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自由,乌贤大力喘了几口气,打量妻子全身上下,见她没事这才放心。
他和掌灯并排站立,轻声说道:“怪我掉以轻心,只顾着赶回来,竟然没发觉他们在悄悄跟踪。”
掌灯亦低声回应:“这一点至臻大师算到了,特意让我赶过来的。”
“呵呵。”乌贤笑了两声,问:“《洗髓经》需修炼一个多月,你这么快便下山,真的没事?”
“待解决了这些人,回到圣菡宫,我一样能修炼。”
“好,你脑袋瓜厉害,我比不上你。”
对面,蒙羽不耐烦地瞪视着他们,只看到两人嘴唇动来动去,心想他们肯定在商量要怎么对付自己。
暗地里观察了几天,特意根据这里的地理形势布置陷阱,一切成竹在胸,以为必然能得手。谁料这个本该重伤濒死的人,居然活蹦乱跳地出现在眼前。
教主明明说了,此人受了重伤必死无疑,为何……
不相信对方可以在短短几天内恢复如初,蒙羽坚决认为他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于是挑高了嗓门,道:“赵掌灯,你的伤真好了?”
乌贤将手搭在掌灯的肩膀上:“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呀!”他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肩膀。
掌灯疑惑地回头望,乌贤调皮地对他眨了眨眼。
心知这人应该另有打算,掌灯后退一步,道:“蒙羽,我们曾经对战过几次,你的身手摆明不如我,今天又何须我亲自出手呢?”
乌贤上前一步:“对,要想跟我兄弟打架,得先过我这一关!”
蒙羽冷笑,用着轻蔑的语气:“也不知是谁,刚才被困于绳网之中不得脱身。”
对于偶尔的失手,乌贤毫不放在心上:“那是你们以多欺少,现在我们单打独斗,你一定打不赢我!”怎么说,他也是江湖上有名的踏雪公子。
掌灯突然低下头,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接着张璧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往后退和自己站在一起。
当三人呈三角形站立,蒙羽信了。相信掌灯伤势未痊愈,所以才需要乌贤先替他出手,否则以他的武功,完全可以亲自来对付自己。
想到教主的命令,蒙羽还无法立刻离开。
迎上乌贤充满挑衅的眼神儿,蒙羽抬了一下手,门中人有秩序地往后退去,给二人留下决战之地。
张璧相信以丈夫的武功,一定对付得了蒙羽,但看了看怀里安睡的孩子,仍有些不安。如果是从前的她,只会无牵无挂,说难听了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现在她有了丈夫和孩子,不得不时刻担心二人的安危。
察觉她情绪的变化,掌灯轻声道:“相信乌贤吧,蒙羽的功夫不足以威胁他。”
乌贤多少带了些报复心态,报复蒙羽刚才让人把他捆成了粽子,在爱人和兄弟面前有些丢脸,幸好孩子还小,否则将来岂不是会跟他提起:“爹,我记得你有一次被人……”
那个画面,只是想想,乌贤就觉得脸红气躁。
气氛变得很奇怪,这是蒙羽的直觉。他感觉乌贤出手比起先前,似乎显得极其漫不经心,简直跟猫玩老鼠似的,在故意捉弄消耗他。
一边应付对方的攻击,蒙羽一边悄悄地打量周边,发现自己的人在全神贯注地观看自己与乌贤的打斗。张璧似乎是累了,抱着孩子坐在屋外石凳上,目光清冷地审视着自己,似乎只要自己敢伤害她丈夫,她便会不客气地动手。
而赵掌灯,原本站到那儿显得很萎靡,这会儿却是朝后背靠到了墙上,一脸悠闲十足的样子。
越看越心慌。蒙羽想起了二人之前的耳语,他们一定是悄悄地沟通好了,只等着把自己等人一网打尽。
这可不太妙,教主的命令固然必须办到,自己也得留着命去给他办,还是先脱身的好,待日后再寻良机。
主意一定,蒙羽决心抛下身后这一队人,自己先跑。
紧紧地握了一下手中的朴刀,蒙羽看准方向投掷出去,如果乌贤没躲开的话,便会插中他的胸脯,而如果乌贤躲开了,自己便可以利用这间隙的机会,使出轻功顺利离开这院子。
蒙羽打算的很好,终是不及乌贤的防人之心,他不仅先一步避开了,还在蒙羽身子跃起的时候,及时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猛地往下一拉,蒙羽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瞬间尘土飞扬。
张璧抱着孩子站起来,躲远了一些,免得灰尘呛到孩子。
天绝教人一看他们的蒙长老落于下风,连忙挥刀而上。
掌灯也早算准了,见乌贤家的小院收拾的特别干净,掌心便由下至上对准了院中树,一把叶子被吸入掌心。
蓄势完毕,朝着天绝教人打出。那些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树叶的伤害,要么脸上手上留下血痕,要么衣服破损割伤肌肤,偶有几声压抑不住的痛叫。
总之,出于顾虑和恐惧,不敢再轻易上前。
乌贤一脚踩在蒙羽的胸膛上,用脚尖狠狠地碾压。
蒙羽死咬着嘴唇,坚持不叫出声,脸色倒是发白起来,眉毛也控制不住地纠结到了一起。
乌贤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先是发出一阵冷笑,接着嘴角回归平时的弧度,目中爆射出冷厉寒光来。
