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寻声看去,来人正是被白玉打伤的秋意寒,上官云策见师弟来了,沉声道:“你不好好养伤,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秋意寒在两位弟子的搀扶下来到近前,道:“此事罪责在我,是我守护灵兽不利才让白玉有机可乘,现如今,圣灵宗敢明目张胆的挑衅苍云堡,显然羽翼已丰,有恃无恐,以我苍云堡一派之力实难占得便宜,我看不如就按云师侄所说,待修仙论武之后再做定夺。”
上官云策邹了邹眉,看了秋意寒一眼却没有说话。
秋意寒知道在苍云堡,上官云策的决定几乎不会有人质疑,但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须站出来,于是轻咳了两声接着道:“若师兄执意要去,那么就由我来代劳吧,师兄是苍云堡掌门不能轻动,否则一旦有个闪失,苍云堡岂不毁于一旦。”
“你?你根本不是那白玉的对手,而且现在有身负重伤,你如何去得?”上官云策沉声问道。
秋意寒轻声笑了笑,道:“我的伤势没有想象中那么重,二十日便可痊愈,那白玉虽说道行已今非昔比,但若不是他暗施偷袭也未必便能胜我,这次是我守护灵兽不利,理应我去。”
上官云策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此事日后再议。”
说完站起身不再理会众人,面色沉重的向后堂走去,清晰的脚步声回荡在大殿之内,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上官云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后堂。
总算阻止了他,云逸的心里也送了口气,几步来到秋意寒近前,道:“秋师叔,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吧?”
秋意寒勉强笑了笑,道:“我这把老骨头受这点伤还死不了。”
云逸淡淡一笑,道:“秋师叔是正当年,老这个字可不适合您。”
秋意寒摇了摇头,微笑道:“云师侄,钰儿还在天雪阁,这几日苍云堡中事务繁多,不适合她养伤,所以我就暂且把她留在天雪阁,你还有多加照顾啊。”
云逸点点头,道:“秋师叔尽管放心,我会把她当做亲妹妹来照顾,有香楹这个小神医在,相信她的伤很快便会好起来。”
秋意寒微微点头,对云逸他还是非常放心的,钰儿是上官云策的心头肉,整个苍云堡谁都可以出事唯独这位大小姐万万不能有事,现在苍云堡不太平,把她留在天雪阁也是为了保护她。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云逸向秋意寒施了一礼便告辞离去。
傍晚的夕阳映在赤雪城古韵的街道上,来往的行人逐渐稀少,空气中有微微的寒意传来,天边的云彩被映成金色,眺望间有些刺眼。
云逸独自走在回天雪阁的路上,一路慢慢行来并不着急,几日来的压抑和紧张已是烟消云散,难得的轻松自在。
苍云堡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好在没有太大的损失,虹须冰蚕被夺走对苍云堡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只要人还在,总有夺回来的机会,更何况一只小小的冰蚕而已,虽然它的奇毒的确让人忌惮,但毕竟只是一只毒兽,谅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只是有一件事一直在云逸心里捉摸不定,既然虹须冰蚕是养在苍云堡的禁地,必然十分隐秘,白玉几十年不曾踏入中原,又如何知道禁地所在?就算知道禁地在哪里他又如何知道灵兽就在里面?
这个问题一直在云逸心里却没有跟任何人讲,因为这说明苍云堡中很可能有内奸,而且地位还不低,但这只是云逸的猜测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怀疑的对象,一旦说出来恐怕会惹得苍云堡的人互相猜忌,人心惶惶。
现在刚刚赶走圣灵宗,苍云堡也刚刚稳定,此时提出内奸的事,定然会再度陷入混乱,所以云逸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日后有机会单独告诉上官云策,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不便插手。
夕阳渐退,夜色降临。
万家灯火在夜色间摇曳,街上变得空荡,几乎看不到人影,家家户户都紧关着房门,赤雪城的夜晚寒风刺骨,很少有人出来走动。
云逸回到天雪阁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独自来到前方的酒楼,折腾了一天还没有吃东西,现在才觉得肚子好饿。
白日里热闹非凡的天雪阁此刻也只有寥寥几桌客人,云逸也没有去三楼,直接在一楼找了个位置坐下,小二对他已经在熟悉不过了,知道他是苍云堡的贵客,自然不敢怠慢。
刚刚坐下,小二便跑了过来,一边擦桌子,一边微笑着道:“你回来啦客官,想吃点什么?”
