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螯全身一震,终于幽幽睁开了小脑袋上的那双小绿豆眼。
“啊!”老黄螯刚一睁眼,就见到姜雷生正龇牙咧嘴朝它奸笑连连,吓得浑身一颤,悲切地道:“大仙饶命,小妖有眼不识泰山,惊了仙长法驾,还请大仙高抬贵手,放过小妖吧,呜呜!”
说着说着,老黄螯想起接下来的命运,要被面前这小子拆皮煎骨熬王八汤,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老泪纵横,悔不当初!
姜雷生大剌剌的挺腰站起,收剑负手而立,对老黄螯奚落道:“嘿嘿!前辈,你刚刚不是挺牛嘛!怎么突然变小妖了,小子还有一式剑法没耍呢,你就晕了,这叫小道如何是好!”
老黄螯呻吟一声,暗道乖乖,还有一式呢,是不是这小子嫌龟壳太硬要切块熬汤才方便,悲嚎一声,泪流不止,求饶道:“大仙饶命,念小妖不懂事,您就放过老龟吧!”
黄螯已经是泣不成声哭成一团,瘫痪在地,全身瑟瑟发抖,可怜的等待着姜雷生的裁决。
姜雷生看吓唬得差不多了,这落江之仇也算马马虎虎对付过去了,心中一动,双目精光一闪,笑道:“前辈,这不杀你嘛也容易,不过你也知道,小子独自行走江湖挺可怜的,缺衣少粮没盘缠不说,遇到刮风下雨的,连个遮雨的客栈都住不起,您看,嘿嘿,是不是借点银子宝物一类的东西,让小子防防身,嘻嘻!”
说着,一个暧昧的温暖眼神从双目飘了出去,鼓励老黄螯掏银子给自己,赎回一条老命。
老黄螯两眼一翻白,暗暗叫苦,低声下气求道:“仙长,本来小妖也有些深海七色珊瑚髓,河底九魂辇珠什么的,可方才大仙神剑一出,小妖蜗居顿成飞灰,河府完全崩塌下陷,恐怕……”
姜雷生一声冷哼打断了老黄螯的诉苦威胁道:“哼!看来你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一毛不拔了,那就别怪本道收了你个老家伙的魂魄,嘿嘿,这龟肉能煮汤,你那修炼几百年的内丹,也可下药炼器嘛!”
老黄螯一阵哆嗦,颤抖道:“别呀,大仙!想小妖原来的河府也是有些宝贝的,怎知被那些妖鸟给盘踞了整个飞鹰峡,非是小妖吝啬,乃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哇,呜呜”
想起自己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老黄螯忍不住又大哭起来,状若孩童。
姜雷生猛地双目一亮,喝问道:“咦?是否你原先那河府附近,有处所在名为飞鹰涧,你所说盘踞的那个妖怪,可是引雷金鹰?”
老黄螯止住哭声,点头道:“飞鹰峡别名正是飞鹰崖,那扁毛畜生正是一头金鹰,能引九天霹雳下界,却不知原来叫什么引雷金鹰,但不只是这一个妖怪,它还领着一大群老鹰,搅得腾栾江上游鸡飞狗跳,江中鱼类都被这群畜生糟蹋光了,老龟这才被逼迁出,唉!”
姜雷生疑惑道:“上游无鱼,你怎往下迁,江水不是自西向东,自高向低而流吗?难道上游无鱼,中游反而有了不成?”
老黄螯不敢笑话这姜雷生孤陋寡闻,赔笑道:“大仙有所不知,此江中多半鱼种都要游到上游产卵,繁衍生息,如若小妖再往上游而迁,中途被这群畜生掐断鱼群之路,如何还能……嘿嘿,大仙明鉴!”
它怕说多了引起姜雷生不快,干脆适可而止,闭嘴不言。
姜雷生倒是没想那么多,暗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想到此次出山任务之一正是收服三妖,两眼一亮,对黄螯笑道:“前辈,你我打个商量,希望你那河府内的宝贝尚在!嘿嘿嘿嘿!”
