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了,宾客们移步到一间大厅。上流社会,你可以睡在狗洞里,但却不能没有一间足够大的大厅来展示自己的颜面。
凯文对跳舞一窍不通,也不懂家中能出现一支乐队意味着怎样的底蕴。他只关心一件事--怎样能够了解皇室秘辛。
这位叫做约伦.马塞德斯的所谓军机大臣,不过是蒙祖上荫庇,在军机处谋了一个闲职的纨绔公子。对于这些自命不凡的贵族们来说,每个纪念日都是展现自己魅力的伟大日子。
今天,是马塞德斯的生日。从过了新年,马塞德斯就一直盼着这一天呢。当然,整个府中的仆从们则是整整忙碌了一个春天。
魔兽山脉的雪狼肉,难得一见的魔鹿肉,跨越国境从庞贝帝国那个著名的松茸镇运来的松茸,当然少不了法斯帝国水乡静波城出产的鹅肝和南域的伍斑蜗牛。
至于从极西边冰海运来的那种叫做牡蛎的东西,实在叫人恶心。长在石头里的一块块黏糊糊的白肉,真不知道凭什么叫人们如此称道。
那种来自万里之外东方天龙国叫做茶叶的东西,虽然马塞德斯对这种树叶泡水着实感到莫名其妙,但在碧绿的水晶长筒杯里,看着每支绿叶慢慢舒展开来,倒是件风雅之事啊。
城防司的佩利佛兰呷了一口茶,“天哪,马塞德斯,你竟然弄到了今年初春的新茶!”
马塞德斯报以彬彬有礼的微笑,“您的享受就是我的荣幸!”心里却暗笑,“妈的这树叶在老爹那里放了七八年了,真是个附庸风雅的土包子。”
在露台上宾客们的不住赞叹声中,绚烂的烟花点亮了夜空,这些烟花有的像一株株银树,有的像一匹匹展翅飞翔的天马......
马塞德斯端着一杯法斯帝国木槿城最著名的帕图斯干邑,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站在露台角落里的凯文。
“哈里大师,您的光临让鄙人深感荣幸,你的杰作让这个夜晚情趣无限。”说罢,轻轻向凯文举起了酒杯。
凯文举杯示意道:“蒙您不弃,这点小技法是在上不了台面的。”
烟花散尽,众人却还在回味之际,马塞德斯却拍了拍手,“诸位,今天的烟花可算是不可多得的杰作,其实它的作者就在我身边!”
众人的眼神聚焦在凯文身上。“这位就是思博城最著名的六级制符师,约.哈里先生!”
众人纷纷举杯致敬。凯文发现,自己今天的出席,不过是成为马塞德斯的炫耀道具而已。心里虽然有些不快,却也无可奈何。
接下来就是舞会了,凯文对跳舞一窍不通,就端了一杯酒坐在一旁。
看着这些舞姿翩翩的人们,凯文却心不在焉。
马塞德斯跳过一曲,他优雅地送舞伴回到座位后。从仆从端的盘子里拿了一方手帕搽了搽额角上的微汗。随即走向凯文。
“大师,您似乎不喜欢跳舞?”
“不是不喜欢,而是根本不会跳。”
“看来大师每天光顾得钻研符道,不像我们这些人虚度光阴啊。”马塞德斯言不由衷的说道。
“享受生活,这没什么不好。或者我本身就是个乏味的人吧。”
“大师术业专攻,怎么能说是乏味呢,您是天生的光彩传播者,你做的烟花不知让多少人沉浸在幸福中呢。”
“要说到享受生活,是啊,奥诗曼王朝给了子民们800年的和平,为什么不去享受呢?不像可怜的庞贝人,四面危机,而塞班人,天生好战却眼高手低。他们负责战争,我们负责享受,哈哈。”
“您说得对,奥诗曼王朝真是了不起!能生活在这样的国度,实乃百姓之福啊!”凯文随声附和道。现学现卖的官方用语也不知是不是漏洞百出。
“不过,马塞德斯先生,您在军机处,连年无战事,您......”
“哈哈,其实我本是个喜欢享受生活的人,我倒是宁愿帝国永远和平,哪怕我失业,也是好的。不过,军机处每天要处理太多的信息,有时候,和平就是用引而不发的武力来捍卫的。”
“那您一定见过吾皇吧?”
“哈里大师,说实话,我的级别还不能直接觐见吾皇,不过,一些重大庆典总能应约参加吾皇的宴请。”马塞德斯说到这,嘴角微微上翘,面露得色。
“那您觉得吾皇是个什么样的人?”凯文问出这句话之后觉得有些不妥,这种场合妄议皇帝......
“吾皇乃天纵之才,文治武功,堪称完人,哈哈,完人。”马塞德斯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凯文也识趣地闭口不语了。
“对了,哈里大师,其实我还有个迫切的请求...”马塞德斯眼望着凯文拖着长音说道。
“您请讲!”凯文答道。
“我有个孩子,对符道颇感兴趣,不知能否让大师指点一二。”
“您的孩子多大了?”
“今年夏天就漫10岁了,这小子平日顽劣不堪,倒是近日迷上了制符,只是苦于没有名师指点。”
“小小年纪有此爱好,您理当支持。冲您这爱子之心,此事我应下了。”
马塞德斯大喜,毕竟高级制符师个个都性情倨傲,基本上都是醉心符道不问世事的那种。自己的儿子能得到一个六级制符师的点播,遑论能否学到多少东西。对自己来说,也是件极其有颜面的事情。
“那就说定了,您哪日得闲,我定然宴请众人见证,让孩子拜您为师。”
“这些繁文缛节就省了吧,后天一早我到您府上,开始授课。”
“大师不喜张扬,但礼数不能少了,后天,仪式还是要办地,从简好了。您看...”
“随您吧,我更在意的是孩子的成长。”凯文说完这话,不禁有些脸红。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虚伪了。这是不是表示自己的仪态举止,已经开始初步符合上游社会的要求了呢?
月高挂,繁星点点,凯文回到住处。
门前,那女乞丐看着凯文进门的背影,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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