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凡懒得再跟方伟理论,干脆会周公去了,方伟睡前瞧了一眼毛巾架上的丝绢,睡梦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发财的机会说不定就在眼前了。
第二天聂凡是在方伟的大呼小叫中醒来的,他一睁眼就看到方伟手里晃动着丝绢一副兴奋异常的样子,见他醒了,方伟赶紧把丝绢举到他眼前,语气中是难掩的兴奋。他得了宝贝止不住激动的心情,昨天收起来,今天一早便掏出来欣赏,结果让他发现绢上的字迹。
“快看,有字!”
聂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定睛一瞧那些丝绢,果然有字,虽然是淡黄色,在白色的丝绢不是很突出,但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东飞伯劳西飞燕,不及黄泉无相见”方伟怕聂凡看不清似的,帮他读了一遍。
聂凡上学的时候也没好好读书,这两句诗听都没听过,问方伟,他也一问三摇头,聂凡接过丝绢,与昨天拍的照片相比对,确定在墨迹没有消失前,是没有这行字的,也就是说制作地图的人,用墨迹挡住了原本的字,还真是聪明,假如有人把地图保存好,那么便很难发现这首诗了。
不过那是对古人而言,现代有相机,有扫描的,想存下记录十分容易,所以许多古代的机关到了现代也就没什么用了。
聂凡十分佩服这丝绢主人的智慧,同时也暗叹世事难料,谁会想到这东西阴差阳错落在他们手里,又拍下地图,发现诗句,聂凡再次感叹命运的力量,他逃来逃去,也逃不出黑门的纠缠,与之有关的东西总是落到他手中。
想了半天,聂凡无奈地苦笑,凡是想得到黑门邮票的人都死了,投毒的人费了半天心机,害了数条人命,最终却便宜了他聂凡,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可他们就算有了图和诗句,又有什么意义?照样不能解出其中奥秘,还是白费。
方伟似乎不像他这么悲观,搂着丝绢像块宝似的,指望用它发财,可笑的是,他还不知道怎么用它发财。方伟琢磨半天,对聂凡说:”我看肯定是张藏宝图!等你从张师父那里学来本事,咱们就去寻宝,这寻宝不犯法吧?谁捡着算谁的呗!”
聂凡根本没打算真认张保国当师父,不过眼下真有必要让他帮着看看,心说学就学吧,反正他在北京这些年混得一直不见什么起色,不如多学点本事,指不定将来能干什么呢!
隔天聂凡和方伟中午带着酒菜到张保国家,爷仨儿在桌上边吃边聊,方伟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就把丝绢上有字的事跟张保国学了,张保国听后也是赞叹这丝绢的主人构思巧妙,很是慎重,更说明地图的重要。
但是仅凭一张没有参照物的地图和两句诗,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张保国喝了一小口酒,叫聂凡他们再想想,他觉得这诗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让聂凡他们也想想,毕竟是读过书的人,三人想了一会儿,还是张保国突然一拍大腿,跑到里屋翻出来本书,聂凡虽然没什么文化,可《左传》他还有点印象,讲的是春秋时代的事。
张保国翻了几页,然后对聂凡和方伟说:”这诗的来历就是这部左传,生郑庄公时他母亲难产,所以就讨厌他,而特别疼爱他的弟弟,后来还帮助他弟弟谋反,郑庄公打败弟弟公叔段后,把他母亲安置在城颖,并当面发下重誓,说的就是这两句诗。再后来郑庄公后悔说了狠话,思念母亲,他的一个大臣就出了个主意,挖一条通道,直挖到有泉水的地方,不就是黄泉了嘛,母子在地道上相见,也算是在黄泉相见了。”
方伟接道:”难道图上画的是城颖?城颖是哪?没听说过这地方啊!”
张保国解释:”颖是当时郑国境内的一座小城。”
方伟说:”今天还能找到吗?”
张保国摇头道:”据记载,只说颖城是郑国境内的一座小城,并没有说具体位置在哪,应该是靠近边邑。”
方伟丧气道:”那就是找不到喽!”
聂凡最后一个开口:”会不会是指那条地道?”
张保国和方伟听了聂凡的推测,同时咦了一声,然后相继点头,张保国说:”有可能。”
方伟道:”可是在茫茫大地之上找条地道,还不能保证存不存在了,等于是大海捞针嘛!”
聂凡好笑地看着方伟说:”谁让你去捞了,咱们吃饱了撑的,去挖隧道。”
方伟不服道:”这么保密的地图,绘制者千方百计不想让人发现,肯定是有宝藏!”
