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见匈奴兵退了下去,也鸣金罢战。
蓝破云落在城上,收了满天雨雾,余子星与云水剑客在雨雾中消失不见。满城兵卒都以为是神兵相助,虽然大战之后,却依然精神抖擞,毫不疲倦。
刘秀让土山宗与蓝破云负责守城,带着东方明珠一起来查看刘隆的伤势。
刘隆被抬回将军府,面无血色,胸前中了数箭,羽箭虽然拔出,但是箭透骨髓,流血不止。身边围满了郎中,俱都束手无策。
刘秀对东方明珠道:“师姐,借你一颗九转还魂丹救命。”
东方明珠拿出丹丸,刘秀用指尖将丹丸捏碎,化在一碗清水中,将刘隆上衣扒下,先封穴止血,运起若水神功将九转还魂丹以水化气,吸在双掌掌心,然后再双掌抵在刘隆心脉之上,帮他推气行宫,运转九转还魂丹的奇效飞快地在刘隆体内运行。
九转还魂丹是疗伤圣药,内外兼治。只有一盏茶的功夫,刘隆悠悠转醒,将军府上一片欢腾,刘隆平日带兵宽厚仁义,多与兵士交心,深得亭武关军民爱戴。
此刻,刘秀医好了刘隆,大家只觉这位少年先锋真是几分神奇,也对刘秀敬如神明一般。
见刘隆回转过来,刘秀心中甚是安慰,让家人把刘隆抬到后堂好生静养,自己在大堂上要审讯那个匈奴大汉。
早有兵士把那个浑身金光闪闪的大汉押上堂来,刘秀命人松绑,这大汉倒是有几分硬朗之气,立而不跪,对刘秀说道,“要杀便杀,不必废话。”
刘秀笑道:“你的汉话说得倒是十分流利,只是不该随你家单于进犯我中原河山,试想,我若带兵去侵占你的家乡,把匈奴人全部沦为奴隶,你的心中又是何等滋味?”
匈奴大汉道:“我宁死不屈。”
刘秀道:“是条汉子,但是我想知道,你这浑身闪闪的金光是从何而来?”
匈奴大汉双眼一翻道:“我有金光护体,刀枪不入,你想知道我家单于的密法么,我若告诉你,就等于出卖自家兄弟的性命,这个秘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刘秀呵呵一笑,“想不到冥邪单于手下还有这样忠义之士,我不会强迫你背叛匈奴,不过你们的秘密我早晚会知道。”让左右把匈奴大汉羁押下去,不许鞭打辱骂,要以礼相待。
众人不解其意,刘秀也不做解释,命所有将领各去休息,自己卸下甲胄,换了一身布袍,也让东方明珠去换下血迹斑斑的衣裳,穿上一身漂亮的衣裙。
东方明珠问:“文叔,我们要去哪里?”
刘秀道:“当然是去城上观赏匈奴的兵营,探看受伤的将士。”
东方明珠点手叫过两名亲兵,让他们抬来一个精致的锦盒,随着两个人走上城头,只见蓝破云与土山宗站在城头一丝不苟的模样,刘秀笑道:“两位龙神,多多辛苦。”
土山宗哈哈笑道:“一看见我的徒儿,我就一点也不觉着辛苦,我的好徒儿,为了你的幸福,我把看家的本领都施展出来啦,现在的我是连困带饿呀。”
“我早就知道你会饿,特意来犒劳师傅的。”东方明珠让亲兵将锦盒打开,立刻飘出诱人的香气。
刘秀不禁佩服明珠心细,锦盒内全是精致酒菜。土山宗也不客气,伸手抓着就吃,还要东方明珠陪他痛饮几杯,城上一片欢声笑语。
刘秀独自走到一个箭垛前,望着单于营帐,按扎得井井有条,泛出腾腾杀气。
蓝破云走到刘秀身边,一脸严肃地道:“神主,单于麾下三大法王功力高深,若要取胜,只怕没那么容易。”
刘秀道:“如果匈奴之兵一击即溃,又有什么意思,冥邪单于原是大将之才,可惜心术不正,你看这营帐布置,首尾相连,环环相扣,好似一座大城,分明就是一座金锁八卦阵,阵内必然是凶险万分。”
大泽龙神道:“神主的意思是要探阵?”
刘秀一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要大破单于,必然要摸清他营中路数,我心中所想,不是死守城关,而是要主动出击,将单于赶回漠北,令其在数百年内休想觊觎我中原河山!”
