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你透露点信息,从昨天开始,沈夕的住处、工作的单位和她父母的住处都被监控了,因为很可能沈夕还活着,既然还活着就有可能会回家,很可能会跟家人联系。找到沈夕对我们破案至关重要。至于沈夕是否和8.14案有关,就要靠你了,你任重而道远啊。”
我郑重地点点头,双眸神采奕奕,看着司马冲的眼睛,我又找回了信心和主心骨。
沈夕的住处换了锁之后,蓝姗找人撬了锁,并重新配了一套锁。我打了蓝姗的手机并从蓝姗手里拿到了沈夕住处的新钥匙。
我现在是不能贸然去蓝姗家的,因为她们家被王长乐派人监控了,我万一被他们发现出入蓝家就很可能招来很大的麻烦,所以我只能约蓝姗在外面见面。
蓝姗的行踪也是被便衣警察监视的,我让她把钥匙放在某商场的女厕所的抽水马桶盖上,半小时后我才去取。略施小计,我拿到了钥匙,趁着天黑,我悄然潜入沈夕的住处。
沈夕的住处位于一栋筒子楼里,这栋筒子楼共有五层。楼房周围有很多矮树灌木丛,如果灌木丛里藏着坏人是不轻易看到的,我心想沈夕为什么要租住在这样的房子呢?她难道不害怕吗?筒子楼和周围的楼房相隔约七八米远,要遇到危险喊人人也听不到啊。
沈夕租住的房子是一室一厅的单身公寓,居然是一楼的房子。现在已是夜间十一点钟了,周围一片寂静,我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赫然感到背后有人。
我猛地回头,那人正好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虽然是个男人,但在深夜并在这样一个僻静的人迹罕见的环境中,还是让我吓了一大跳。
拍我肩膀的人是个苍老而干瘦的老头,他那双混沌幽深的眼睛像两口枯井,盯着我的目光散发出阴冷的蓝光,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我和老头大眼瞪小眼地怔愣了片刻,一种紧张的气氛在我们心中漫延。
老头眨了眨眼睛,我才缓过劲来,我说:“您是?”
老头发出沙哑的声音道:“我是小区看大门的老连。你是谁?怎么会有沈小姐家的钥匙?”老头目光灰暗,在微弱的光线下他那张瘦削而苍白的脸显得阴森森的。
“我是警察,沈夕失踪了你知道吗?”
“失踪了?”老头显得很惊讶,“难怪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对了,连大爷,您最后一次见到沈夕是什么时候?”
“8月初,具体哪一天我不记得了。”
“您那天见到她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只是匆匆打了个照面,这姑娘好像总是很忙,我很难见她一次的。那天是黄昏了,大约六点半,她提着一个旅行包经过小区大门,我看到她了。”
“她一个人吗?”
“是啊,一个人。她经常一个人,不过偶尔会带回来一个女孩子,和她年龄相仿的。”
“她有没有带回来别的人?比如男人。”
“没有。”连大爷犹疑了一下,“不过,前段时间有个男人在楼下等她,但那男人没上去。”
“那男人长什么样?有多高?”
“中等个吧,大约173CM,比你稍矮点儿,比你胖一点儿。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儿,有些文弱,像个读书人。”
我不由得为之一震,我原以为向来自视甚高的沈夕和我分手后几乎没有跟男人来往,最多就是马寅明,我以为找她的男人会是马寅明,但是马寅明不戴眼镜,也不文弱,那么这个男人是谁?
“差不多一个月之前的事了。”
“您后来有没有再见到他?”
“没有,只见了一次。”
“那男人还有什么特征?”
