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楼之所以成为七宝楼,乃是因为存有七宝,遗卷、天命、幽冥、血印、灵锁、鲛珠、冷仪。在七宝楼中,内外二堂也因七宝而命名,各有象征的宝物为证,内堂的凭证就是冷仪。一般都是由南宫家的宗主持守,代表内堂效忠之主。”
翊将司镜寒领进了内堂之中,指着内堂墙壁所刻画之象,“这便是七宝楼的七宝。传言若是有人集齐七宝之物,便可召唤七宝楼的守护神兽白泽,可顷刻翻转万物之则。”
司镜寒看着冷仪刀鞘所镶嵌的七星,仿佛觉得这手中的冷仪更重了一些。
“守护神兽白泽?”司镜寒问,“既然七宝楼有守护者白泽,那么为何不除了叶赫家。”
如果有着神兽白泽的能力足以逆转横隔九州的格局,那么南宫暝所求之事应该很容易达成才是,他又何必舍近求远。
“这应该只是个传说吧。”翊苦笑了一声,显然他并不相信这个说辞,“况且我听说,如今七宝楼的七宝其实并不全,遗卷、天命、血印、冷仪倒是都还在,但灵锁、鲛珠都以已然被夺取,而幽冥,如今却也没有找到合适召唤白泽的有幽冥,因此,七宝缺了一半。何况,神兽白泽又岂是如此容易可以召唤的,天时地利人和自然是缺一不可。”
司镜寒继续问道,“那灵锁和鲛珠被夺取了之后,现如今在何处呢?”
“不知所踪!灵锁是在秦与西戎的战争中所遗失的,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并不清楚。有传言道,灵锁是存在秦国的宗庙之中的,也有人说,灵锁已经落入了西戎的手里。至于鲛珠,则是周王室联合叶赫家共同前来讨伐南宫家,最后虽然叶赫家和周王室都没能彻底剿灭南宫家,却被夺走了鲛珠。本说这周王室和叶赫家总有一方瓜分此物,却听说周王室的几大功臣都是因为鲛珠的缘故而死,后来鲛珠的角落便不得而知了。”
“如此说来,南宫家也曾经受到不少的威胁。”
翊笑笑,他的眼睛着实很好看,透露着一种坦然的豪爽,“否则,你以为呢!本来南宫家也只有七宝楼,后来之所以成立了尚信阁,一来是为了保证南宫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成为周王室的擎肘,二来,也是为了各处寻找灵锁和鲛珠的下落。”
“那幽冥呢?什么叫做合适召唤白泽的幽冥?”
翊忽然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发觉身边应该没有旁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靠近司镜寒,右手微微抬起,掩住了他的唇形。这是杀手所要必备的谨慎,显然翊能够做到在七宝楼里还能够随时保持这样的警惕性,难怪能够成为这七宝楼的三大顶尖杀手之一。
“这是七宝楼的禁忌,话说在鲛珠和灵锁还未被夺之前,其实南宫家的先人也曾经试图召唤过白泽,而且据说也成功过一次,但很快白泽又被封印了回去。之后,不管尝试过多少次,惟独缺的就是幽冥这一个阵眼无法被启动。”
司镜寒微微皱眉,这七宝楼的一切都比她想象中的那个杀手交易的机构来得更加复杂。而白泽,她怎么也想到,七宝楼还会有所谓的神兽守护。
“所以你的意思是,即使所有东西都齐了,却只有找到能够启动封印的幽冥才可以。问题是,如何验证这个幽冥是可以启动封印的那个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据说,每一个能入七宝楼和尚信阁的幽冥都会被试过,但具体是如何尝试的,我并不是很清楚。”翊时不时伸手用手去摸他的鼻子,“当然了,你并不相同,你虽然挂名在七宝楼,说到底却是和主人签订的契约。”
司镜寒刚想要继续追问,到底和南宫暝签订契约跟和七宝楼签订契约到底有什么不同,却明显感觉到南宫暝已经在附近了。翊自然也感觉到了,连忙退后了一步,指着内堂左右侧所摆放好调令道,“那个就是我们的调令,如今我回来了,自然调令我也该归还。”
“所以,我也有调令在其中吗?”
翊点点头,伸手从右侧第三个活动格子中取来,“这个便是你的调令。”
司镜寒细细端详这手中的调令,沉香木为底,雕刻了百鸟朝凤的镂空文样,正面书写“轩”字,这乃是她的代号,反面则是一个七星的图案,应该算是七宝楼的标志。
而翊的调令,同样沉香木为底,却是雕刻了万蝠图。
没有想到内堂的调令比起外堂的木牌还要简单明了,什么都没有写。不知道这算不算越高阶的生意,越是充满了诚意和必然成交的信心。
南宫暝走到门口,“寒,我们该走了。”
南宫暝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这和她方才感受到他的脚步是不一致,南宫暝全程没有再和她说任何一句话。
直到上了马车,南宫暝才开口道,“你今天和翊聊得还好吗?”