云逸点点头,道:“随便来两个小菜,在来一壶酒。”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来。”小二答应一声便急匆匆的向厨房跑去。
时间不大,小二端着四碟小菜回到大厅,将酒菜一一放好,说了句:“客官慢用”转身便要离开。
云逸忽然想起什么,拉着小二问道:“我那几位朋友是不是都吃过了?”
小二点点头,道:“是,他们在楼上等了好久也不见您回来,就先吃了,还有一位白衣女子叫我给您留些饭菜,可留的东西都已经凉了,只好重新给您做,这些就是刚刚做的。”
云逸淡淡一笑,道:“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小二弯腰施礼道:“那您慢用。”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云逸一个人自斟自饮,一杯酒下肚,感觉一股暖意传遍全身,喉咙处传来火辣辣的感觉,入口辛辣,饮下后口中却独留一阵酒香,不禁赞了一声,“好酒。”
一连喝了三杯,云逸才把酒杯放下,这里夜晚寒冷,喝几杯酒暖暖身子倒也畅快。
云逸拿起筷子刚吃了两口,身旁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这位公子一身正气,目若朗星,仪表不凡,想必非是一般凡夫俗子,只是……唉,可惜了。”
听闻此话,云逸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把筷子放下,转过头却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坐在邻桌,同样是一个人,同样在自斟自饮。
此人身穿一件道袍,看上去有些破旧却甚是干净,几缕长须垂在胸前,面容清雅,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云逸看了看他,笑道:“老人家刚才可是在说我?”
老头淡定的喝了杯酒,带着几分玄机,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你说是你那便是你了。”
云逸怔了一下,觉着这老头也不像一般俗人,于是站起身来到他对面坐下,淡淡道:“既然是说我,却不知老人家话中何意,为何只说一半呢?”
老人微微一笑,手缕长须,道:“世间人都爱听阿谀奉承之言,我这话虽是真言善语却并不好听,所谓忠言逆耳,我又何必自找麻烦呢?”
云逸拿起酒杯给老头斟了一杯酒,笑道:“老人家但说无妨,晚辈并非自命清高,但对于阿谀奉承之辈却也不屑一顾。”
老头面色严肃,仔细看了看云逸,道:“公子印堂发暗,面带死气,眉宇间又有一股邪煞之气盘旋不去,怕是大难临头,大祸将至,恐有血光之灾啊!”
云逸愣了愣,随即眨眨眼,对这一番说词感到既无语又好笑,心中暗道:“这老头莫非是个江湖术士?不过看其外表倒不像个普通人。”于是佯装惊叹的问道:“老人家此话当真?”
老人点点头,正襟危坐,表情肃穆,倒是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样子,淡淡道:“既如此,且让我为公子卜上一卦如何?”
“卜卦?”云逸呆了一下,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但看老头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只好点点头,哦了一声,算是答应。
老人从道袍的衣袖里翻了半天,找出几枚铜钱交给云逸,道:“你且将铜钱散落在桌上,我便可根据卦象窥得天机。”
云逸暗自哼了一声,心道:“你要有这本事,还用在此给别人算卦?且让你卜上一卦,我倒想看看你如何窥得天机。”
想到此处,云逸拿起铜钱,装模作样的放在手中摇了摇,然后散落在桌面上。
待铜钱落定,老头微闭双眼,伸出二指在铜钱上轻轻抚过,口中念念有词,看那神情倒像是懂得什么异术一般。
忽然,老头猛地睁开双眼,神色极为惊恐,道:“大凶啊,此乃大凶之卦,凶险万分。”
见他惊惧的模样,云逸淡淡一笑,道:“老人家不必惊慌,有何凶险尽管道来,我洗耳恭听。”
老头见云逸依旧稳坐如山,云淡风轻,脸色也逐渐缓和下来,慢慢坐下看着云逸却不说话。
云逸疑惑的看了看他,道:“老人家为何不言语,难道是怕吓到我不成?”
老头面无表情,沉默了片刻,道:“若要知天机,纹银需一两。”
云逸怔了一下,随即大笑两声,从怀中拿出一两银钱仍在桌子上,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头连忙将银子收入怀中,然后掐指算了算,道:“九幽邪煞,十方恶灵,仙门恶僧,屠灭生灵。”
云逸皱了皱眉,道:“此话何意?”
老头站起身,手抚长须,装模作样的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噗”云逸刚喝进嘴里的一杯酒直接喷了出来,抬起头刚要理论,旁边忽然传来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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