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看到那魔兵眼冒红心的盯着沐清看,以为他是认出沐清了。
沐清本来就长相惊艳,冷傲的气质更是夺人目光,现在虽然穿上一身难看的妖兵衣服,却难掩卓然风姿。
魔兵右手摸着下巴眸色惊艳的打量着沐清,看了半晌道:“这小哥怎么生得这么白,又白又漂亮,整个一小白脸,大爷我就喜欢这种调调的。”
沐清顿时脸色难看,又白又红的,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魔兵见她如此,笑得更欢了,凑近了问:“你什么时候出来?出来的时候和大爷我说一声,有东西要送给你。”
沐清紧攥着拳头,咬紧牙关狠狠地点头。
魔兵笑着走回去,将请帖扔给百里漠尘,一扬手道:“放行!”
百里漠尘为防再次生变,连忙招呼着人进去。
这条路上人潮熙攘,都是来送礼物的车队。
笙歌四处打量了一遍,不怀好意的向步崖身旁凑过去:“哎,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什么啊?”
“就是那个魔兵啊。”
“好色而已。”
“什么好色,沐清穿的可是男装。”
“那你说是什么?”
“当然是——”倏地,步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身旁正好有巡逻的魔兵走过去,淡淡扫了众人一眼,继续目不斜视的向前走。
步崖忍不住说她:“在这儿说话小心点。”
笙歌后怕似的深呼吸,待魔兵走远后,她又继续那个话题,笑得奸诈。
“我告诉你啊,我以前听人说过,他这种的,是种极不正常的性倾向。”
步崖尴尬的看她一眼,目光自然而落便落到了笙歌身后的景行,只祈盼他没有听到。
可惜世事不尽如人意。
景行不仅听到了,还听得一清二楚,而且他还是个不耻下问的好学生。
他几步小走过来,谦虚地问:“师姐,什么是不正常的癖好?”
笙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来来,我告诉你。”
步崖在一旁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看见刚才那个魔兵了吗?身为男子却对男子感兴趣,这不就是好男风吗……”
“够了。”步崖小声斥责。
笙歌淡淡看他一眼,继而转过脸去兴高采烈的说:“不用管他,我继续告诉你哈……唔唔……”
步崖一手捂着笙歌的唇,回头对景行说:“你师姐糊涂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唔唔!”笙歌仍在费劲挣扎。
景行一直视步崖为偶像,偶像之令不得不从。于是,他虽然有些不愿,但还是听话的吧嗒吧嗒几步走远。
“你干什么不让我说?”笙歌有些气恼。
步崖无奈的看她:“你一姑娘家,怎么好意思说这种事情?”
笙歌叉着腰理由充分:“是你自己思想不纯洁,我方才只是在进行单纯的知识传播!”
天哪……
步崖再次捂额叹息,感到了深深的无奈与惆怅。
百里漠尘那边已经将礼物尽数送入仓库,正在进行清点与检查。
景行跑过来,踌躇许久小声的问:“掌门,那个什么叫不正常的癖好啊?”
闻言,百里漠尘面色僵滞的扭过头来,在确定他不是开玩笑之后,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才能不让这纯洁的小青年受到世俗的污染。
正犹豫着,一样沐清忍不住开口问他:“谁和你说的……呃,不正常的癖好?”
景行是个老实人:“笙歌师姐。”
沐清嘴角抽了抽,干笑一声转过身去,嘴角却在别人看不到的空间中不受控制的弯了上去。
笙歌啊,笙歌,也就是你敢在男子面前肆无忌惮的谈论这种事情。
礼物检查完毕,守卫的魔兵将请帖还给百里漠尘,还告诉他们,他们可以去偏厅吃茶看戏,明日回去便可。
百里漠尘与他客气几句,转身唤着吵闹的笙歌与步崖朝偏厅方向而去,脚步极其漫然悠闲。
“现在怎么办?”笙歌小声问。
百里漠尘道:“我先去打听消息,你们去偏厅等我。”
“百里,你一个人……”笙歌有些担忧。
步崖安慰他:“凭百里兄的造诣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这种事情去的人多了,反而是累赘。”
百里漠尘点头称是,趁周围人不注意这边时,偷偷的离开了队伍。
偏厅里一样是热闹非凡,正中间搭着台子,用大红地毯铺着,周围花环围绕,很是精致。台上身着粉色纱裙的女子们尽情而舞,舞姿妖娆,器乐之声萦耳不绝。
几人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方坐下,沐清便闭起双眼假寐,显然一副“谁都不要搭理我”的样子,笙歌无聊的坐在她旁边,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台上无聊至极的舞蹈,扫一眼院中喝得正酣的人们,愈加无聊起来。
景行和其他两名弟子分别站在不同的方向,暗暗的打量周围之人,确保安全。
笙歌无奈,只好起身走到步崖身旁,伸出胳膊碰他一下:“哎?”
