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反正嫏嬛馆总要招厨子的,这日常的生理需要还是要解决的,倒是不如就交给袁爷爷好了。于是便和王管家商量了一下,便定了定袁爷爷的工价,但袁爷爷的腿脚不方便,买菜的事情还是交给了我自己早上早起一些前去。
王管家末了说道,“姑娘如今是越来越像是一个当家主母的模样了。”
王管家说得甚是无意,可是我却放在了心里。嫏嬛馆之内是酒淼主外,负责赚钱养家,而我主内,负责调停家中各样事务。这本该是很美好的生活模式,就像是寻常的人家夫妻一样,可是在我的心里却不是如此。
我和阿淼,能算得上是什么呢?恐怕连****都算不上。我忽然不知道我和阿淼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嫏嬛馆早上巳时才开始营业,晚上戌时时分结束,我不太懂生意场上的事情,自然有管家和阿淼打点。自那林公子出现之后,阿淼便不大许我抛头露面了,于是每日我早日里起来去买菜和看书以外,便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想找人练练手,共工那家伙又跑回天朝去了,这日子实在有点无聊。
这几日,听说临安的知府在暗中查访什么人来着,挨家挨户地都不禁有几分惶惶,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嫏嬛馆的生意,我自然也不是很在意。
一****路过一家小书馆的前面,却发觉那书馆里有个说书先生在说书,我驻足在前面听了一会儿,说的正是仁王赵忠的故事,还起了一个名字叫《仁王传奇》。
那说书先生的口才甚是好,讲一个故事正说得唾沫横飞,我即刻便被吸引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便有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周围墨黑的雾霭也被那箭的给破了开来。那箭竟是直直朝着仁王的胸口而去的。”
我瞪大了眼睛,心也被吊到了半空之中,却见那说书先生拿起板尺一敲,“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我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此时却听见了耳边一阵轻笑,“姑娘喜欢听说书?”
我侧过头去,唔,这个人有点眼熟,良久才想起来,是那个林公子,“是你啊!”
“难得宣姑娘还认得我。”他把我的姓咬得有点重,应该指上一回我骗他我姓“世”的那一回事情。
虽然骗他的时候我是一点都没有愧疚心理的,但谎言被拆穿,我不免还是有几分讪讪,“查得还挺快的嘛!”
“姑娘可是觉得在下厉害?”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有些诧异这个人为何会觉得我会因为这一件小事情而觉得他厉害,“我只是觉得你还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蠢而已。”
他笑了起来,其实说起来,我觉得这个林公子长得还是相当不错的,眉眼之间有种淡淡的水墨画一般的悠远,但眼神却看起来并不是那么淡然,反而像是浓墨重彩的那一笔。
“姑娘说话真是有意思,我这两日可有些想念嫏嬛馆的酒了,姑娘应该也是要回去的吧!不如一起吧!”
我点头,等他往前一步看不见我眼神的时候,就暗中狠狠瞪了他一眼。他都来查我了,我想了想,回去之后也要好好查查这个人的来历。看他如今这样的架势,往后只怕还有得见面的机会,总要好好找个机会整整他才好。
王管家远远看见我就迎了出来,阿淼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便将眼神收了回去了。我心里气结,这个家伙。不过等我进去的时候,阿淼却不动声色地将我护在了身后。他好像对那个林公子很没有好感,甚至还有几分隐隐的戒备。
林公子也能感觉得出来,只是面上仍旧笑得很自然,“酒公子,上一回的玉骨魂的确还不错,不知道还有没有呢?”
阿淼点头,“不过只有最后小半坛了,我们家飒飒也喜欢,所以不能卖给你了。如果公子想要其他的,倒是还可以有一些。”
“哦?宣姑娘也喜欢喝酒?看来咱们的兴趣很像,不知有没有机会请姑娘喝酒呢?”
我还没有说话,阿淼已经断然拒绝了,“没有!不过公子可以多买几坛酒自己喝。”
林公子点头,“那便除了玉骨魂以外,还有的酒种类都给本公子抬两坛走吧!”
