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宜主没有否认,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我很不巧地说中了宜主你不想要别人知道的事情,所以你对我的出现抱有一种很大程度上的恶意。可是后来我帮了你,你本该对我很感激才是,可是却依旧对我态度不好,甚至更加不好,也不住防着我和合德,我思前想后,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那是你对我动心了,可是你又不能确定我对你是不是也这样的心意,所以你在害怕!而且,你也在嫉妒!”
听到这里,容宜主终于出声冷声道,“王公子会不会太自视甚高。你以为你有一些风度也有一些家世,便要所有见到的姑娘都要贴上去吗?可惜了,你想错了。果然是公子哥的出身,成日里不务正业,脑子里净是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说罢,转身要走。
可惜,赵忠却已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迫使她的眼神看向自己,“不管你信不信,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和你的是一样的!”
容宜主轻轻笑了一下,然后抬脚便又踩中了赵忠的脚。赵忠忍痛放开了容宜主的手,看着容宜主扬长而去,只能暗自骂了自己一句。
晚间,三首回来看见赵忠那被踩得高高肿起来的脚背,只能感慨道,“这姑娘的脾气着实也太大了一些吧!这下手可是当真一点都没留情呢!”
赵忠笑而不答,反而问道,“你今天出去这么久,可是有什么消息吗?”
三首点头,“军营里出了一种说法,说是王爷您被匈奴的人给杀了,所以军营里到处蠢蠢欲动,何将军暗中到处在寻找您的踪迹,王爷您要不要?”
“不要!”赵忠嘴角微微上扬,“现在好戏才开始,和匈奴的这一场战多少也有一些侥幸,若是再不把这些个钉子都给拔了,下一回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你便看看,本王只是离开几日的功夫,这军营里的动作就一桩接着一桩来了。要是回京之前不把这些人都给清理掉,等太子和翎王要来插手就晚了。”
“王爷说的是,只是今日我到集市上的时候,遇上了何将军的人,我躲在暗处看了看,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来了。”三首道,“既然王爷不打算现身的话,要不要出去躲几日比较好?”
赵忠不屑,“躲什么?本王敢说,以何园那个死脑子,根本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不过他忽然想打了容宜主,他眼神一转,“等等,凡事都没有绝对,万一这何园闹气开窍了一下,那可就麻烦了。咱们还是出去躲两日吧!不过也不要躲远了,就到这山上躲两日吧!”
三首不明所以,自然答应是好。
赵忠却想到容宜主着急担心的模样,嘴角是越发上扬了起来。
三首却觉得自己的主子这是怎么了,自从见过容姑娘之后,那样子却是越来越不正常了。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他开始不禁担心起自己的将来了。
赵忠和三首躲到了山上的山洞里,也就是之前容宜主带着他们躲起来的那个山洞。只是很不巧的是他上山之前居然没有预测过天气,他和三首上山的第二日,天上便下起了雨,那雨虽然不说很大,可是胜在一直下,弄得赵忠和三首根本没有办法离开山洞,甚至那水开始慢慢积了起来,弄得赵忠连下山的路也都寻不到了。
赵忠和三首总共就带了三天的干粮,干粮已经没有了,可是雨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河西走廊一向是个奇异的地方,隔了山的那一边便是沙漠,常年无水,而山的这一头却是雨水充沛,到了夏日的时候还会下起大雨来。今日也算是反常了。
可是偏偏这反常的天气却是要了赵忠的命。
赵忠等在山洞之中,那外面的天色是连看都看不清楚,赵忠和三首算是被困在这里了。
赵忠靠在山洞的墙上,真是懊悔不已,“就不该为了试探她的心白遭这个罪,你说她要是没那个心思的话,那我真是亏大发了!”赵忠叹了一口气,“要是这个时候她在就好了!”
三首从洞口走进来,“王爷王爷,我方才好像有听到有人在叫我们!”
赵忠连忙走到洞口,远远望去,那林子之中果然有若隐若现的一丝火光,又有些许声音从远远传来。赵忠脸色一沉,将随身的匕首拔了出来握在手里,“这深夜骤雨,山路崎岖难行,必然不该是宜主,还是一切小心为上,若是遇上了不该遇上的人,还是当断则断的好!”
三首点头,“王爷所说的甚是。”随即也将怀中的短剑拔了出来,握在手里,又从脚边取了几块石头来,以备不时之需。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赵忠的眼神是越来越冷了,那神色仿佛是猎物面对着猎手一般。那身影越走越近,赵忠的脸色越发冷了下去,伸手便对准将手中的匕首掷了出去。
他明显听见匕首划破衣裳的声音,随后便是宜主冷抽一口气,骂道,“王忠仁,你干什么!”