连大爷好像突然想起来,便说:“对了,他双肩上好像背具电脑包。”
“电脑包?”我想,会是谁呢?难道他是搞IT的?我想起应该去问问蓝姗或许知道沈夕有没有朋友是搞IT的。
向连大爷了解完情况,并交待他对我的来访要高度保密之后,我就开门进入沈夕的住房里。
屋里井然有序,像是特地要出远门而特地收拾妥当的。我在每个房间里都查看了一遍,试图找到些有用的东西。我发现卧室里有一台手提电脑,我尝试着开机,居然没有设置密码,但是奇怪的是每个硬盘都空了,好像有人特意删除一些东西。难道是沈夕自个儿删掉的?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突然想起林娜家也有人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进入林娜的住宅,然后以同样的方式删掉电脑上林娜的QQ聊天记录,而沈夕电脑上面的内容如果不是她自己删掉的,那会是谁呢?IT高手?我想起连大爷说的那个背电脑包的男子来。
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琢磨着:在我进来之前那个人,他是怎么进来的?他进来做什么?我的思路突然中断了,因为我眼睛的余光突然扫到右侧窗户外的的一个黑影儿。
我迅速站起走到窗边向外看,那个黑影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蓦然感到身处险境,全身心变得异常警觉,并立刻从腰间拔出手枪……
我麻利地把手枪喀嚓地上了膛,然后从沈夕的客厅快步绕过两面墙壁跑出门外,那个黑影已经无影无踪了。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察看了窗户下面的地面,地面是用大块石头铺成的,上面一尘不染,根本没有留下脚印。看来这个人的身手比较敏捷。我有个不好的预感,自己很可能被人跟踪了,跟踪我的人会是谁呢?
我回到沈夕的家里,重新坐在沙发上,我还没从刚才的突发事件中回过神来,我总觉得连大爷所说的那个背电脑包的男子非常可疑。我对沈夕的房间再次进行细致地搜索,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接管4.25案后,我已经把我所掌握的有关8.14案的资料全部移交给了王长乐。
当王长乐出现在大英路的老冯洗衣店时,站在长长的熨衣台前的冯老板连忙站起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王长乐亮出自己的警官证,冯老板连忙笑脸相迎:“哦,原来是王警官啊,有什么事吗?对了,前几天有个雷警官来过。”
“是的,雷警官是我的同事,他有事来不了,我代替他来向你们了解些关于郁莲的情况。”
冯老板连忙向里张望着并叫道:“晓兰,出来一下。”
“什么事啊?”里面的房间传来一声轻脆的女声。
“王警官找你有事。”
冯老板让王长乐坐在旁边的门口的沙发上,他出来倒了一杯水给王长乐:“你稍等一下,她换好衣服就出来。”
王长乐对他点头微笑,环顾店铺:“生意还好吧?”
冯老板笑了笑:“马马虎虎吧,能过日子。”
随着“踢踢哒哒”的拖鞋声传来,走出来一个年约三十五岁的少妇,脸颊两边长了些星星点点的雀斑,鼻梁有些塌,嘴唇很厚。她看到王长乐时愣了愣,王长乐对她微笑道:“你好,我是刑警大队的王长乐,想向你了解一下隔壁的莲莲服饰店的老板娘。”
“好的,你问吧。”
“莲莲服饰店的老板娘郁莲你认识吧?”
王晓兰没好气地说:“认识,那个女人就是一个泼妇。你要不是警察我就不会理你,我才懒得管她的事。”
“她的为人很差吗?”
“这条街都知道,臭名远扬了,这个女人好像跟谁都有仇似的,从来没见她笑过,就连见到顾客她都很少有笑容。
“她已经死了!”王长乐说,他不想王晓兰一直说一个死人的坏话,好像有些亵渎神灵。
王晓兰和冯老板都愣住了,他们互相交换一下惶恐的眼神,然后都看向王长乐,眼里充满了疑惑。王长乐没料到他们竟然不知道面包车出事的事,8.14案近期在本市传得沸沸扬扬,他们竟然不知晓。王长乐说:“你们不知道面包车坠入死亡之滨的事?”
冯老板夫妇俩似乎还没从刚才王长乐说郁莲已死的强大冲击中恢复常态,他们迷茫地看着王长乐摇摇头。王长乐说:“好吧,我们言归正传,王女士,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了解8月15日那天来关郁莲的店的人是谁,你认识吗?”
王晓兰似乎刚刚恢复意识,她想了一会才说:“好像是个男人,我听到隔壁有动静才过去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开了一部小货车停在门口,然后在里面打包,把那些衣服都包起来。”
据王晓兰说,今年四月份,有个男人打开了郁莲的店,在里面停留了大约一小时,他把郁莲卖的衣服全部打包,然后把店门锁上,并在门外挂了一个停业的通知。问到男人长什么样,王晓兰说,男人大约170CM,有些瘦弱,脸黑,有些秃顶。她只见过那个男人一次。
王长乐想起我说过一年前有个男人跟郁莲吵架,看来此男人非彼男人,他想多些了解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大约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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