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潇想起了那天他逃跑后在屋头山和张霸对拼的另一拨人,不禁哑然一笑:“这孟永华为父报仇心切,却没想被张霸打伤,请出重山门后张霸却溜得无影无踪,只好在长老们的推举下憋着一肚子的气坐上宗主之位。”
“孟永华虽不及张霸,可能坐上宗主之位,一身本事不可小觑。”韩圣先道。
“小道消息说他伤得可不轻。这伤还没好吧,就又要为重山门出战,也够可以的。”尉迟天成砸吧着嘴。
“没有亲眼所见,听到的终归是听到的。他要是重伤,这宗主之位还轮得到他吗?”千潇正声说道。
“一只是重山门的狗,一只是卓刀宗的狗。主人打完了,还要比一比谁的狗牙更利吗?”韩圣先声音带着戏谑。
“要想比别人活得久,要么比别人强,要么找个靠山,”千潇说着,嘴角咧开一个无奈的幅度,“还能怎么办?四处找主子的狗,遍地都是呢。”
韩圣先望着那两道仍未分出胜负的光芒,面无表情地道:“叫得再狂仍是狗。跃过龙门的鱼又不是没有。”
“是吗?跃龙门这种事——”千潇的声音似跌入了无尽深渊,渐渐低下去直至湮灭。他闭紧了嘴,不再开口,只是放着光的双眼直盯着城外的战况。
月亮仍然孤独地悬在空中,城外的打斗还在继续,但千潇三人却没了看下去的兴趣,各自回了房间。
窗户还开着,月光融进窗户纸。千潇靠在窗口怔怔地看着头上那深邃的天空,一声轻叹从他空中飘出。
一个身影晃过,月光下的窗户纸没能留住这道残影。千潇一惊,全身绷紧,扫了一眼幽黑的屋内。身影再次晃过,这一次是和千潇擦面而过。千潇感觉到了一股陌生而阴凉的气息。
淡淡的灵力光晕浮现而出,千潇握紧拳头沉声喝道:“谁!”
“你为何而叹息?”问得如此亲切,声音却冷得让人心凉。
来者刚张口时,千潇便欲闻声寻源,先发制人,可那声音的出处竟涌出一股看不见的灵力,强势而霸道,瞬间压制了千潇。千潇骇然,只觉得被一只冰凉的巨手狠狠地钳住,连斗志都被捏碎了。但这巨手,似乎并无恶意。
千潇看向声源地。只见房内一角的空气在暗中和着月光泛起了肉眼可见的褶纹,似破碎的湖面。接着,便见这波动中的湖面里飘出一袭比夜还黑的长袍,还有两双闪着绿光阴森森的眼睛,以及藏在黑袍下的獠牙。
千潇心中一紧。
“为何叹息?是因为没抓住张霸吗,还是因为你发现了,这世界并不认可你的狂妄?”声音凉飕飕的,似那瘆人的阴风。
待得黑袍人走近了,千潇才发现来者戴着一副骇人的獠牙鬼面具。这面具在月光下泛着惨淡的青光,可面具下的眼睛,着实是闪着怪异的绿光。
“你监视我?”千潇眼里闪过一抹戾色。
“不,算不上监视,只能说是观察。”獠牙鬼和千潇隔着几步面对面站着,眼里的绿光射向千潇。
千潇心中腾起一股怒火,点燃了黑夜里的双眼。
“怎么,你想打我,想杀我?”獠牙鬼嘶嘶一笑,感觉就像是一条蛇在笑。猛然间令人窒息的感觉向千潇袭来,那无形的巨手一直未松开,此刻反而握得更紧。“你觉得,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我从不畏惧失败。”千潇略带骄傲地说。
“那死亡呢?”话音刚落,无数道灵力凝聚而成的尖刺便从黑暗中刺出,阴气逼人,包围着千潇,在月光下闪着致命的光芒。
千潇下意识地运功,体内灵力似火焰般喷涌而出,熊熊燃烧着。
不料那獠牙鬼却大笑起来,千潇身旁的尖刺随着他的笑声缩回了黑暗中。獠牙鬼向前小走了几步,探头细细看着无路可退的千潇,两只绿眼在千潇身上扫来扫去。
千潇被看得鸡皮圪塔都起来了,正欲发作,却见那獠牙鬼绿眼里带着赞赏点着头。刚才一直压迫着千潇的无形巨手此刻已消失了。
月光在两人之间凝固,半晌无人开口,城外的轰隆声隐约可闻。
“你到底想怎样?”千潇小心地开口问道。
“你说你要带点东西回去,可凭你的实力为你带来的是满身伤疤还是累累硕果?”獠牙鬼玩味地问道。
千潇眉间一挑,道:“与你何干?”
“你贪念紫晶灵脉,可你却不敢声张,因为你没有争夺的实力。”
千潇心中波澜泛起,道:“只为念,怎算贪?”
獠牙鬼嘿嘿一笑,道:“有野心,才走得远。”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今晚我只是心血来潮,来此与你交谈一番。”獠牙鬼似鬼魅般向后飘去,抛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我该走了,还有人要去杀呢。”
只见他慢慢地融入黑暗,最后两点绿光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千潇松了一口气,这时猛然注意到一层不知何时形成的、淡淡的光罩在也在缓缓褪去。千潇一愣,他都没察觉到这隔音光罩的出现。
像从无穷远方飘来似的,千潇的耳旁响起了一个缥缈的声音:“紫晶灵脉下的东西,可不要错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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