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银龙当场从空中栽落,哀号道:“我堂堂银龙,身份何等尊贵?如果让你一个小娃娃骑在我身上,别人看到的话,我龙族的颜面何存?”
若水撇了撇嘴,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聂长空,笑道:“你龙族的威严早就已经被你丢尽了。”
打打闹闹间,半月的时间已经过去。
因为身边带着若水,聂长空与银龙也只能徒步行走,速度自然奇慢无比。
按照聂长空的想法,是想直线回帝都的,犹豫再三,他还是让银龙保护若水前行,他自己则向东边的方向飞去。
与林浩、柳翼那一战,已经将他身上的青芒果都消耗一空,再次进入危机四伏的帝都,自然要准备妥当,不然再次发生上次的事情,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一路飞驰,聂长空倒也不怕炼狱堂之人再次出现,在狼族境内时,古天就已经将自己身上那道印记打破了,之后炼狱堂的人就真的没有出现过。如此看来,之前自己的行踪之所以一直能被人精准掌握,确实与那道印记有关。
飞飞停停了几日,聂长空再次来到那片长有青芒果的深谷。
没有过多缅怀,摘了十几枚果子后,聂长空并没有回去与若水汇合,而是直接向帝都的方向赶去。
即便自己不在身边,有银龙保护,若水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再者,自己先回帝都,也可以先打探此刻的情况,一旦有什么变故,也可以第一时间阻止。
几日后,聂长空再次见到了那座一望无际的巨大城池,各种高大的建筑物遍布其间,人流如蝼蚁穿行,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离开了三个多月,也不知此刻回归,是否还有人记得我?”
喃喃自语了一声,聂长空徒步向不远处的小镇走去。
毕竟已经接近帝都,他不可能再御空飞行,不然被人发现,也不知会引来什么后果。
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还是一身黑色的衣物,一头夹杂着纷纷银丝的发长,一张当下帝都最为盛行的美男面容,俊秀之中,却带着几分阅尽世事的沧桑。
事实也果然如预料的那般,走在人群中许久,除了偶像有一些少女对自己频频流连之外,其他人已视若无睹。
人族帝都是这个世界最为繁华的地带,可谓人潮汹涌,就算有人还记得诅咒师,长得相似之人何其多。再加上风波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关于诅咒师的事情早已被大部分人淡忘。
向帝都走去时,聂长空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具体计划来。
自己可谓举世皆敌,即便是这帝都,也没有多少朋友。
偌大的帝都,除了神兵阁的周启,还有逸仙阙的陆维,竟然没有值得信任的人。
而此刻这两人,都因为与自己沾上关系,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下场无不悲惨无比。
想到这些,聂长空嘴角顿时牵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想要光复诅咒师万年前的荣耀,还真是堪比登天啊。”
再望向前方的茫茫人海,聂长空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无措。
思绪飞转间,脑海里突然空过一道人影。
刚刚想到这个人,聂长空迷茫的神色顿时一定,喃喃自语道:“或许可以先去破云宗看看。”
除了陆维与周启两师徒之外,若说起对自己没有敌意的,这帝都恐怕就只有破云宗少宗主柏少堂了吧。
如果能找到他,或许能问出此刻帝都的大致动向,毕竟普通人知道的事情太肤浅,柏少堂身为三宗之一的传人,应该能第一时间掌握最新消息。
决心一下,聂长空也不再耽搁,加快了行进的步伐,没过多久,终于再次进入了帝都内。
大街小巷数不胜数,人流熙熙攘攘,各种吵闹声不绝于耳。
再次感受到这般喧闹的场景,聂长空心里唏嘘不已,人事已非,自己再次回归这片强者聚集之地,也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风浪。
虽然也知道那条“规则”已经失效,上代修炼者也能对自己出手,聂长空却丝毫不惧。此一时,彼一时,离开的这三个多月,诅咒术又连进两阶,凭自己此刻储物手镯内那块重达三千斤的方印,即使面对上代修炼者,或许都能有一搏之力。
穿过无数条大街小巷,三个时辰后,聂长空终于来到了帝都北城。
修炼界各势力,除了最为神秘的炼狱堂之外,其他势力的总堂几乎都设在帝都内,虽然没有去过破云宗,但之前在帝都混迹了那么长时间,也早就对这些势力的大致方向有所了解。
这三宗之一的破云宗,便在北城的方向。
只是因为帝都太大了,就算有茫茫无边来形容也不过分,在街上行走了许久,就连聂长空都感觉疲惫不堪时,才终于来到了所谓的破云宗面前。
毕竟为大势力,破云宗的建筑物可谓楼宇林立,气势磅礴,正门口上更是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其上“破云宗”三个大字显眼无比。
聂长空没有冒冒失失的上前询问,毕竟对自己没有敌意的只是柏少堂一个人,并不代表他的整个师门也像他一样。
在远方观望许久,破云宗大门口人进人出,但却始终没看到柏少堂的身影。
无奈之下,聂长空只得叹了口气,正准备在附近找个普通客栈住下,刚刚转过身,一道看起来熟悉无比的人影,却突然出现在了视线里。
只见破云宗的大门下,两道身影相携而出,一男一女。女的俏脸洁白如雪,温婉动人,媚眼如丝,每一个动作神态都优雅无比。
刚刚看到这名女子,聂长空眼睛一亮,因为她的长相,竟然与自己记忆中的柏少堂有几分相似,想来应该是几月前,与陆维纠缠不清的柏玉雅,也就是柏少堂的妹妹。
然而当看到女子身边的男子时,聂长空却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般,呼吸顿时一滞,就连身躯都僵立当场。
出现在他视线里的,居然是一道熟悉无比的白色身影,但却不是柏玉雅的哥哥柏少堂,而是几个月前已经死去的陆维。
一张清秀的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最显眼的,莫过于他手中的折扇,天气原本不炎热,却总是习惯握在手里轻轻摇摆,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怎么可能?”
