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道心

“问道，我问你，你今天当真为了这样一个和你没有丝毫关系的弟子得罪我整个三星山？要知道，那块古牌在试炼之后便不再属于你！”天启神色无比凄冷，狠狠地对着石台之上的问道说道。

“天启，你着相了，这个弟子纵然与我无关，我也要护他到底，而且我心中依然打算收他为弟子，传我衣钵，如今又怎么能说没有关系”说罢，问道把头转向张羽，面色温和的问道：“张羽，我欲收你为弟子，你可愿意？”

张羽抬起苍白的脸，微微皱眉，他之前确实对问道长老不惜得罪整个三星山也要维护自己感到怀疑，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有这样的打算。

若是之前，有人愿意收自己为弟子教授自己仙术，他肯定会一百个乐意，但自从被自己上一个师尊四方算计过之后，张羽便已然变得很是谨慎，他不清楚这次的问道长老是不是也是看到自己在试炼中的一些表现后对自己身上的秘密产生兴趣才会做出如此决定的。

“哼，问道，那个小家伙好像不太愿意啊。”天启看到张羽的表情，笑了笑道。

不过问道此刻根本没有在意天启的言语，好像很是明白张羽在担心什么一般，仍旧一副和颜悦色的问道：“张羽，莫要有所顾忌，老夫别无他念，只想收一个弟子来传我衣钵，现在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张羽听见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师尊，弟子愿意拜你为师，授您衣钵。”

“好，哈哈哈，张羽，如今你算是我问道的第一个弟子也是老夫的唯一一个，若是有人想要对你不利，那也要看老夫同不同意！”问道仰天一笑，大声说道，说完还不忘朝着天启的方向望了望。

“问道老匹夫，有你的，今后我三星山与你不死不休！”天启手指捏的发白，抬起手用剑尖指着问道说道，而后用余光瞥了一眼张羽后便直接飞离了天霞山顶。

天启离开后，问道将众弟子遣散，然后直接带着深受暗伤的张羽，来到了祁云山谷地之中。

这是张羽进入落羽宗后第一次亲身来到这片谷地，荒草丛生，废石狰狞，纵然有一些草木之物也都是常见的一些品种，整个谷地灵气少得可怜，只有一两处山洞里偶尔能看出一丝丝的灵韵气息。

“这就是落羽宗的剑坪谷地，普通弟子的居住之所，怎么样，和几大星山无法相比吧。”问道带着张羽从天空落到谷地之中，慢慢在杂草乱石间行走。

“确实，有点差。”张羽坦言道。

“不过，我的住处却是在这片谷地之中。”

问道微微一笑，手指指向不远处的一处山壁，那里密密麻麻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府，每个洞府的洞口都只有一人大小，那是落羽宗普通弟子居住的洞府。

“师尊和普通弟子住在一起？”张羽脸色古怪的问道。

“什么叫做普通？什么叫做不凡？难道普通弟子中就不能出现精英，而那些自命不凡的精英之中都是天资聪颖之辈吗？”问道温和的看着张羽，摇了摇头说道。

“曾经有一个普通弟子，五十岁入门，五十五岁练气一层，到了八十岁才堪堪修到练气中期，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过有朝一天，这个普通弟子竟然在一天突破了练气九层直接进入基筑期，，更没有想到他在那之后会修为飞增，仅仅在十年之间就成为基筑三层的高手，超越了当时不知道多少的精英之才，张羽，你说这种人到底是普通还是不凡？”

张羽沉默，他怎么能不知道师尊所说的这个人就是他自己，他抬头望向这个面容温和的老者，在这一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别人眼中，基筑三层，护道长老，哪一点不是让人仰视的的存在，可此刻张羽看眼前这个还没有拜师的师尊竟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反而似与同辈相交。

这一刻张羽想到了自己，自己不也很是普通吗？即便自己是重生者，但是重生前后的世界差异实在太大，以前的生活方式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意义。

即便自己是妖，但是妖族在这个世界地位更是低微，根本没有什么不凡的说法。

至于自己修为的增长，更是受益于玉佩和凌天道，而他个人自己，他确实想不到有什么不凡的地方，而他的追求也很是简单，娘亲可以生活的更好，自己能够为妖族的复兴贡献一份力量。

简简单单，遵守承诺，就是如此。

“师尊，我明白了。”张羽抬起头来，眼中前所未有的清明起来。

一个人的平凡与否不在乎他的出身如何，关键在于他的初衷，一个平凡的人做任何事都能保持自己的初心不变，无论过程多么艰难，都不会误入歧途。

而一个精英之才即便是出身高贵，血统不凡，但如果没有做事的初心，一味的随波逐流，那样即便有无尽的资源摆在他的面前，他也很可能走了偏路最终归于平淡。

而自己的初心很简单，就是能够生存下去，只有生存才能让自己娘亲过好的生活，才完成对奇方前辈的诺言，而修真只是保证自己生存的手段罢了，只有不断地修行，才能够让自己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修真世界存活下来，没有生存，一切皆是空。

“明白就好，什么是修真？这些东西实在太过高远，远远不是你我这种层次的修士可以理解的，不过这最基本的修道之心确实要明确的，道心不稳，将永远不会登凌绝顶。”问道点头笑道，对于张羽的通悟他很是满意。

“那你知道错了吗？”望着眼中明澈的张羽，问道突然转口问道。

“回禀师尊，弟子没错，为了自身的生存，自己做的哪件事没有错。”

张羽自然明白问道说的是什么事情，之前他问自己拜师之时，便已然挑明他别无他念，下意识便说明他对自己没有什么不好的念头，而这自然能够含沙射影到自己之前的那个师尊四方长老，相想必，那四方长老之死与自己有关他必然已经知道。

而此刻问道所问的，自然就是这件事。

问道听完张羽的回答，笑而不语，然后转过身去直接走向山壁的一间洞府，而张羽不明白师尊这是什么意思，只能紧紧地跟在后边。

“长老好，很久没有见到您了，有时间还要向您请教问题呢。”

“问道爷爷好。”

“您老可好就不见了啊”

走近洞壁，几个年岁不一的弟子纷纷向师尊打招呼，语气温和而平静，根本没有一丝不安和局促，而师尊也是微笑着纷纷和他们回应。

“之前的那个中年男子，有一个妹妹得了怪病，为了给他妹妹治病特地拜入落羽宗专门修行药理。”

“刚刚走过的那个小妹妹有一个盲眼的妈妈，如今在她的洞府里面随她一块生活。”

“而最近的那一个…”

问道每每遇到一个弟子，都会慢慢给张羽介绍一些信息，很明显问道对此处普通弟子很是了解。

很快，张羽便跟随师尊来到了他的洞府，洞府很简单也很小，只有一些日常需要的必须设备，供修为提升的灵气也不是很充足，甚至连张羽的洞府都差上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