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笏听我这么一说,连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连累了姑娘和公子。”
我摆摆手,“好啦,我知道,你是好心,也别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了。你还怀着身子,别想那么多,先回去休息吧!”
“那公子那里?”
我了然,“阿淼不是那种人,当初保下你们的是他,他不可能不护着你们。别想了,有什么事情,我给撑着!都回去休息吧!”
我吩咐王管家将玉笏和袁爷爷扶回楼上去,自己则去了后院,以无比精确的嗅觉找到了阿淼埋下去的几坛酒,挖起来一看才发觉是薲草酒。
《山海经。南山经。昆仑山》记载,有草焉,名曰薲草,其状如葵,其味如葱,食之已劳。
这可是十大忘忧草之一,因为产自昆仑山,其药效也位居十大忘忧草之首。
我端着一小坛,坐在清凉亭里,一个人正喝着的时候,阿淼走了过来,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酒杯,仰脖喝下,“怎么一个人反倒在这里喝闷酒呢?”
然后又道,“奇怪,你怎么反倒把这酒给挖出来喝了呢?”
“心里烦!”
他停了一下,“王管家说,玉笏和袁爷爷打算离开嫏嬛馆,你给拦了下来,林炳在外虎视眈眈,你是烦这个吗?”
“林炳,就拿小子,收拾起来分分钟的事情,还用得着我烦吗?”我有些不高兴王管家,“奇怪,王管家干什么事情都要跟你禀报,到底是谁给他发月薪啊!”
阿淼淡淡一笑,“那可就要看银子到底是从谁的手里进来的不是?别岔开话题,说吧,你为什么心里烦?”
“我不想说。”
阿淼略略思索起来,“那我就来猜猜看看好了。”阿淼忽然语重心长起来,“共工和我若是真对你有什么隐瞒的,飒飒,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显然是共工告诉他了。
我点头,“我知道,是我说错话了,过两天我亲自给共工道歉去。你也别训我了。”
阿淼轻轻一笑,“共工还能跟你一般见识吗?他担心,还让我来看看你。”
我点头,“是,你们都不会跟我计较,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罢了。”我猛地将酒灌下去,那辛辣的感觉刺激得我只想要哭,可是我不能哭,“你也别理我,就当我是耍小孩子脾气就好了,冷我一阵,我就想明白了。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的身上总有那么多的秘密,不告诉我就是为我好了呢?对你来说,安薇不也是你的秘密吗?”
我觉得我可能是真的有些醉了,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从前都没有醉过,却不想最近却如此容易就醉了。大约真的是酒后吐真言吧!我都感觉自己的嘴皮子一直在动。
“对了,安薇呢?阿淼,你会不会忘记安薇呢?”
提到了安薇,阿淼的脸色显然有些阴晴不定起来,我觉得他是生气了,本来是等着他甩手就走,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他会留下来。
“如果我愿意告诉你,你会好受一些吗?”
“也许。”
阿淼抿了一下嘴唇,最终道,“远古界毁灭的时候,那一场浩劫里,我把安薇给丢下了,我把她一个人丢在了远古界。我永远都不能忘记,她睁大了眼睛告诉我,让我快走,让我快走时候的样子。飒飒,人做错了事情是不能忘记的。”
我点头,“对。人做错了事情,都要一件一件牢牢地记住。阿淼,那你的错事里面,包不包括我?”
他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看穿了一般,我觉得身上都在发烫,我难受得想要哭,可是我不想当着他的面哭,那太丑了。
“你希望我的错事里面有你吗?”他的声音不辨喜怒。
我愣愣地点头,吐出一口浊气,“这样,你也就你就能永远都记住我了。”
说完这话,我便睡了过去,只是睡着之前,音乐听见过阿淼的叹息,那声音太轻了,轻的我都不能肯定是不是我在做梦。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无论如何,你都没有输过。飒飒,不论我有没有做错过,你都在我的心里。”
我扯起嘴角淡淡一笑,只是不是唯一。
醉酒的后果就是我忘记了要跟阿淼置气,甚至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什么事情,反正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我是一直都没有记得我看完了钤卷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过。
倒是早晨起来的时候,是玉笏给我端了早饭进来的。我喝了酒,起得就晚了一些,所以早饭就是单独用的,起来的时候我还不免有点晕乎,揉着太阳穴对着玉笏道,“玉笏啊!你怎么又在忙活了呢?这些事情交给王管家就好了,你有何苦要亲自劳动一回呢?”
玉笏只是轻轻地说,“没事,我自己想来的,姑娘,成日里在屋子里也是无事可做,倒是不如来和姑娘说说话来得好。”
我这才想起来,一个孕妇,本来就孕中多思,加上因为林炳的事情,我都不大敢让她出门,让她活生生憋在这虽然不小的房间里面,活动空间范围实在是小了点。难免她会觉得有些闷了。
“这也是我的不是,总叫你什么都不要干,的确是闷坏你了。既然这样,咱们倒是不如到后院里转转,反正就算有人盯着,也盯不到那里去,咱们准备点点心,走一走也好。”
女人们在一处多半谈论的话题也就是围绕着打扮孩子丈夫之类的。而我和玉笏之间……
打扮,我没十分的兴趣。
孩子,她有我又没有。
丈夫,她忌讳说,我更加忌讳说。
走出来了,才发觉两个女人之间居然也能没有话题,真是一件十分稀奇而又尴尬的事情。加上玉笏又是个安静不说话的。这一下子还真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来聊。
我想了想,既然没话题,我就不努力找话题了,装成哑巴总比被人打成哑巴的要好得多。要是提了一个话茬,还不被接话,那才更尴尬呢!我是个聪明人,才不干这种傻事。
可是正当我还在这么想着这事情的时候,却不想是玉笏先开口,“姑娘,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哦,你问吧!”
“姑娘和公子都不是一般人吧!”
我有点尴尬,“怎么忽然这么说?”
玉笏笑笑,“林炳如今是知府,可是姑娘和公子好像一点也不怕他,反而,林炳还有些怕姑娘和公子的样子。我还听说嫏嬛馆这块地,原就是官家的地,姑娘能盘下来,肯定不是一般人。”
呵呵,这可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林炳其实不怕我,至于他为什么投鼠忌器,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多半是跟杨步练有那么点关系。这当然我猜的。至于这块地能盘下来,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大概要感谢上面的某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玉笏淡淡笑道,“其实姑娘也已经猜到了,我和林炳之间是有一些过去的。”
我点头,然后便打断了她的话,“玉笏,我没有想要问你过去的意思,你也不用可以跑来告诉我这些。不论我知不知道你的底细,如今嫏嬛馆和你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的。至少也不会教那个臭知府欺负了你去。”
玉笏摇头,“我知道姑娘的心好,若是换做旁人,我自然不会说的,但是既然是姑娘,我愿意告诉姑娘。姑娘可愿意听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玉笏忽然愿意把这一切事情都告诉我。不过她既然愿意说,我自然愿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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