蒙羽忽然打了个寒战,有种强烈的直觉,今日乌贤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杀气浓浓地包围了全身,危急关头想起了靴子里还有一把匕首。
“小心!”看着蒙羽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朝乌贤的脚跟削去,掌灯紧张地大叫起来,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乌贤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在蒙羽的匕首亮出来的时候,脚离开他的胸膛,一下子踢中其脚腕。
踢中的地方离命门太近,蒙羽惨嚎了一声。匕首脱离他的手之后,向上飞到了空中,乌贤挥手接过,脚再次踩在蒙羽的胸膛上。
两人的脸离的很近,蒙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害怕。素日随意打骂属下,坑害不少良家女子,猖狂许久,未想过自己的下场。
这一天来的似乎是这么的快,让他接受无能。
“好哇你小子,都落到我手里了,还敢使坏心眼儿?”乌贤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哼了哼鼻子他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你不该再活下去了。”
蒙羽睁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乌贤手持匕首一划,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感和匕首特有的锐利感,听到了血轻流的声音,天空渐渐趋于黑暗。
掌灯微愣,刚才感觉到乌贤的杀气时,他还有些诧异。直到亲眼所见,才相信乌贤是真的想要此人的性命。
这个他屡次打败数次放过的人,这次终于死透了。
乌贤站了起来,冷眼怒对天绝教的小喽啰:“你们怎么这么不识趣,你们的领头人蒙长老都已经死掉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等着一块死啊!”
那些人听了,条件反射地同时转身,往院门口涌去。
乌贤发出一声冷喝:“慢!”
天绝教人不得不用力顿住脚步,不安地回过头来,唯恐他又改变了主意。
乌贤踢了一脚蒙羽的尸体:“把他带走,交给你们教主。”
院子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土地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迹,显得乱糟糟的。张璧看着这一切,不高兴地皱起眉头来。
“死了一个长老在这里,天绝教主不会轻易饶过我们的。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掌灯扭头:“你们不是还要去圣菡宫吗,现在刚好。”
乌贤看向妻子,张璧点点头,这里经过杀戮,她真的不想继续待了。
于是三人趁夜快马加鞭,先赶到了中点——洛阳城。在城里歇息过一晚后,第二天一早吃过饭,便加紧速度赶到圣菡宫。
看他们三人风尘仆仆,凌萱觉得很奇怪:“圣菡宫始终在这里,又不会跑,何必那么着急呢,骑马颠着孩子怎么办?”
乌贤遂将天绝教人围攻自己一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凌萱更加觉得奇怪了:“毫无缘故的,天绝教为何要针对你们?”
乌贤转头看向掌灯,后者轻轻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出自己受伤的事情,徒惹凌萱伤心。前者却没有听他的,把事情讲了个大概。
闻言,凌萱吃惊不已,仔仔细细将掌灯上上下下观察了个遍:“难怪我说你气色不大好,还以为是休息的少,原来根本是受了伤!”说完,她冷着脸走出了屋子。
张璧抱着孩子进了客房。
乌贤勾搭着掌灯的肩膀,笑得贼贱兮兮。
掌灯无语地瞥着他:“你真有意思,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为什么不说,她越是生气,就越证明她有多担心你。”
“圣菡宫的事情已经很多了,我不想让她再为别的事情操心。”掌灯拍开他的手,坐到桌子旁,给自己倒杯水润喉。
乌贤跟着坐到旁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如果你师父不是谷阳前辈,如果至臻大师的心再硬一些,你现在已经死了好不好?”
“但是我现在还好好的。”
乌贤叹口气:“是,你现在是没事。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俩之间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如今我的孩子已经出生并逐渐长大,而你们呢?”
他还想为两家的孩子配个娃娃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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