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红女巫

“我们还要生活，平静的生活。”卡西低头咀嚼着这句话的味道，是啊！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村民们身上，他们要的只是平静的生活，这种平静就像路边的一朵花一朵草。他忽然瞟见旁边一处花丛里，竟有几朵鲜红艳丽的花儿，一时心血来潮，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了一把在手里。

看着卡西手里一簇娇艳欲滴的七瓣红花，卓娅有点哭笑不得，急嗔道：“你怎么摘这种——”

“想要吧，不过我已经打算送给伯母了。”

“不是，这个是‘红女巫’呀！摸了之后不出一分钟，皮肤就会变黑发肿的，赶快扔了！”

“红女巫？名字听起来不错啊，不过这种拙劣的伎俩还骗不了我，想要自己摘去！”卡西正得意间，便觉得手掌心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一口、两口……就像捏了一把的针，又刺又痒，摊开手时发现果然掌心已经渐渐发黑，急忙把花丢在地上。

“这下相信了吧，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自以为是，跟我来吧！”她嗔了他一眼，拉着他走到他刚才采摘“红女巫”的地方，纤纤素手在草丛里拨了一阵，终于找出一株深红细杆的草，将草汁挤在凌沨手心里，纤指轻抚。很认真地介绍：“这是‘血婆’，专门克制‘红女巫’的，不要看它们离得很近，可是宿敌呦！”

卡西望着近在咫尺的娇颜，问道：“你经常给村民吗治病吗？”

“是啊，我是医生嘛！”

“那他们真幸福！”卡西由衷感叹。

“为什么？”卓娅疑惑不解，但是当她的目光扫过他的眼睛，她读出来了，于是松开他的手，嗔骂道：“没正经！”

目的地，一座坟头孤零零处在郊野里，边上长着几簇杂草，草秆在秋风中轻轻摇曳，时而有几只鸟儿从空中掠过，留下几声怪叫在空旷中回荡。

卓娅盈盈跪倒，将手中的花插在坟前，垂首默哀许久，然后喃喃道：“妈妈，我来看你了，村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不得不离开这里，以后就不能常来看你了，但是你放心，我的病父亲已经彻底治好了，以后会照顾好自己，而且，你也知道的我跟父亲学了很多的医术，所以不但可以照顾自己还可以为别人治病，妈妈，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的话，你现在肯定在天上看着我呢，可惜我看不到你，所以以后你要常来我的梦里，呵呵，我虽然可以让别人做很多美梦，但是自己却很少做……”

“你的病是？”卡西在旁边坐下来，关切的问。

卓娅停了下来，扭头瞪了他一眼，嗔怒道：“你偷听我说话！”

“难道只允许你偷吗？”

卓娅微微一怔，随即恍悟过来，嘟起小嘴道：“你老记着我偷巨牙的事，你不都说了我当时也付出了交换条件的么。”顿了顿，又道：“其实没什么，病已经好了。那是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听父亲说因为呼吸不畅差点没能活下来，后来，我记得小的时候和伙伴们玩，经常会晕倒，那时候把父母急坏了，每次我一睁开眼都是看到他们焦急的神情，呵，不过父亲医术很高超的，慢慢就治好了，现在我就跟个正常人一样，”说到这她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有些不同，我可以在水里呼吸，在夜里视物……”

此刻，巴罗亚静静的躺在竹椅上，但是他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重重的一声叹息，躲了二十年了，还是躲不过去啊。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只是别连累了那些可怜的村民们，还有卓娅那苦命的孩子，只要那孩子以后生活的快乐，其它的也就无足轻重了！想到这巴罗亚心神一松，起身向外走，准备看看村民们收拾的怎么样了。

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一声接着一声，响彻整个村落，巴罗亚急忙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只见四五十名黑衣人如修罗出世般血腥的屠戮着村民，霎那间十几具尸体已横在当场，而活着的正围着尸体哭天抢地，可怜的村民们还没来得及搬走就赶上了这场灾难。巴罗亚气的胡子发抖，大喝一声，“住手！”

