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是一个知道着一切真相的人。,伍子柳是一个需要知道一切真相的人。
伍子柳听到瑶光居然会是如此,他自问料尽天下大事,却也没有想到这一点,面露敬佩之意,说道:“真是伟大啊,若是南安,恐怕不会做到如此万众一心的赴死。”
南宫墨相信,只是没有走到了那一步,说道:“不,一来不会波及南安,二来,人总是善良的,当一个人知道用一条命可以去换千万条命的时候,总是会义无反顾,无论一个人再坏,在自私,也会如此,毕竟这就是人性!”
人性本善!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只是被各种**和利益逐渐的污浊了本心,但是若剥去缠丝,究其根本的时候就会发现,我们就是最初的自己。
伍子柳欣慰的点了点头,笑道:“哈哈,你说的还真是正确,想当初在战场上,每个人都说害怕,真的,那时候包括我,都怕死!但是真上了战场看见自己的弟兄死亡,也会忘记恐惧,忘记痛苦,就是那些逃兵也被一腔热血所感染,然后去勇往直前。”
“害怕,只是因为没有经历过。”南宫墨同时也明白着,死亡并不是最大的恐惧,最大的恐惧是绝望,绝望之下的人甚至渴望去死亡。
伍子柳看着流光走去的方向,问道:“那刚刚那个女子呢?你怎么突然多管闲事了?”
南宫墨同样望了过去,眼眸之中,露出了柔情。
但是无论是伍子柳,还是南宫墨自己都明白,这股柔情,不是对流光,而是另一个女子。
南宫墨缓缓的开口:“她是瑶光人,她很像紫月,那种为了信念而努力的家伙,我在想,也许她能够作一些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从其他的角度去做这一切。”
“哈哈,瑶光人,我的徒儿也是。希望他们能够从另一个角度看世界吧。改变这些已定的结果。我们老一辈的人布局,就让这些年轻人来破局吧!”
南宫墨不乐意了,一下子就把他归为了老人了,不满的说道:“我也是年轻人,不仅仅是样貌,连我的年龄到了明年才刚刚是而立之年。不过,剑圣之徒,那应该不可小觑啊,那小姑娘想必也变得厉害得很啊,不知道和流光,究竟谁要厉害一些。”
流光站在了昭和殿之前,他看到了里面的身影,隐约的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里面,刚欲伸手推门,便见一道白光而至,急忙后跳了几步,拔出了剑。
那个跟在伍子柳身后的白衣白纱少女飘然而至,手中握着一把通体透明的长剑。如翩翩仙子一样,柔弱的惹人怜爱。
可这柔弱之中带有刚强的气势,犹如凛冽寒风中的独梅。
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城映照之下,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
“小欣?”流光因为那张面纱,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是潜意识的喊出了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喊,明明眼前这个女子并没有一丝月梦欣往昔的样子,气息冰冷到连流光都觉得寒意侵袭到了皮肤毛孔。
白衣少女身子微颤,但随即就是一剑迎来,刺向了流光。
她的剑气飞出,在空中扭曲,深入,进而炸裂,形成无数银针一般雨点似的射向了流光。
流光也是剑随身动,剑气纵横,一剑挡去,一声重喝,便将这无数银光尽数破开。犹如漫天繁星煞是美丽!
“小欣是你么?”流光再一次问道,他从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一种血脉连带的感觉。
白衣女子依旧没有回答她,再次展开了攻势,剑光飞舞,好似将寒风都撕裂开来,在空中同时幻化出两道耀眼的寒光,朝着流光射去。
“让我看看你的样子。”流光迎着剑光而上,纵身飞跃,踏空一般带着碾碎世间万物的冷冽气势,两道剑光打在流光的身上完全没有造成任何的伤害,都被她强大的威势一一化解,斗气散开,空间凝结。
流光猛然手掌伸出,抓向了白衣少女的脸庞,欲将她的面纱取下,她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妹妹月梦欣,但不明白她为何如此,为什么一定要阻挡着自己,并刀剑相向。
少女手腕一翻,抓住了流光的手,然后一个旋转,利用惯性将流光扔了出去。不可硬攻,便需智取。
流光后脚蹬地停了下来,两个人对视着。
白纱女子将剑顶在了肘部,做了一个奇怪的架势,浑身的寒气变得更加寒冷,连她手中的剑都犹如结了冰一样,灼灼生辉。
流光也取下了身后的剑,罗剑飞燕的架势重现着当年的罗婴,剑身的流光溢彩,触目惊心,仅仅是所散发的威势就超越了三年前的罗婴,她变得更加厉害。
慢慢的,白衣少女额头微微的有了一滴香汗,紧握住了剑柄,并没有出招反而收回了剑,转身便离去了。自始至终一言未发。
流光看着她的身影笑了,她也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只要她过得好,便好了。收回了剑也转过身去,推开了那扇看似遥远的门。
乌云散去了,圆月再次显露于夜空之上。
流光看见了一个中年人的背影,那个背影的人也转过身来凝望着流光。
赵勤在白衣少女出去之后便知道了她的决定,他自己也有了想法。作为皇者,不怒而威,虽然不动武艺,但九五之尊的威势,实在是可怕的令人恐慌。
他打量着月流光,这便是七皇子赵睿所寄托的人,他曾经认为会是一个驰名南安的人物,或者是伍子柳那样有着威望的人,可这个结果着实令赵勤诧异,没有觉得她有什么特别,更是从来没有见过她。、
赵勤佯怒道“哦?来者何人,见了寡人居然还不下跪?”他的声音充满着他的王者气势,若是一般人听到,绝对会立即惶恐,然后叩头行礼。
但流光不会,她面对着南安大帝赵勤,毫无惧色,反驳道:“为何下跪?就因为你是南安的帝王?”
