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姨笑道:“雷警官,小声点儿,别惊动了太太,她正在喝茶呢。”
看着那杯清澈透亮的茶水,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我的阴阳眼这时又发挥作用了,我突然好像看到一个模糊的女子的身影,她正从圆茶几那里站起来背对着我,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长袖旗袍,一双高档的红色高跟皮鞋,头发披散着,我只是隐约看到她的亭亭玉立的背影和一头长至腰际的黑发,我心里慌慌地想,这个女人难道是去世的章太太?光看背影便能得知她生前应该是个绝色佳人。
我正发着愣,恍惚中,那个影子突然向我转过身来,我看到一个有着一张惨白脸孔的女人,她年约32岁,从脸型和五官看来正是油画中的女人。而让我感到恐怖的是,她的额头右侧流淌着血,血漫延至右边的腮帮;她的嘴角也有一条蜿蜒的血流。长头发上面沾着血。仔细一看,头顶有一条裂缝。
我想,她难道是坠楼身亡的?
女人的眼部黑眼圈很严重,她的双眸泛着阴森森的光,头发几乎摭住了半张脸,我看到了一双深如枯井的大眼睛,那双眼睛里蕴含着一丝邪恶和几分幽怨。
她正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我怔然地盯着她,心里很紧张,身体地僵立着。
她离我只有一步之遥了,我恐惧得濒临窒息,便下意识地向后退。
这时,潘琅儿突然说:“雷队,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温姨惊讶地看着我,“雷队,你,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那个女人依然向我逼近,她的鼻子几乎快顶到我的喉头了。我连忙说:“站住!”
女人似乎吓了一跳,真的站住了,愕然地望着我。潘琅儿骇然地看着我,“雷队,你跟谁说话?”
温姨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连忙说:“太太,他是来查案的警官,别吓到他。”
我惊恐地盯住女人,女人突然迅速向后退,然后慢慢地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听到温姨的话,潘琅儿更加惊骇,她向温姨靠近过来,猛地握住温姨的手,颤抖着声音说:“温姨,你,你跟谁说话?”
温姨也松了一口气,她感到潘琅儿的手冰凉如雪,她说:“潘助理,你别害怕,太太听我的,她已经走了。我刚才是和她说话,我跟你们说,她的魂一直都在,我能感觉得到。”转向我,她说:“雷队,你刚才是不是看到太太了?”
我的思维现在才慢慢恢复了正常,可是恐惧尚在,我也颤抖着声音说:“我,我好像是看到一个女人的影子,她穿着一件紫色的旗袍!”
温姨说:“对,是太太,她走的时候就是穿那件她最喜爱的紫色旗袍!”
潘琅儿闻言吓得脸色煞白。同时她又感到不可思议,她惊恐地望着我,“雷队,你,你怎么会看到?我怎么没有看到?”
我说:“我从小就有这个特殊功能,咳咳,你没有看到最好,看到会吓到你的,不过,没事儿,她没有恶意。”
潘琅儿还是感到毛骨悚然,她对我说:“雷队,你快点勘察吧,我都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了。”
温姨却不害怕,她对潘琅儿说:“潘助,你也可以先下去,到一楼去,这里有我雷队就行了。”
“我不能下去,这也是我的工作,我陪着你们吧,我现在不害怕了。”
我整理好了纷杂的情绪,开始观察着这间房子。
从屋里的陈设看得出原来的主人生活很精雅,也许是个追求内心平静的人。她生前的人生一定是淡泊明志的,可她为什么会选择跳楼自杀了呢?我不禁对章太太充满了好奇。
我打量了整间房子,发现窗帘是盖住整扇窗户的,这家的窗户都不大,而且几乎除了一楼,二楼和三楼的窗户都是欧式的钢化清玻璃窗户,都有着坚固且较厚实的窗台,这个窗户宽约70公分高约110公分。
我走到窗户处观察,窗户是关着的,我往楼下瞅了瞅,目测得知从此扇窗台到一楼地上的距离少说也有七米,如果跳下去风险会很大。而现窗台上并没有任何脚印和有人碰过的痕迹,我拿出一个放大镜,仔细观察窗户的拉手,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指纹。如果有人从这里跳下去,应该是会留下痕迹的。
我问温姨:“窗户你今早擦过了吗?”