大泽龙神道:“神主英明,老臣今夜去探匈奴大营。”
刘秀摇了摇头道:“老龙神白天已苦战半日,今夜正要好好休息,我一人独闯冥邪单于的龙潭虎穴,就足够了。”
大泽龙神道:“神主不可轻身冒险,还是由老臣陪同前往。”
刘秀道:“老龙神不必为我担忧,我只是夜探营寨,又不是去比武论剑,只是此事不要让明珠知道,我就说与你今夜守城。”
小乌龟从刘秀怀中爬出道:“神主不是只身前往,有我保护百无禁忌。”
刘秀把它按了回去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带你去了。”
蓝破云一笑,见到刘秀如此意气风发,心中莫名地有了几分苍老与疲倦的感觉。
金乌西坠,玉兔爬升。
刘秀让东方明珠在将军府好好休息,自己身为先锋要与大泽龙神守第一夜。他走上城来,嘱托大泽龙神小心守城,就飞身从城上滑落,不用御剑飞行之术,倒似个玩赏风月的书生,一步一步接近匈奴大营。
匈奴大营,颇有气势,灿灿灯火,形如长龙。
刘秀先看匈奴的正面大营,只见辕门鹿角,铁叉木排,长枪短刀,密集如林,地面上还有翻过泥土的痕迹,在辕门之前必然有暗坑,陷坑,绊马索之类的埋伏。看过前营,刘秀绕着大营,顺着一条小路向后走,匈奴的侧翼营帐之内静悄悄的,但是刘秀知道,那里的暗哨陷坑比正面的还要多,他迤俪而行来到后营,从后营飞身而入,可叹那些埋伏在帐后的暗哨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刘秀的身影,刘秀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营来。
刘秀十分谨慎,一会伏在帐上观测那些匈奴兵所走的路线,一会将营帐的布置与兵力的分布牢记于心,他本是来找单于放置粮草的的营帐,正在潜行,忽然前面灯火通明,有一队匈奴兵牵着使十几只豹子往来巡视,其他各处都有重兵把守,这里便是匈奴囤集粮草的重地,里面的粮草堆积如山,啸山王与震川王守在粮车前,大瞪双眼精神百倍。
刘秀不想打草惊蛇,继续向前营摸去,只见一座金色大帐,冥邪单于与诸将正在帐前商议军机大事,刘秀立刻向后营折回,正要抓个俘虏回去,忽然听见一座偏帐前有人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个带着枷锁的奴隶被铁链系在帐边,向看守他的一个匈奴兵乞求道:“大爷,给点饭吧,我快要饿死了。”
这声音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刘秀躲在帐后仔细倾听,只听一个匈奴兵道,“你是汉狗,没有饭吃,只有死路一条。”另一个匈奴兵道:“你渴不渴呀,我倒是有水给你喝。”这汉人惊恐地道,“不,不要。”接着,就听见这个匈奴兵解开甲胄的声音。
刘秀心中大怒,这两个匈奴兵真是欺人太甚,从帐后转身而出,抬手一掌,两个匈奴兵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刘秀走到那汉人身边,伸手抓住他的铁链道:“你是谁,怎么成了匈奴的奴隶?”
月光之下,他看见这汉人长脸细目,胡子蓬乱,蓦地想起一桩往事,只听这人惊恐地道:“大爷莫要杀我,给口饭吃,小的愿当牛做马。”
刘秀恻隐之心油然升起,拽着他的脖子道:“你可是静真?”
这人一楞,仿佛记起前尘往事,浑身颤抖,“你,你是什么人?”
刘秀道:“你还记得玄清洞中的小怪物么?”
四目相交,这汉子仿佛被一下从惊恐中震醒,反问道:“原来是你,你可是那个小怪物么?”
刘秀点点头道:“你问你,你怎么到了这里?”
静真泪光闪闪地道:“我被叶飞龙擒到此地,他将我的功夫废掉,每日严刑拷打,百般折磨,逼问我玄清宫密宗宝鉴的下落,后来见我实在不知,就把我戴上枷锁送入军营,当成奴隶,每日辛苦,稍有不顺,非打即骂,形同畜生,算来不知有多少年了,你行行好救我出去,我给你做牛做马。”他一下抱住刘秀的双腿不肯送手。
刘秀道:“好吧,我们一起走。”用手在铁链上一剪,铁链悄然而断,刘秀提起静真,身形一晃,出了匈奴大营,来到一片密林中。
静真见密林深深,昏暗无光,害怕地道:“我功夫全失,形如废人,你要杀我,请直说好了。”
刘秀道:“我要杀你,又救你做甚。”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道,“这是一张百两银票,你若能改邪归正,这些银子也足够你居家度日,不过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静真欢喜地道:“快快请讲,但我知道的,知无不尽。”
刘秀看了看天色道:“你身在匈奴营中,做何苦役?”
静真道:“挖土填坑,苦不堪言。”
刘秀喜道:“这样说来,你对匈奴挖的陷坑应该知晓一二了。”
静真一拍脑袋道:“我知道了,今日匈奴在亭武关前被杀得大败而回,那个刘文叔先锋就是你了,杀的好,杀得痛快,也替我出了胸中一口恶气,就是你不问,我也告诉你,匈奴的陷坑有四种,水坑,净坑,刀坑,枪坑,水坑之内全是屎粪脏水,人一入内,必然全身污秽,难以挣扎而出,净坑之内是石灰粉末,人一入内,石灰蒙眼,接着就是挠钩套索把你生擒上去,刀枪二坑都是绝命坑,内竖锋利刀剑,寻常兵甲坠入,穿肠破肚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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