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走开!”宁嘉被逼进了巷子里,慌不择路地后退着,没有看到后面的石头,一个绊脚就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一身黑衣的男人笑得张狂,一步步朝宁嘉走来。
宁嘉抬头,自己真是太傻了!
这个人相貌堂堂,眉间却有一丝阴翳之气,分明不像是个好人。可当他问路的时候,自己还是傻不拉几的给对方指了路。男人说他不知道怎么走,自己就好心地帮他带路,结果反而被引到了这里。
“小姑娘!”男人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脸。
一瞬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宁嘉厌恶地撇了一下头,她现在好后悔,早知道今天出门不利,就应该继续女扮男装,或许不会碰到这个色鬼。
男人刺耳的笑声一连串地响起。
宁嘉绝望地看向天空,脚踝扭到了,现在连站起来都很难,就算有轻功也不一定比得过眼前的人。
外衫突然被撕裂,宁嘉惊恐地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男人将她的外衫举到鼻端,用力地嗅了嗅:“真香,可是你现在才喊,不觉得太晚了吗?”
宁嘉的眼泪喷涌而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今天难免毒手了。她更加后悔的是,当初为什么不听爹娘的话,要私自出门来。
“住手!”
凭空一声喝传来,两个人都怔了一下。
掌灯从天而降,在男人回头的时候一脚踢过来,男人翻身一躲到了墙根下:“你是谁?”
宁嘉惊喜地叫了一声:“赵大哥!”
赵掌灯没有回头:“宁嘉,你站远一些。”宁嘉答应了一声,忍着脚痛站到了另一边墙壁下。
男人抱着手臂,轻蔑地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也敢在我面前为她出头?”
掌灯微微一笑:“你又是哪个采花贼,在江湖上可留下你的花名?”
“哼,采花贼?这个名号我蒙羽还不放在眼里。”
掌灯低了一下头:“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对江湖上有名之辈也是如雷贯耳,没听说过有人叫蒙羽的。”
蒙羽冷笑连连,语气中却带着惋惜:“可惜呀,你就要死在我的手中了。”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掌灯四下里看了看,“就拿你当武器吧。”他的脚尖狠狠一摁,地上一根木棍向上飞起,被他一手握住。
蒙羽哈哈大笑起来,觉得不可思议:“你拿一根木棍对付我?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说着他从背后抽出一把半米长的剑,脚尖一点落在了掌灯身前。
宁嘉担心地看着掌灯,一根手指头粗的木棍和一把劈木头如劈豆腐的宝剑,只武器材质便过于悬殊,希望赵大哥的武功能高一些,否则今天两人都要玩儿完。
认识掌灯约有十天,除了与张璧打的那一次,宁嘉还没见过掌灯出手。让她惊喜的是,赵掌灯的武功不容小觑,他在木棍上灌注了内力,使之成为厉害的武器。
宁嘉过惯了太平日子,但对江湖传闻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不是每个人都能用木棍做武器的,尤其还在上面倾注内力。
这讲究一个度,过柔易脆,过刚易折。
赵掌灯毫不费力地使着那根木棍,一招打了蒙羽的肩膀,一招打了腿。蒙羽腿一弯差点跪在地上,手中的剑被打飞了出去。
他一看掌灯笑得气定神闲,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处,拾起自己的剑越墙跑掉了。
“赵大哥,你好厉害呀!”宁嘉的眼中满是崇拜与钦佩之意。
掌灯听了,心中愉悦不已:“我们回家吧。”
宁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可是我的脚受伤了。”
掌灯把她背到医馆,等大夫为宁嘉抹药按摩之后,又把她背回客栈。“今天你受了惊吓,好好休息吧。”
下楼来,掌灯拿起筷子吃饭,乌贤频频冲他使媚眼。掌灯嫌恶地离远了一些:“有话就说,别把你憋死了。”
乌贤再次凑近:“英雄救美。”
“那又怎么样?”掌灯不以为然,他非大善之人,几次下山也救过一些人。
乌贤当即在他头上拍了一下:“你这小子,当真不明白我的意思?”
掌灯疑惑地看向对面的张璧。张璧瞥了他们一眼,事不关己地吃着饭。
“掌灯啊,女人最容易对她的救命恩人以身相报了。”乌贤右手托着腮,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你不是喜欢宁嘉吗?喏,今天可是天赐良机。”
原来如此。“滴水之恩,哪能涌泉相报?”
乌贤见他不相信,扭头道:“张璧,你说呢?”