司镜寒挑眉,“什么意思?”
“你和翊很聊得来是吗?”
“我从未来过七宝楼,翊告诉了我一些事情罢了。”
“你不需要知道那些事情!”南宫暝强硬地打断了司镜寒的话,“若是你需要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会告诉你。”
司镜寒微微皱起眉头,觉得南宫暝的火来得有些莫名其妙,“i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暝忽然伸出右手捏住的司镜寒的下巴,强迫她那倔强的眼神看向自己,而左手则拦住了司镜寒的腰间,强行将她的身子拉近靠近了自己。
“有的时候,也许我应该让你学会什么叫做顺从。你是我的幽冥,而不是我南宫暝的主人,你没有资格来质问我!”他说得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量也在一点一点加强,仿佛是恨不得把司镜寒的始终高傲的下巴给捏碎似的。
司镜寒也不避讳南宫暝的眼神,“你后悔了?”
南宫暝微微挑眉,“相反,我更加有兴致了。司镜寒,你的契约是跟我签订的,而不是跟七宝楼。七宝楼的事务除了要你接的生意,旁的都不要去管。那都不会是你的事情!”
“包括你想要集齐七宝,召唤白泽之事吗?”司镜寒淡淡一笑。
南宫暝果然眼神一变,伸手甩开了她,“这是南宫家的事情。”
“我听说,七宝楼的幽冥在签订契约之时,就会被试过是否合适开启封印之阵。”
南宫有些不耐烦了,“看来翊告诉你的事情还真是不少。他还说了什么事情给你?”
司镜寒抿唇道,“我只是想要知道如何验证自己是不是那个开启阵法的幽冥。”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
司镜寒微微垂下眼帘,“因为我想要试试,如果白泽真有翻转万物的能力,能否改变我是个幽冥的事实!”
自那日二人在马车上谈过之后,南宫暝并没有带着司镜寒前去验证她是否是开启封印的幽冥,反而将她送回了园圃,只是交代他有事情需要离开几日,旁的便什么也没有说了。
她每一次出完任务都会回到园圃之中,名曰修身养性,但也的确是为了平复身上的煞气。这已经逐渐成为她的一个习惯了。
一股气息缓缓靠近,司镜寒不必回头看也知道究竟是谁了,“不是说巫官从来都足不出竹屋,却不想我还能得到巫官亲自前来看望的待遇,巫官着实太折煞我了。”
巫官放下了帽子,露出苍老的容颜,“没有想到你才见过我一次,就能认出我来了。”
“人的装束相貌都可以被改变,惟独气息是改变不了的。”
巫官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开门见山地问,“你到南宫暝的身边也已经快一年了,怎么还没能得手?”
“如果这么容易得手的话,巫官你倒是潜伏在南宫家已经有数十年了,怎么倒也没见你就能得手啊!”
巫官冷了脸色,他如今已然年岁渐长,若是计划再不能成功,只怕是再不能见到商朝出世的那一日了。
“南宫暝虽然是南宫家的家主,可惜杀伐决断却不肯用在这件事情上,你若是有空,就多劝劝他。”巫官盯住司镜寒,“你不是想要改变身份吗?只有白泽出世,你才能够改变你是幽冥的事实。”
司镜寒替她脚边的花草浇上水,“既然是为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然会好好去做,不必巫官这样操心。”
“你既然知道,就该好好尽心,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重新带上帽子,掩饰住了他苍老的面容,“我先回去了。”
“巫官。”司镜寒出声唤住了巫官,她缓缓回头,对上巫官的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和南宫暝的利益相同,为何你不亲自去和他说。你是巫官,想来你说的话,他能相信。”
“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
司镜寒微微挑眉,巫官转身就离开了园圃。司镜寒的确是南宫暝的幽冥,但在他找到她之前,却是巫官先寻到的。
司镜眼神明暗不辨,轻声道,“如此大费周章,又目的不明,显然只有一个解释。”
她微微勾起唇角,回头继续替花草浇水。却忽然瞥见眼角处的白色渐渐绽放了开来。
她缓缓蹲下,抚摸着那一朵含苞待放的懿昙,“终于要开花了吗?”
她用了上百年的时间去培育着这些花,却始终都不曾看到花开。她取出冷仪,划破指尖,暗红色的血涌出伤口,一滴一滴落在了莹白的懿昙之上。此时的情形看起来多少有些阴郁。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