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因为震惊,聂长空一时间都呆住了,怔怔望着越来越近的一男一女,脑海里顿时泛起了滔天巨浪,各种念头纷乱涌现。
几个月前陆维中了冰蝉之毒时,明明都已经奄奄一息,就连绝情门都没有解药,此刻却活灵活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只是任他想破脑袋,却始终想不出陆维能活到现在的原因,再次打量那名男子,确实又与自己记忆中的陆维一般无二。
发呆之际,陆维与柏玉雅的身影,已经转入了破云宗旁边的一条小巷中。
直到此刻,聂长空才终于恍然回神,也顾不得震惊,立刻将脑海里的诸多念头抛到一边,而后迅速追了上去。
没有第一时间喊出陆维的名字,只是远远的跟在两人身后,因为这一切太光怪陆离了,他一时间都害怕自己认错了人。
距离越来越近,陆维似乎也发现了什么,猛然回过头来。当看清聂长空那道黑色单薄的身影时,顿时瞪大了眼睛,似是难以置信般,刚才的风度偏偏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愕然,“聂长空?怎么会是你?”
闻言,聂长空顿时大喜,这种声音太熟悉了,果然与记忆中的陆维一模一样。
只是确认了之后,他又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犹豫了许久,才不可思议的说了一句,“你不是死了吗?”
陆维也顾不得身旁的女子,迅速奔了过来,满脸激动的打量聂长空,“传言你不是在边境被人围攻而死了吗?怎么又回到帝都了?”
见陆维真的还活着,聂长空心里一时间亦是百味陈杂。
正当两人大眼瞪小眼,满头雾水之际,一个柔腻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这位是……”
循声望去,只见柏玉雅迈着轻盈的步伐向这里走来。
陆维笑了笑,指着聂长空介绍道:“这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聂长空,你哥哥也认识。”
柏玉雅顿时低呼了一声,“他就是诅咒师聂长空?”
“你们……”
聂长空的话还没说完,陆维就抢先说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她便是柏玉雅,是柏少堂的妹妹,也是我现在的内人。”
“内人?”聂长空听的一头雾水,“之前柏少堂不是一直反对么?而且你又中了冰蝉之毒,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陆维看了看旁边一脸惊讶的柏玉雅,“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与聂长空谈谈。”
说到这里,陆维又回头对聂长空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谈话之地,随我来。”
说完,丝毫不顾柏玉雅还站着不动,自顾向远处走去。
见柏玉雅眼中满是古怪之色,聂长空狐疑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柏玉雅还没说话,陆维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回头说道:“小雅,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柏玉雅突然冷“哼”了一声,眼神渐渐变得冰冷,“如果发现你再敢与那女人相会,我不会放过你。”
陆维一惊,急忙谄媚道:“放心吧,小雅,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如果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把心掏出来证明。”
柏玉雅不屑道:“少要花言巧语,别以为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陆维顿时涨红了脸,急忙收敛嘻笑之色,信誓旦旦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不相信我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对你的心意。”
一旁的聂长空直看得莫名其妙,不过一想到陆维的风流往事,顿时又明白了过来,暗道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大难不死,他应该也没改掉放浪不羁的性格。
也不等柏玉雅再说什么,陆维又对聂长空暗中使了个眼神,“我们走吧。”
看到柏玉雅俏脸上一片愠怒,聂长空也只得暗叹了口气,迅速与陆维离开。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这些儿女情长,他也没心情插手。最重要的一点,他心里还有诸多问题想问陆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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