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回归

凌霄摇头轻叹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想紫曦师姐这么做是为了把云师兄引出来吧，只是没想到为此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萱凝叹了口气道：“紫曦本无心杀人，却逼得云师兄残杀数十条人命，与中原各派结下血海深仇，恐怕那些宗门不会善罢甘休，云师兄当着众人的面与我们划清界限，也是不想连累我们吧！”

这一节大家都心知肚明，灵台山一场大战，数十人惨死在焚妖剑下，云逸很快就会成为各门各派的头号大敌，众人与云逸相交甚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云逸只能这么做。

反正他现在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也不在乎有多少仇家，正道，魔道在他眼里没什么分别，只不过是个图个虚名罢了，对这个江湖早已厌倦，生与死也淡若云烟，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轩辕紫曦。

众人在东海之畔分手，萱凝和仙萝，聂挽歌，回琉璃宗了，龙焱等人跟着幽若去了白少沧隐居的竹楼。

许久不见师父，龙焱和白少沧自然有许多话要说，白少沧虽然退隐江湖，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但一直心系玄阳宫赤天殿，龙焱将玄阳宫最近发生的大小事务都说给白少沧听，师徒两个相谈甚欢。

后来，两人说到凌霄，白少沧从龙焱的口中得知，墨阳如今的脾气收敛了许多，自从凌霄离开之后，他似乎苍老了不少，没事总把自己关在昊天殿里，以前无论什么事，墨阳都争在最前面，现在很少说话，甚至一言不发。

听到这些，白少沧叹了口气，他能够理解墨阳，这么多年来，墨阳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教出了一个凌霄这样的好徒弟，本想着再过几年便将殿主之位传给凌霄，没想到他却为了一个香楹而舍弃了昊天殿。

墨阳性格倔强，争强好胜，即便心中有苦也绝不会向别人吐露，也难怪他心灰意冷，这么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换做别人恐怕也难以释怀。

白少沧和龙焱一直聊到深夜才各自回房，白少沧穿过回廊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独自站在断桥上，正是凌霄。

白少沧淡淡一笑，走了过去：“怎么还没睡啊？”

凌霄轻轻叹了口气，道：“心中烦闷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白少沧背负双手与他并肩而立，淡淡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凌霄摇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灵剑山庄这个地方处处透漏着诡异，这次祭剑大会没有查出端倪，不过我想，他们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如今我漂泊在外，查起来也方便些。”

白少沧沉默了一下，看着凌霄道：“我倒觉得你是时候回玄阳宫了。”

闻言，凌霄愣了一下，疑声道：“师叔何出此言？”

白少沧语重心长的说道：“自从缥缈峰一战之后，冰汐死在神屠之手，云逸被逐出师门，轩辕紫曦也成为了魔教圣女，而后你又离开了昊天殿。”

“如今的玄阳宫已经不复从前，虽然九天九殿依旧高手如云，但年轻一代弟子中只剩下龙焱和清羽，可他们两个比起天雷寺的空明空净却又相差许多。”

“堂堂玄阳宫，天下第一大派，竟然到了后继无人的境地，你不觉得悲哀吗？我知道，因为灵台山一战，你心中对云逸有所愧疚，但你知道吗，当初掌门师兄是忍痛将云逸逐出师门，连他都逃脱不了道义的束缚，更何况是你呢。”

“掌门师兄对云逸就像你师父对你一样，他们把所有的希望和心血都倾注在你们身上，但你和云逸不同，你可以无所顾忌的回到玄阳宫回到昊天殿，但云逸却再也不可能回到钧天殿了。”

“玄阳宫失去了云逸就如同断了一只臂膀，昆方还小修为尚浅，短时间内难以成事，玄阳宫的年轻弟子只能靠你独当一面，这个时候你要以大局为重啊！”

“更何况你师父对你日夜牵挂，已经无心门中之事，对其他弟子也漠不关心，昊天殿一落千丈，弟子们行为散漫，不思进取，你要再不回去，昊天殿真的要在九天九殿中排到最后了。”

凌霄闻言，脸色一变，皱着眉头道：“怎么会这样？我师父是何等严厉之人，怎么会对师弟们如此放纵？”

白少沧叹息道：“这不足为奇，你离开昊天殿之后，你师父似乎有些心灰意冷，想让他振作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赶快回去，重整昊天殿。”