赵勤见她如此蛮横,也是真的怒了,说道:“如此无礼,作为南安子民,你想要弑君么?”
流光摊开了双手,手中空空如也,然后说道:“首先我不是南安人,我来自瑶光,其次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哦?你要和寡人谈什么?”帝王没想到七皇子居然找这样一个女人过来,倒是有些意思,‘瑶光?’赵勤没想到居然连南安人都不是,他会找一个外族人来。
瑶光猜测到了他在想什么,也丝毫不在乎,继续说道:“给南安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机会。”
赵勤笑了,觉得这女人真的太幼稚了,他还以为又是像之前同他下棋的女子一般睿智不可捉摸,却没想到居然如此,说道:“哈哈,你是说要寡人让位?你可真是大言不惭啊,你以为到了寡人身边就可以肆无忌惮么?只要我手一挥,你就毙命当场。”
流光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四面八方传来的杀气,以及一些银光闪闪的尖锐闪烁在悬梁之上,她继续说道:“我知道,附近有数十个弓箭手已经就位了,我没有这种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说,你作为帝王就要该去爱护自己的子民,人生病了身体会疼,国家病了人心会疼,现在南安在生病,而陛下是唯一的医生。”
赵勤本想若是她在无理取闹,直接便下令杀了便是,却没想到峰回路转,她倒是直接点明了,便也沉下心来,看看她究竟是什么心思,看看他的皇子究竟是什么心思,回答道:“一些病靠养,医生做的是需要将病情控制在一定的范围,然后慢慢恢复。”
流光听到了这句话,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只要能够谈,那就有机会,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位皇帝二话不说将她就地处死,同时她也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个皇帝并不是人民口中的那样无能,那样昏庸,她继续说道:“难道陛下只知道治病,却不知久病成医的道理么?当病人知道如何医治,那就不再需要医生了”
赵勤也明白了,她来不是为了封平王,也不是为了镇南王,而是为了万民请愿,来传达人民的意见,可是她一个外人,如何能够代表人民?
“你不是南安子民,为何要参与进来。又有什么目的?”
提到国家,流光的感触最为深刻,作为瑶光的公主,作为一个亡国的臣民,她感慨的说道:“想必陛下也知道,我的国家灭亡了,体验到了国不国,家不家的感觉。我来到了南安,这里有我的朋友,我的姐妹,我的挚友,南安让我觉得再次找到了家的感觉,我不希望一个温暖的家变得四分五裂,你高高在上,你大权在握。作为王者,你看见的是整个南安,又如何懂得民众的心,你用你的方法或许能够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安稳南安,但在这些时间里,有多少人感到饥寒交迫,有多少人会背井离乡,有多少人会结束这短暂的一生。你是人,我是人,人民也是人,抛开这种与生俱来的身份,我们有什么不同呢?”
赵勤心中一震,并不是他感悟了什么,他只是觉得之前的那盘棋之所以会形成三劫循环,只是因为他一直都疏忽着那个点,那个最毫不起眼的点。
对南安也是,他对他的掌控能力有着十足的信心,但他一直都将人民当成了他纵横和谋略的一颗棋子,一个步骤,未曾想过这些也会背叛他。
他从来都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但他都把这用到了别人的身上,从未考虑过自己是否驾驭得住。
他对流光的说法觉得有些矛盾,她既然是赵睿有意授予,那必然是主战,但是主战的话就与她的说法相违背,于是问道:“你们都是如此,只是将事实理想化,真的开战不是会更加让人民沉沦于苦难么?战争会让更多的人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会让更多的人,背井离家,远走他乡。”
流光摊开的手握成了拳头,说道:“既然都要痛,长痛不如短痛,拖得越久,人民的生活越没有信心,他们看不见希望,那活着和死去又有什么不同。”
人活在世上,可以没有很多,却惟独不能没有希望。
人活着,就要有希望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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