“想说什么?”步崖低头看她。
笙歌头上的帽子有点歪,她伸手正了正没弄好,步崖摇摇头为她正好帽子,见她无聊的都快要发霉,他似乎随意说了一句:“你说同样都是女子,为何沐清穿男装那么好看,你穿着怎么就这样?”
笙歌顿时来了精神,却是愤怒的神经被触碰:“我穿着怎么了?”
步崖一本正经的说:“人家沐清穿上那叫一个玉树临风俊逸非凡,你穿上那是谦谦君子——”
笙歌双眼放光的等着被夸奖。
“那是谦谦君子的随从模样。”他面不改色的继续说。
笙歌顿时脸黑。
不就是说自己长得丑吗?
笙歌不屑的摇头,偷偷看了一眼仍在假寐的沐清,昂着头对步崖说:“什么玉树临风,沐清这样分明是个小白脸,就是传说中的小手……”
“咳咳咳——”步崖突然大声咳嗽起来,双手捂着胸口好像真得了什么病一样。
笙歌看他演戏演的太假,撇撇嘴转过身去,顿时愣在原地,脸色煞白一片。
不知何时,沐清已经醒来,正坐在椅上面无表情的盯着笙歌,气场之强大,小手倏地变小功。
笙歌终于知道步崖为何咳嗽得如此厉害了,她有些羞愧,干巴巴地转移话题:“这里的瓜子真好吃啊,呵呵,真是不错……”
随手抓起盘中的瓜子,看都不看的往嘴里塞。
沐清冷冷地看她一眼,然后躺回去继续假寐。
步崖一直用余光瞧着这边,看到笙歌如此憋屈的表情,很是不厚道的笑出声来,结果遭到笙歌无情的拳击。
“混蛋,你敢笑老娘?”被沐清当场抓住的火气顿时发在了步崖身上。
便在这时,热闹非凡的客厅中似乎陆续的安静了下来,景行注意到院中的变化,连忙来通知几人:“师姐,好像来人了。”
沐清蓦地睁开双眸:“谁来了?”
步崖利用身高优势仔细的环视一周,发现人们的视线都移向某一处,他凝神细看,来人一身黑色长袍罩住半身,虽身在阳光之中,给人的感觉仍如同暗夜中的魑魅魍魉,无来由的阵阵阴气。
“是嗜牙。”笙歌一眼认出了他。
几人见事情似有危机,都纷纷靠拢在一起,等待事情的发展。
嗜牙如今总领魔族上下安危,北夜沧绝更是下令,瑶华生辰期间不得出现任何意外。
这里的人虽是一般喽啰,等不了大雅之堂,但正是这种小人物,才最好出现差错,他不得不来此巡视一番。
嗜牙不擅长官腔交道,随便说了几句体面话后,便打算离开,目光掠过偏僻的东北角时,一抹熟悉的身影跃入眼眸,脚步一顿再细看时,恍惚间哪里是她?
他嘲讽地勾起嘴角,踏步离开。
不出片刻,院内又热闹起来。
步崖将藏在桌下的笙歌揪出来,道:“嗜牙认得你?”
笙歌抿抿唇,故意曲解意思:“都交过手了,怎么会不认识?”
“我不是说这个——”步崖当然知道几人交过手,但如果仅是如此的话,笙歌如今这般打扮距离又这么远,应该很难认出,笙歌为何在嗜牙一出现便藏在了桌下呢?
令人诧异的是,连沐清也是如此。
“你今天怎么那么多疑问。”笙歌皱着眉头打断他,对身旁几人小声说道,“都打起精神来,暴风雨估计快要来了。”
“已经来了。”沐清拂了拂身上灰尘,淡淡的说。
百里漠尘此时翩然而至:“谁来了?”
笙歌给他一个白眼:“不就是你来了吗?”
步崖连忙迎上去,递给他一杯茶润润嗓子:“怎么样?”
百里漠尘喝口水坐下来,给了景行一个眼神他便向四周看去,对几人小声道:“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大师兄被关在水牢,水牢防守很松懈,门口只有六人看守,里面两人,易容混进去应该不难。
但是有一个问题,水牢的锁需要两把钥匙才能打开,这两把钥匙分别在不同的人身上,这两人每天只有一人在水牢,锁是玄铁所造,一般刀剑没有用。”
“也就是说,即便我们进入水牢,也救不出人?”沐清冷冷的说。
步崖摇头道:“百里兄的意思是说,我们得想办法开锁。”
“……你们忘了我会开锁吗?”笙歌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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