张保国道:”小方想得太简单了,郑庄公和姜氏的墓已经成了旅游景点,有秘密早被人发现了。”
三人专心吃了会儿饭,丝绢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方伟和张保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聊到古墓中的毒,方伟来了兴致,他最爱听这些稀奇古怪的事。
张保国受不了方伟一再央求,便给他讲了个书上有记载的故事:”这事是记在唐朝的一本书中,说的是唐朝的时候,有人曾开墓,往下走了三丈深,在石函中发现一只活的鹅,这只鹅扇动翅膀,四下的石块都落下来,盗墓的人又往下走了一丈,发现有青气上腾,好像烧陶时冒的烟,飞鸟经过这烟,掉在地上气绝而亡,这吓坏了盗墓贼,于是没人敢再进去。这烟,就是毒气的一种,在墓室当中,千年不散。”
聂凡和方伟觉得在古墓中发现活鹅这种事很令人难以置信,这故事未免有些夸大,鹅扇动翅膀还能把石头扇落喽?方伟感兴趣的是张保国进没进过古墓,张保国摇摇头,他师父死后,他就靠在农村给人看点小病维生。
后来解放了,他回到城里,那时候搞生产,搞建设,连他自己都不对人谈起师门的事。年头久了,就剩下记忆了,方伟也跟着叹了口气。
“张师傅,我在电视看的那些考古新闻,那古墓里不都是土吗?又落石又积沙的,和小说里写的可不一样,网上有本特别火的小说,专门讲盗墓的事,写得可玄了!”
“周朝时的墓葬制度,会把土回填到墓室里,不过也有以山为陵的墓,那里面就可以弄出许多名堂,小说是人编的,肯定和现实是有一定差距的。要说机关,我又想起一个故事来,那也是唐朝的事儿,当时有个官因政治上的斗争受了牵连,回到老家生活,他有个佃户,平时不种地,却在他回来的时候把多少年的租都交上了。这个官儿就很好奇,找他来问,才知道这人是个盗墓贼,这个盗墓贼给他讲了一个经历,说是他和他的兄弟发现一座墓,石门是用铁汁浇灌,他们用热糞反复的浇,腐蚀了石头,结果把门一打开,飞出来好多飞箭,当场就死了他几个兄弟。
“他们得了教训,不敢冒然进去,就向门内投石头,一共设了十几回,飞箭才射完。剩下的人拿着火把进到墓里,走着走着,发现了第二道石门,打开之后,一群金甲武士挥舞着兵器向他们乱砍,又有人受伤了,这些人吓坏了,忙跪在地上磕头,可等了半天也不见那群武士动弹,他们的手中仅仅重复了挥舞兵器的动作,领头的这个人觉得事情不对,就走近看看,发现这些金甲武士只是穿着铠甲的木偶人,于是用木棒打掉了它们手中的兵器。”
“等他们进入真正的墓室,看到四壁上绘着武人的形象,南壁上用铁链悬着一口彩漆巨棺,棺下是石台,堆满了金银珠宝,有了前面的经验,他们都十分害怕,没有直接靠近财宝,有一个人想走上前瞧瞧,结果不知踩到什么,突然之间从棺材的两侧喷出黄沙,带着呼呼的风声,眨眼间黄沙就没了膝盖,他们一看不好,拔腿便逃,领头的这人和他的一个兄弟侥幸逃出第二道门,之后黄沙便填满了整个墓,踩到机会的那人不幸被黄沙埋了。逃出来的两个人便向墓叩拜,发誓再不做盗墓贼了。”
“这古人设计的东西还真是防不胜防啊,像这丝绢,谁能想到上面有这么大的文章,哎,都怪古代没有银行保险箱,所以弄个东西东藏西藏,藏来藏去最后还是丢了!”
聂凡和张保国含笑看着替古人担忧的方伟,其实只要是人设计的,就一定会有漏洞,比如电脑的安全防护系统,不管设计得多么精密,总有黑客能破解。更何况是物质资源有限的古代,受到各方面的因素限制,所以无论防盗墓的机关设计得多么严谨,都有盗墓贼能破坏掉。
张保国接着说:”但古墓中的毒就不同了,箭雨虽厉害,总有用尽的时候,积沙墓受空间限制,也不是座座墓都能如此,山陵便无法使用积沙的方法防盗。只有毒,杀人于无形,且防不胜防,而类似我之前讲到的那则青烟毒的故事,最后盗墓者只能离开,因为雾气如同空气,人不能不呼吸,除非戴着防毒面具,可是毒又有很多不同的种类,不但有闻得到,还有摸得到的,甚至像古埃及古墓中的蚊子,长年食用毒素和有毒的壁画颜料,被那种蚊子叮上一下都是致命的。所以古人非常看重用毒物来守护墓室。”
聂凡问:”那么古墓中的毒都有哪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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