,刀柄磕在地面,隐隐朝着赵轩处移来。
众人一愣,不知钟落发生何事,赵轩一摸脖子上的吊坠,一阵颤鸣,顿时心下了然。
钟落去拣匕首,手刚一碰到,却大叫一声,立马跳开。
“烫,好烫。”一边叫着,一边不停摆手。
赵轩眼神古怪,不顾众人,弯腰去拾,却出乎意料地轻轻将匕首抓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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