凌霄犹豫了一下，苦声道：“可是香楹该怎么办呢？”

白少沧淡淡一笑道：“上次东海浩劫的时候，你师父已经松了口，只要你回去认个错，我相信他会接受香楹的。”

凌霄想了想，道：“好吧，我回去和香楹商量一下，此事还要看看她的想法，我答应过她，无论现在还是以后都不会让她受一丝委屈，若非如此，当初也不至于和我师父闹翻。”

白少沧微笑道：“香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我想她不会束缚你的。”

凌霄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回到竹楼后，凌霄来到了香楹的房间，香楹已经睡了，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敲了敲房门，香楹睡眼惺忪的打开门，没好气的说道：“什么事啊，这么晚了，有事不能明天说吗？”

凌霄深吸一口气，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微笑道：“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哦，进来说吧！”香楹揉了揉眼睛，转身回到了房里。

凌霄关上房门，坐在桌子旁，沉吟了片刻，香楹坐在床边昏昏欲睡，等了一会不见动静，香楹无奈道：“有什么事你快说啊，我要困死了。”

凌霄犹豫了一下，道：“我想明天和龙焱一起回玄阳宫，你……愿意陪我一起回去吗？”

香楹怔了一下，随即缓缓睁大眼睛，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怔怔的看着凌霄。

许久之后，凌霄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说完，凌霄便向门外走去，刚走两步，身后忽然传来香楹的声音：“等一下，我没说不同意啊！”

凌霄一愣，猛然转过身，脸色大喜道：“这么说你同意和我一起回玄阳宫了？”

香楹嘟着嘴道：“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除了跟着你，还能去哪儿，只是你师父能容得下我吗？”

凌霄轻笑道：“这个你放心，我师父其实早就原谅我们了，只要我回去认个错，相信他不会再为难我们。”

香楹笑了笑，道：“我知道，虽然你一直留在我身边，但心里始终牵挂着昊天殿，那里既然是你的家，我们早晚都要回去，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你师父这一关我是逃不掉的。”

凌霄拉着她的手道：“我师父没那么可怕，大不了让他骂一顿出出气而已，总之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香楹嘴角挂笑，目光深处却有一丝神伤，她知道，凌霄看上去放荡不羁，无拘无束，其实他和云逸一样心怀天下，闲云野鹤的日子并不属于他，至少现在还做不到。

香楹明白，凌霄为了她已经付出了很多，曾经的天之骄子，昊天殿的继承人，为了对她的一句承诺不惜与恩师决裂，如今他想重回昊天殿，就算自己不能帮他，起码不能拖累他。

第二天一早，龙焱等人便要起程回玄阳宫，听闻凌霄要一起回去，众人都高兴的不得了，自从云逸，凌霄离开之后，玄阳宫冷清了许多，这下好了，凌霄重返昊天殿，玄阳宫不会在死气沉沉了。

辞别了白少沧，众人一路驭剑而行，两日后回到了玄阳宫，先到钧天殿拜见了玉虚真人，随后，龙焱和清羽陪着香楹去了赤天殿，凌霄独自回到了昊天殿。

转眼间已经三年了，似乎一切都没有变，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凌霄的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大殿前方站着两名弟子，正如白少沧所说，神色散漫，毫无规矩，站在大殿门口彼此谈笑，哪有一点曾经的威严。

凌霄阴沉着脸，一步步来到大殿前方，两名弟子明显不认识他，其中一人道：“喂，你是谁啊？哪个殿的？”

凌霄瞥了他们一眼，沉声道：“是谁把你们收进昊天殿的？”

两名弟子相视一眼，一人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是凭自己的本事进来的，你到底是谁啊？”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没资格站在这儿。”凌霄冷声道。

“嘿，你小子找死是不是，敢来昊天殿撒野，活腻歪啦！”说着话两人走上前来便要动手。

就在这时，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师兄？真的是你吗？”

凌霄转头一看，却是曾经的一位师弟，当下点点头道：“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

那名弟子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摇摇头道：“师兄你可回来了，师兄弟们每天都盼着你回来，没有你在的这段时间，师父对我们不管不问，漠不关心，昊天殿日渐衰落，弟子们心生懈怠，真是一日不如一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