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淼问我,“什么情况啊这是?”
我不敢告诉他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钤卷上也没有详细记载啊,况且我也是第一次尝试用这么偏门的秘术。
我咽了咽口水,有几分心虚,“那个,过一会儿就好了。”
虽然心里没底,但是还是无比感谢那个离天幻还是相当给面子,仅仅只过了一杯茶的时间,便有了反应,司镜寒还是躺在床上,可我看到她的模样似乎已经发生了一点变化。阿淼的眼前渐渐浮现出来的一道浮动的光华,身后的钤印仿佛也有了一些反应。
“这道光华的意思是要我们进去吗?”阿淼问我。
我这才从紧张的状态里舒缓了过来,细细查看了一下这道光华的变化,才下了判断,“哦,对对对,应该是吧!”
阿淼一脸无奈,拉着我的手,“带上钤印,走吧!”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自己没见识,但的确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次跑到人家的记忆里去偷窥人家的隐私。
我们从迷雾似的光华里走出来便已经到了一处花海了,我自然认得的花草还是不少,可是却没见过眼前这一片花海,我问阿淼,“你知道这花是什么吗?”
阿淼拈起一朵来沉思了一会儿,“这应该是昙花一类的东西。”
只是我们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手中的花渐渐合了起来,然后渐渐趋于枯萎。都说昙花一现,看来这眼前的话的确是昙花的同类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么一大片的花海,都在那么一瞬间化为乌有的壮丽景象,地上便已经换来了一阵微微的颤动。
不一会儿,花海的这一头便跑来了一个女孩,可是她浑身都是血,“帝姬,快走!”
可是她还没有说完,我便看到她的身后多了一支羽箭,我瞪大了眼睛,“阿淼你看见了吗?好快的箭,我甚至都没有听见声音!”
阿淼收起扇子,带着我往前走去,我才看见在花海的中心还坐着一个正在修炼的小姑娘,她睁着灵动的大眼睛,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可就是这么一眼,我就知道了,这应该就是第一世的司镜寒小时候了,她的脸上有着司镜寒的浓重的影子。
她只是这么站着,然后等着那些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然后被带到了一处地牢。
小时候的司镜寒只是那么站着,就算被丢在地牢里,她还是站着,“终于还是变天了。”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中年男子穿着华服,眉目和司镜寒还有几分相像,他只是瞥了司镜寒一眼,“你还是那么倔强,和你那该死的父亲一样。”
“而且我和我的父亲一样,都有着你没有的元丹。叔父!”她微微眯上眼睛,嘴角微微上勾,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挑衅和不屑。
她果然是在激怒他。他伸手扼住了她的脖颈,“昙儿,你不该喊我叔父了,如今的我,已经是整个灼原的宗主,你该喊我冥主。”他也笑了起来,“你不喊也没关系,反正你父亲是我的手下败将,而你,很快就要成为我的血元丹了!”
司镜寒,哦,不,昙儿,仍旧抬着她高傲的头颅,冷冷地笑着,“愚蠢!”
冥主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此,那么便试试看吧!带上来!”
很快就有人架着一个十字的刑架过来,刑架上挂着一个人,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受尽了刑罚的人,他白色的刑衣上沾满了血迹,而那刑衣之下的肌肤,居然没有一处的是完好的,不少的伤口是深可见骨,而伤口之中被浇上蜂蜜,不少的蚂蚁都被吸引过来,在伤口上尽情吞噬。
昙儿试图冲上前去,却被地牢搁在了里面,“父亲!”
冥主大笑起来,“就算你们有元丹又如何,最终都要落在我的手里,我倒是要让这个上天看看,凭什么我没有元丹便要注定失去继承宗主的资格?今日我还是成了整个灼原之主!”
冥主身后走出了一个少女,她的手中端了一壶酒,阿淼忽然脸色凝重了起来,“那可是阴阳冰草酒。”
我问,“阴阳冰草是什么东西?”
阿淼解释道,“那是上古十分难寻的草药,我虽然见过,却未曾用过,只是听说阴阳冰草是用来剥离司职内元的。从前也只有犯了十恶的司职才会被用阴阳冰草剥离内元,废除掉他的司职职位,废为庶人。”
这样一听,我也意识到了这东西的可怕威力,而对于这眼前的人来说,应该就是用阴阳冰草来剥离他们的元丹了。
昙儿看着从阴暗处走出来的少女,连连摇头,“蘅姐姐,不要,不要用那个!”