“擦了,我每天早上都擦的。”
“如果有什么痕迹估计也被你擦掉了。”我失望地摇摇头。
“我哪想到会有人进来偷东西呢,我搞卫生通常会先擦窗户,才擦桌子台面和床头柜。”
“那您今天为什么会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呢?”
“我每天都会拉开看看,我想看它,因为看到它我就好像看到太太一样。”
“平时除了您进来还有谁会进来?”
“没有人进来的,因为他们都各忙各的,进来也没什么事。”
“这块玉镯放在抽屉里除了您知道家里还有谁知道?”
温姨想了想,眼光有些闪烁,吞吞吐吐地说:“可能,可能先生和公子都知道的,但是,他们也,应该不会拿的。”
我直视着她的双眼:“我也没说是他们拿的,但是您为何如此紧张?”
潘琅儿对温姨突然变得紧张也感到奇怪,“温姨,雷警官是来破案的,请您把知道的事儿,无论是好是坏都告诉他吧。”
温姨不知所措地站着,双手又莫名地在围裙上搓着,我终于知道原来她紧张时会用手搓着围裙,我对她温和地笑笑:“温姨,您别紧张。章先生和公子到底知道不知道章太太的玉镯放在这里?”
温姨怯怯地看着我,点点头:“知道的,但他们自从太太去世后就没进过这个房间。”
“为什么?”
“怕触景生情嘛。”
“人之常情嘛,可以理解。”我拿起装玉镯的盒子看了看。
临出门时,我说:“指纹都被您搞卫生时全擦掉了。”
温姨感到很内疚,脸色有些阴沉。
对章太太的房间勘察基本结束,我们便下到一楼。
我们在一楼的沙发处坐下,我对温姨说:“请您帮我把昨晚在这里开生日PATTY的年轻人都叫到这儿来。”
温姨上楼时,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正了,这些小孩子们还没睡醒?潘琅儿对我说:“这家没个女主人还真是不行,章秘书这么多年来也很苦,唉,想想我都心酸。”
“章太太走了这么多年,他为何不再娶一个呢?”
“唉,还不是因为他儿子呀?他爱他儿子胜过自己,他除了工作就是儿子,儿子也许就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他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我说着,眼睛无意间瞥了瞥壁龛上面的全家福照片,上面的少年八九岁的样子,眉宇之间那份淡淡的忧郁,倒是是洞悉世事似的,有种散淡。
楼梯上传来很多凌乱的脚步声和嘻嘻哈哈的打闹声,只见在温姨的带领下,走下来五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走在温姨身后少年看来比另外四个要成熟一些。他朝后面那四个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安静。
五个少年在我的注视之下变得安静而本份,我指示他们围住自己坐在沙发上。我说:“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古桐市刑警大队的刑警我。今天叫你们来问话是因为昨晚章家丢了一件无价之宝!”
我这句话有如晴天霹雳,在场的五个孩子都显得很震惊,脸色煞白。也许是年少经不了事,他们害怕被人怀疑,因而都显得有些紧张,互相都看了看,又怯怯地看着我。五个孩子眼里都有些戒备,有两个孩子不易察觉地搓了搓手心,也许是手心冒汗了。
为了安定他们的情绪,我说:“你们别紧张,我只是例行询问。这样吧,我要一个一个问,另外四人留在这里,没问到你们的时候都不许走开。”我严肃地说,又转向潘琅儿:“潘助理,请你协助我一下,在这里看一下他们,不让他们互相交谈,也不要他们走开好吗?”
“好的”潘琅儿说,“你放心吧。”
我招呼比较成熟那个少年:“先从你开始吧,走,我们上那个房间去。”靳名指了指一楼的一间貌似是保姆的房间。进入房间后我关上门。
我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并让这个装扮得很古怪的,整个一个“沙马特”。少年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我的对面。
“你叫什么名字?”我摊开笔记本。
“我叫袁凯。”“”
我记得温姨说过章大招的外甥就叫这个名字,“你是章大招的外甥?”
这个头发染成红黄绿三种颜色、表情有些桀骜的少年点点头,眼里有些戒备。
“外面那四个少年是你的什么人?”
“我同学。”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章家?”
袁凯眨眨双眼,眼睛往上翻了翻,“好像是昨天下午一点半。”
“别好像,到底几点?”
“太准确的我记不清了,大概是一点半吧。”袁凯显得有些不满,有些抵触心理。
“你们来了之后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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