王管家带着林公子手下的几个下人去抬酒,阿淼把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两千六百两银子。”
林公子微微一笑便从身后接过三张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放在台子上,“不必找了。”
我去!冤大头啊这是。
酒淼也是施施然收下,丝毫没有要给他找钱的意思。
这一来一往之间,我觉得感觉到了空气中那种雷电相击的凛冽感。可是我忽然看见林公子看向我,然后便是脸色一白,浑身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似的一阵微微颤抖。我不解,他方才连拿出几千两银票来都眼睛不眨,还有什么能让他为之变色。
难道是因为我?不过我还是很自知之明,他肯定不是为了我,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顺着他的眼光应该是越过了我的,我回过头去,却看见一抹俏丽的身影从那暗处闪过。
那是……玉笏!
林公子脸色一沉,正想要开口,却瞥见了什么似的,于是那话到了嘴边却咽了下去,“走吧!”
末了还不忘记回头朝那暗处深深地看了一眼。
我十分肯定,玉笏和那位林公子有一腿。
哦,我想到了玉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也许,她和林公子之间还不止一腿,有好几条腿呢!
我很纠结,可是吧,我又不能当着玉笏的面去问她,玉笏,你是不是跟那个林公子有一腿啊?
那实在太搞笑了,也太伤人了点儿。
我憋着一肚子的问题,可是又不能说出来,这可真是件很难受的事情。但是我一个人瞎琢磨也没琢磨出什么东西来,反而好像越来越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还在琢磨?”阿淼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他什么时候进来我居然都没发现。
“你又知道了?”
“你的脑袋里想些什么,我会不知道?”
我小声嘀咕道,“是吗?”
你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喜欢你。又或者你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
他问我,“你知道那个林公子什么来历吗?”
“你又知道?”
他淡淡地笑着,食指轻轻地敲着桌面,“他叫林炳,临安知府。风流成性,在整个临安都是出了名的。”
我点头,“哦!”
“他才二十四岁,在这个年纪里,大多数人都在考取功名,可是他已经成了临安的知府了,凭什么,你想过吗?”
我没想过,既然他说了,我就想了想,犹豫地说出一个奇怪的答案,“凭……凭他长得还不错?”
“正解!”
我差点把嘴里的谁给喷出来,“还真是这样啊!”
阿淼说,“他年纪轻轻便能成为临安知府,基本靠的就是他的妻族杨氏一族。”
对于这个梁氏我也是有些耳闻,在临安虽然也是中央管理之下的地盘,但这个地方其实是由临安四大家族杨、谷、路、李所把持的,这个梁氏便是四大家族之首。
阿淼点头,“他妻子是杨步师正支的独女,四大家族又是利益相系的,所以基本上如今这四大家族都是站在林炳一边的。”
看来我随随便便认识的一个林公子,居然是个这么有来头的人物。
阿淼看了看我,确认我应该已经明白了,才问我,“你有什么想法?”
我摇摇头,“基本没有想法。”我看见阿淼的闪过一丝无语,大概的意思是说我朽木不可雕也。“基本我觉得我对他没有什么可想的。”
“……我也没有问你对他想什么。”
我不解,良久才反应过来他想问的其实是玉笏,“其实主要是我不大好意思去问她,所以也没有什么能想的。”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去问袁爷爷吗?”
我一想,“对啊!我怎么给忘了呢!还有袁爷爷啊!”
他的嘴角动了动,“还忘记呢!根本就没有想起过吧你!”
“那你怎么想起来要去问袁爷爷的啊?”我觉得以阿淼的智商的确想得到,但是吧,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我没去找过袁爷爷,是袁爷爷来找我的。”轻轻拿起手中的杯子,“说是今天下午林炳已经看到了玉笏,怕那袁彬会来找嫏嬛馆的麻烦,所以提醒我格外小心一点,尤其是,要看牢你。”
“我?为什么要看牢我?”我觉得很委屈。
阿淼瞥了我一眼,“其实我也觉得不用看牢你,最好让他招惹上你,基本他就算完蛋了。”
阿淼这才继续说,他的手指随意地搭在白色的茶瓷上,真是无比好看,“袁爷爷说,林炳其实不叫林炳,他的原名是袁彬,是他的孙子。玉笏是他们家原本给袁彬指腹为婚的妻子。宁安二十五年,算了,就是四年前,袁彬来到临安,本来是要寻一个老师的,可是后来便杳无音讯,两年前,洛阳发生了一场政变,你可能不清楚,就是翎王起兵被杀,洛阳也遭了大难,袁家就剩了袁爷爷和玉笏二人,玉笏便带着袁爷爷一起到临安来寻袁彬,却不想袁彬娶了杨家的女儿,并且已经改名换姓叫做林炳,还成了临安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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