听到巴罗亚的喝叫，黑衣人中为首的胖子手一挥，手下们停止了动作。胖子慢悠悠的朝巴罗亚走过来，每走一步都带动身上的肥肉一颤，他的声音尖利刺耳与体型全不相符：“哎呀呀，我的老伙计呀，终于见着你了。本来我还想着过一段时间再到你家造访，谁想到昨晚上我一个笨蛋手下竟然栽倒在这儿。你的反应也够快的啊，要不是我及时赶过来，这些蠢民们就该让你带走了吧！”胖子忽然一拍脑门，干笑道：“我真是给气晕了，净说些废话。咱们二人好不容易见一面，应该叙叙旧才是嘛！算起来你离开那儿也有二十年了吧，毕竟是集团首席医术师啊，懂得养生之道看上去还是那么健壮，你看我都胖的不像样了，哈哈……”

巴罗亚一把揪住胖子衣领，“贝拉米，我人就在这儿，要我的命你可以随时来取，杀那些无辜的村民你不怕遭天谴吗？”

“放手！”胖子一反手将他扣到在地，戏谑的冲着自己一帮手下介绍道：“你们瞧瞧，这就是二十年前咱们鬼岛的首席大医师、四大尊者之一的埃格拉先生，别看他现在懦弱不堪，当年可是一位接近圣域的强者啊。像我这样的小角色，我们尊者大人从来是不屑一顾的——”

巴罗亚气的全身发抖，怒喝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胖子眉头皱起，转手扣住他的脖子让他说不出话来，然后继续自顾自向一干手下讲解：“大家肯定很奇怪，一位接近圣域的强者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被我贝拉米制服。说起来这是我们鬼岛非常机密的事情，不过——今天可以让你们知道了。就是我们这位埃格拉先生，当年胆大包天竟然去偷窃我们主人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们狡猾的尊者虽然最后成功的逃了出来，但是也付出了惨重代价，那就是从此失去了一身强悍的武技。”

一干黑衣人手下听到惊诧不已，虽然胖子描绘的很平淡，但是他们可以想象的出能从鬼岛成功逃脱，那得有怎样的实力啊！

胖子脸上肥肉狰狞，继续得意的戏谑着他曾经瞧一眼都会发抖的尊者，“埃格拉先生，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老子找了你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找到了，还想多陪你玩几天，你不是喜欢给人看病吗？我放毒你治病多有趣啊，为这我都把家安顿下了，就在北边的那个吉尔吉斯山谷，本来还想请你去坐坐，你怎么就不懂得游戏规则，把我放毒的人给杀了呢！”

巴罗亚喘过一口气，不怒反笑，“那件东西你别指望了，你还是杀了我吧，用不着玩这么多把戏。”

“他妈的！这个时候还敢装硬，老子找了你整整二十年，你竟然说没指望，这是骂我呢么！老东西，有没有指望现在不是你说了算，你不是能治病吗，老子把这些蠢民杀光让你治，我不信你还能把死人治活了！”胖子手一挥，像是开动了机关，四五十黑衣人立刻行动起来，一阵惨绝人寰的哀声过后，到处是猩红的血流和尸体，这里被杀成了修罗场。

巴罗亚闭着眼睛，牙齿咬的咯咯响，但这一切终归没有意义，他现在甚至不是一个普通黑衣人的对手。

“巴罗亚，哦不，应该称呼你首席大医师或者尊者埃格拉先生才对，哈哈……这些无辜的人是因你而死的，他们的灵魂怨恨的是你，”胖子却是一脸得意之色，“听说你还有个女儿，长的挺漂亮，你想不想看看你那女儿被剥光了衣服让我这几十个手下在这轮着干啊？你放心，到时候也给你分一杯羹，毕竟养了这么多年你出的力最多嘛！”

巴罗亚闻言，怒喝道：“你这个畜生，你把她怎么样了？”

“放心，现在还没怎么样，不过要不了多久就会让你看到了，在这之前我还可以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交出东西，或者看着你那柔弱的女儿被这些粗鲁的人蹂躏，我得提醒你他们可不懂的什么怜香惜玉啊，仔细想想吧，老伙计，你忍心吗？”

巴罗亚强压下心头怒火，沉声道：“实话给你说吧，那件东西不在我这，你也知道那件东西的意义，我当然不敢留在自己身上，早在十年前就把它交给教会了。”此刻他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唯一祈祷的是卡西能带着卓娅逃走。

“教会！？你他妈的吓唬我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