“只要大仙能将那扁毛畜生收拾了,老龟府中之物大仙可尽数取去。”老黄螯道。
“如此甚好。”姜雷生道。
“飞鹰崖”乃栾州西北二百六十里许,腾栾江上游两山相夹的一处大峡河谷,滔滔腾栾江之水正好从两山中穿过。
飞鹰崖周围峰峦起伏,群山迭嶂,青山翠柏苍绿,虫鸣兽行其间,日月之光透过河峡穿谷而过,结成七色彩虹,如天桥横跨两山,西山“银苍雾”,东山“栖红霞”,无数的苍鹰翱翔两山之间的山涧之中,来回盘旋有若天鹰渡涧,故名“飞鹰崖”。
姜雷生骑着老黄螯循腾栾江而上,踏浪而来,抬头看到这无数展翅苍鹰来回翱翔盘旋的“飞鹰崖”,也一时没了头绪,不知道如何从这么多的鹰中找出他要找的那头,只得拍了拍龟甲,疑问道:“那头引雷金鹰藏在何处,你可知道?”
胯下老黄螯苦笑着摇摇头道:“大仙明鉴,小妖世居江河湖海之中,那天上的畜生栖息何处,怎是老龟所能知晓,不过几次小妖略施小术,想要驱散这群怪鸟时,总能见它从北方急速飞来,应该在离此不远的北面一个巢穴中,具体何处,小妖确实不知!”
姜雷生听老黄螯这么说,反而心中一动,嘿嘿笑道:“那还不容易,前辈过去施法,让它自投罗网便是!”
黄螯吓了一跳,见这小子要用它这把老骨头来“钓鹰”,心神一紧,老脸一红道:“小妖打不过它!”
“呵呵!”姜雷生轻笑一声,心道你要能打过,也不用被迫迁走了,不怀好意的瞄了它一眼,哂道:“谁要你跟它拼命,只要它一现身,你就遁入江水之中,由本道来收它!”
老黄螯本想告诉他,就算躲入江中,还是会被闪电给劈个七荤八素的,但见姜雷生的神色不善,也就不敢多说,只得认命的一点头,在岸边密林外放下姜雷生,怀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心情,朝前游去。
老黄螯劈波斩浪,夹杂着一股浪头,渐渐游到两山之间的河道。
漫天飞舞盘旋的鹰群中发出了阵阵鹰鸣,突然躁动了起来,显然是发现了不断逼近的老黄螯。
它们不明白为何这个大王的手下败将又来找死,于是一个个精神抖擞,舒展着两扇大翅膀,一双双鹰眼闪着森寒的冷芒,杀气腾腾的从空中朝江上的黄螯俯冲过来,硬比金刚的弯曲鹰嘴,对准黄螯露出的脑袋四肢和尾巴猛啄。
老黄螯也不含糊,几百年道行不是白修来的,四肢不住拍打着江水,摇头摆尾,扭动着巨大的身躯,从江水中不断引出水柱,朝天上飞舞的鹰群轰去。
腾腾水花翻滚,无数水柱接连腾空而起,只要老鹰被水柱撞中,立即就会被震晕过去,不受控制的往江中栽去,就算是侥幸未被震晕的老鹰,羽毛也会被水浪浸湿,一旦飞不到岸边,也会沉江溺毙。
虽说老黄螯也被鹰群叼啄得满身伤痕,可还是游刃有余的用水柱不断击落飞鹰,老鹰们下雨般的不住落下,“扑通、扑通”掉往江中,惊起朵朵白花,死伤惨重。
老黄螯一个单挑一大群,居然略占上风,看得隐藏在一旁树林的姜雷生不住点头,暗道这老家伙还真有两下子。
“飞鹰崖”大江两岸一时间鹰鸣翅舞,白浪滔天,热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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