冥主笑了一下,拿起了少女手中的酒,“蘅儿,辛苦你了。”
蘅儿微微低下了头,掩饰住了脸上的神情。
冥主伸手捏住了荻主的下颚,强迫他张开口,伸手便将酒灌了进去,荻主已然没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整个地牢里只有昙儿一个人的声音,“不要,不要喝,不要喝!”
紧接着便是荻主的闷哼,“昙,昙儿!”
可是他的闷哼声没有持续太久,取而代之是便是撕心裂肺的嘶吼,“啊!”
嘶哑的声音还有虚弱的气息,却在疼痛的刺激之下爆发出了生命最后一点痛苦的嘶吼,一声比一声要凄惨,充斥了整个地牢的上空,然后划破了天空。
冥主的手已经沾满了鲜血,而他的掌心,却是一枚鸡蛋大小的圆物,它绽放着银色的光芒,而冥主的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渴望。我想那应该就是所谓的元丹了。
反观荻主,已经失去了气息,而他的胸口却还在向外淌着血,只是一眼,我就差点吐了出来,阿淼连忙捂住我的眼睛,“没事了,没事了!”
这血腥的场面的确是有些少儿不宜。
我连忙走出了地牢,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却是骤然一换,便是一丛林苍茫之地,阿淼看了一眼,我只好解释道,“大约是因为司镜寒的三生锁年岁久远,有些失修了!”
阿淼:……
“她受了重伤,必然逃得不远,搜!
满身是血的昙儿一路狂奔,身后的最后一个人也已经倒下了,“公主,快走!”
昙儿不敢停留,追兵的声音还在到处此起彼伏,东南西北都有追兵,如今的确是已经四面楚歌了。如果被抓到,也就是死罢了,昙儿慢慢护住胸口,那里是她的元丹,她便是毁了,也不能落入她叔父的手中了。
她爬起来,再摔倒,然后再爬起来,摔倒,全身的力气已经用到了尽头,她忽然很想放弃。
她趴在地上,存了最后一口气,她眨了眨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她的眼前出现了一袭紫衣,她努力抬起头来,下意识伸手便抓住了那个人的衣摆,“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就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求求你!”
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眼前一点一点变黑,“求,求你!”
昙儿醒来了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在抽痛,她的额头立刻渗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她忽然意识过来,她还活着!
她略略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简单的竹屋,房间里除了书,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装饰,连个茶壶都没有,想来这个主人也是性情清冷的人。而对于这个救命恩人,她却只记得他带了一张面具。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怎么说也要去跟人家道谢吧!
她强撑着身子准备下榻,耳边却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你醒了?”
然后伸手便扶住了她,她轻轻抬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庞,剑眉星目、高挺的鼻子下嘴唇梁博,棱角分明的下颌。片刻的安静之后,他问,“我很好看?”
昙儿点头。
这是一处典型的戏码,他对她来说是英雄救美,而她对他是一见钟情。
“你叫什么名字?”
“昙儿。”
“哦?”他微微挑眉,“你拥有昙花的元丹?”
昙儿微微颔首。
“那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你到底是谁?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你?”
昙儿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点点头,“好吧,你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好勉强你。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先把药喝了吧!”
昙儿接过药碗,将碗中黑乎乎的药一饮而尽,看得男子眼中也多了几分赞赏,“这样奇苦的药,你倒是喝得下口。”
昙儿放下药碗,“我想快些好!”
虽然那药奇苦,可的确很有疗效,接连喝了三日,昙儿身上的伤便好得七七八八,只余下严重的内伤还叫她有几分行动不便。
而男子也准备离开,马车出了城门,那喧嚣之声渐渐安静下来,马夫忽然问道,“公子,那姑娘跟在马车后面呢!”
男子掀开车帘一看,昙儿就跟在马车后面十步的位置,她的伤口还有几分扯痛以至于她走路的时候还能看出一些不便来,他放下车帘轻轻叹气,“真是个倔强的姑娘,停车吧!”
他掀开帘子,“你跟着我做什么?我不是已经替你付了钱,药铺会定时送药来。”
他话还未说完,她却从怀中取出他先前付给药铺的钱递给他。
他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收下。可是昙儿还是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他问,“你打算一直跟着我?”
昙儿点头。
“为什么?”
“我要报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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