张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对掌灯说道:“虽然我不想附和他的话,但也未必没有道理。至少我亲眼见过的女孩儿就有七八个,人人主动要求以身相许。”
乌贤得意地碰了碰掌灯的肩膀:“现在相信我没有骗你了?早跟你说了,哥哥在江湖上闯荡少说也有十年,什么样的事儿我没有见过啊。”
掌灯兀自吃着饭,当听说宁嘉是女孩儿的时候,他心生异样。乌贤说这就叫喜欢。但那又如何呢,因为救了人家就要人家嫁给自己?
“她也救过我啊。”上次替他挡了张璧的一击。
“这不正好!”乌贤笑道:“你不就是担心,她不喜欢你吗?”他打了个响指,信心满满地说道:“我帮你!”
张璧抬眼:“你怎么帮?”
乌贤让小二上了一碗米饭,他往里面夹了不少菜和肉,接着把碗推到了张璧面前,一个劲儿地使眼色。
张璧没反应,维持着她吃饭的原则:细吞慢咽。等乌贤着急了,她才瞟他一眼:“想要我帮你办事?求我啊!”
乌贤脸色一变,见掌灯露出戏虐之色,索性豁了出去:“我求你。”
张璧的嘴角微微一勾,那两人顿时愣住了。她的笑容很浅,但真正让日月无光,蓬荜生辉。
她端着碗上楼给宁嘉送饭去了。掌灯的手在乌贤面前晃了晃:“看傻眼了?”
乌贤回过神来,表情无懈可击:“没有啊!”
“少骗人了。”明明眼睛都瞪直了,人家都消失在楼梯口了,你的眼珠子都不知道转动一下。
“你们是怎么遇上的,为什么她要一直追着你不放?”
乌贤这个人具有两面性,外人面前他冷心冷情,对什么都不关心;熟悉的人面前废话连篇,总爱凑一凑热闹,大多时候说话是半真半假的。
他的本领很强,或者说善于演戏,维持了十年都没被人看穿真面目。
因而,为此事极其自豪。
“她是什么时候盯上我的,我也不知道,毕竟在江湖上呆的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一些仇家。”
张璧是江湖上有名的漂亮女人,因为轻功卓绝,能将一招一式使得如行云流水,遂被称为流水仙子。
乌贤闯出一些?声名之后,经常有人上前挑衅,张璧也是其中一个。乌贤自认武功难逢敌手,还是与她打了个上下不分。
他以为也就这样了,张璧却没走。
乌贤伸出食指和中指,给人一种要戳自己双目的错觉:“她当时就这样直盯盯地看着我,说了一句话。”
掌灯很感兴趣:“什么话?”
“虽然你伪装得很好,可我还是看穿了你。”
掌灯微微一愣,他以为张璧会说:有一天我一定会打败你的;要么就是:乌贤,你迟早是我的手下败将。
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一句。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追着我,我躲到哪儿都能被她找出来,”乌贤伸出中间的三根手指:“有一次三天都没法沾着枕头,我简直快要疯掉了!”
因此乌贤希望把掌灯叫来,用掌灯的出现来转移张璧的注意力,谁料掌灯竟然带了一个拖油瓶,还差点成为替死鬼。
掌灯低着头笑起来。乌贤瞪眼:“你笑什么?”
“哥,她喜欢你呀,这你还看不出来?”
乌贤淡定地喝着茶。
掌灯明白了,不禁讶然:“原来你知道!”
乌贤微微一笑,手中的茶杯底儿轻轻地磕着桌面。掌灯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当前他更好奇的是楼上的情况。
张璧回来得很快,等两个男人死死地盯着她看,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时候,她才说道:“掌灯,她说你是她出门以来见过得最好的人,还说你武功高强、人品俱佳。”
说的全是好,赵掌灯的脸微微一红:“真的吗?”那紧张的语气,那不敢相信的表情,宛如一个纯情的小男生。
张璧语气很温柔,就像对待亲弟弟一般:“真的,我从来不撒谎。”
赵掌灯上牙咬着下唇,猛地咧着嘴笑开了。
乌贤拍了一下他,颇有种看着自己孩子长大的成就感,叹息道:“臭小子,心想事成了。”他笑着转头,却见张璧原本是笑着的,待与他视线相撞,目光骤然变得冰冷。
天黑透了,掌灯从床上爬了起来。乌贤揉了揉眼睛,翻过身来:“你要上茅厕是吧,我跟你一起。”
掌灯穿上衣服,摇摇头:“我还是不放心,今天那个采花贼不是一般的采花贼。”
乌贤只想上茅厕,尽情地打着哈欠:“是吗,采花贼也有一般和特殊之分?”
两人出了门,一个下楼梯、进了后院茅厕,一个绕到外面走廊、靠在柱子上。
掌灯抬头看着夜空,在清风道谷一个人无聊,几乎夜夜都是如此,看着星辰、以地为床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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