赵忠一听,连忙出去将宜主扶了进来,“怎么是你啊!”
“不是我还有谁啊!”容宜主一脸没好气的,“还好我躲得快,那刀不过是划破了我衣裳,若是再偏上几分,我可真就小命难保了!”
赵忠不免有几分讪讪,“我以为是旁的要对我不利的人,所以才出的手,你来的时候也不喊两句,我也好知道。”
“一路上喊了多少,我嗓子都喊哑了,只当是到这里来碰碰运气,哪里知道你会对我动手!”
赵忠细细听着,她的嗓子果然是哑了,心里也不免多了几分愧疚和心疼,可是更多的也是感动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是我不好,我不该多心的。只是这天下着大雨,你怎么反倒跑上来了?这路这样难走!”
容宜主翻了一个白眼,“你当真以为我没事找事来找你干嘛!这下雨下得厉害,只怕是要泥石流了,你若不走,埋在里面我可不管你!”
赵忠听着她的语气不善,却也没有在意,嘴角却越发扬了起来,“我就知道宜主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既然这样,咱们赶紧走吧!”
容宜主将蓑衣斗笠给了赵忠和三首,手里拿着一盏雨灯,只是那灯里的油也是所剩不多了,可这天却丝毫都没有要亮起来的意思。容宜主走在前面,赵忠和三首跟在后面走。
容宜主道,“咱们现在不能往村子里走了,泥石流要是来了,村子就是第一个没了的,大家都已经往平地一处去了,咱们也要赶紧过去,从这边走近路就快了。”
容宜主话还未说完,赵忠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容宜主刚想要挣开,却被赵忠的手死死拽住,“这里路滑得很,我牵着你一些,免得你伤着了!”
容宜主刚想啐他,话到了嘴边却生生咽了下去,他的手的确宽大有力,只是那手掌和虎口间的厚厚的茧却磨得她有些许不舒服,可是转念间却又有些心疼了起来,“我似乎还从来都没有问过你,那天你为什么要到这山上来呢?”
赵忠微微一笑,“说出来也许你并不一定相信呢!”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就不一定不相信了?”
赵忠取了一根略粗的枝干充当做木杖,“其实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忽然想到到这座山上来。如今想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为了遇见你。容宜主,你信吗?”
容宜主轻轻收紧了拳头,“不信!”
“我说了你会不相信,非要我说给你听。只是这是我的心里话,可惜你总是不相信我说的。”
容宜主顾左右而言他,“这灯也撑不了多久了,走快点吧!合德还等着我回去呢!”
赵忠苦笑一声,“你总是不相信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你信我!”
容宜主没再说话。
山上的雨是越来越大了,而地面上的泥土也都越来越滑,容宜主和赵忠便是互相扶持也都好几次差点摔了,更罔论跟在后面只有孤身一人的三首,那简直是一路走一路摔,好在也没摔伤,也算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下去了。雨灯也算是很给力,一直到三个人下了山,这才灭了。
三人怕这距离还不够远,便趁着夜色一路往村民们转移的地方去。柳妈远远得就看到了宜主她们,“宜主宜主,可算回来了,合德都担心坏了!”
雨大得连蓑衣斗笠也没能起作用,褪去了之后,里头的衣服也是湿透了。合德连忙取了厚厚的衣服,又让三人坐在火堆的旁边烤着,“我方才一直担心,总怕你们会困在山上下不来,还好还好,总算是平安了,我也就放心了。”
容宜主有些尴尬,讪讪道,“没事就好了。”
容合德看了看低着头有些沉思的赵忠,“还是姐姐厉害,我方才还说不知道该去哪里去找忠哥哥,结果姐姐一找就找到了,还是姐姐了解忠哥哥……”容合德还没说完,便忍不住又咳了起来,可是眼中的黯然是怎么都掩饰不住。
容宜主连忙拍着容合德的后背,“恐怕是累了吧!今晚是没法办了,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我守着你睡,你安心一些,有些事情事情你也别多想。”
容合德点点头,便就着火堆睡了,赵忠看了容宜主一眼,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伸手将一样东西塞到了容宜主的手里,容宜主一愣,可是抬眼的时候赵忠人已经不见了。
她轻轻地拿出那手里的东西一看,是一枚雕刻出来的小木雕,雕刻的是一条鱼。那鱼倒是活灵活现的,连身上的鳞片都一片一片十分清晰。
Copyright 2024 乐阅读www.22i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