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耳光很响,很亮。就仿佛是一颗重磅炸弹丢在了屋子里。
唐嫣傻了,沈菲菲傻了,周馆长傻了,两个陪同的警察,也傻了。
"你......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欧阳雪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不知为什么,看到唐嫣,心里满是酸意,但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愤怒。
她不提还好点,一说便彻底激怒了尹珲,只见尹珲表情扭曲:"要不是你不看清楚时间便信口开河,我师傅就能......就能活过六十大寿!"
一听是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欧阳雪一下子瞪起眼来,大声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让我师傅最后的努力付诸东流了,知道吗?"尹珲热泪盈眶,怒视着欧阳雪,那血红色的双眼,给人的感觉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匹狼,一匹受伤的狼!
他此刻心中的郁闷,绝不是任何人能体会的,赵得水用尽所有的潜能,终于支撑到了深夜,为的就是能活到六十岁,让他一直以来的努力没白费,然而就因为欧阳雪的随意,早报了十分钟,结果导致了老赵头还是没能完成目标,而且,永远都完不成了......
但欧阳雪哪里能理解这种奇怪的逻辑,她只是委屈的摸着火辣辣的半边脸,气不打一处来道:"就差了十分钟,这么在乎干嘛?你......你这是袭警!"
"反正要抓我,对吧?"尹珲不怒反笑:"那我再袭一次,怎么样?"说完,又是一巴掌,这次,欧阳雪的左右脸,遥相呼应了。
唐嫣的表情定格了,沈菲菲揉了揉眼睛,掐了掐胳膊,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周馆长一张脸像是开了杂酱铺,五光十色的。两个警察,后怕的咽了口唾沫。
我滴个乖乖,这是他们此刻的唯一想法。
当晚的事情,尹珲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他只模糊的记得,欧阳雪最后是哭着走的,那两个警察,好像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哥们,纯爷们,真汉子!"
打开蓬头,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大脑也清明了起来。正寻思着一丝琐事。
叮......
电话响了,尹珲走了过去,漫不经心的将话筒夹在耳边。
"混蛋,昨晚的事情以后跟你算总账。现在说正事,周馆长已经全部遭供了,这一系列的案子,和十年前的一起密谋凶杀案,有直接的关系!"欧阳雪的声音很怪,像是在努力地压制着什么。
尹珲嘴角露出了一个忧伤的微笑,人命,就是这么脆弱。
早上一觉醒来,他感觉昨晚似乎是自己过于冲动了,毕竟是无心之过,对方好歹是个女孩子,要是留下什么心理创伤,就不好办了。本来还想找个机会道歉的,但对方既然先打来了这个电话,那就两边各自揭过不提了吧!
想到这,他淡淡的说道:"我愿意做证人,十年前凶杀案的主犯,就是我们殡仪馆的原主人,现任市长,黄琛。"
"原来是他?"电话那头沉默了,下一刻,尹珲听到了欧阳雪镇定自若的声音:"你......你们全部出警,给我堵住姓黄的全部出路,通缉令我现在就签发,另外通知相关部门,尽快将嫌犯的所有别墅,账户,全部冻结掉!"
欧阳雪的声音不小,以至于尹珲在这头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字都没漏下。当下除了苦笑,就是苦笑。这男人婆的背景到底有多大,竟然连一个市长都不放在眼里,自作主张,说抓就抓,姑奶奶的,连通缉令都写好了。
不过他心里更清楚,即便是找到了证据,黄琛落网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毕竟对方是一市之长,散花开枝了这么多年,无论是人脉还是背后的保护伞,都已经根深蒂固了。他相信黄琛只要稍微吃点亏,随便安然度过。
"嘿嘿,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现在追查的几个案子都跟黄琛有关,包括地下赌场,毒品交易,勾结黑社会等等,那家伙可能听到了口风,要借着外出观摩的机会出逃到美国拉斯维加斯。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将他抓捕归案。虽然其余的事情还没有什么充足的证据,但现在这个人命案子,完全有理由作为筹码让他协助调查,其余的,会慢慢揪出来的。破案,我或许不行,但是抓人,哼哼,我比你在行!"
"吹牛!"
"你......"
仿佛看到了欧阳雪在那头咬牙切齿的模样,尹珲淡淡的笑了笑,放下了话筒。
温馨的公寓里,尹珲,唐嫣,沈菲菲三个人跪在蒲团上,手中各拈着一炷檀香。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桌子上,老赵头安详的照片面带微笑的看着众人,面前的香炉青烟袅袅,水果摆放成品字型,除此之外,还有一瓶正宗的北京二锅头。
唐嫣:"师傅,伯母在黄泉路上等着您呢,祝你们终成眷属。"
尹珲:"师傅,以后在下面少抽点烟,据说地府的差官儿,可是极度憎恶那股子熏人气味的。"
沈菲菲:"嘿嘿,猥琐老头,我刚才瞒着他们俩,偷偷的给你烧了一点化妆品,你在下面可千万要化妆之后再出门,因为你的模样会吓坏伯母的。"
而后,三人起身,将香插入了香炉中。
周氏地下赌场,人声鼎沸。
不过下一秒,它就鼎沸不起来了。因为欧阳雪已经一脚踹开了大门,将几个大方桌上的人惊得离开了座椅,绿色的桌面上,各种透明的筹码,堆积成山。
"都别动,双手抱头,警察。"欧阳雪将手上的证件,扬得高高。
"哼,警察又怎么着,我们只是娱乐身心而已,不是吗?"黄琛惬意的叼着一根雪茄,凑了上去:"呦,这不是小雪吗?连黄叔叔都忘了,我还去过你的就职喜宴呢!"
"少他妈的跟我废话,我现在怀疑你和十年前的一宗凶杀案有关,麻烦你和我走一趟吧!"
黄琛立马愣住了,而后脸色一变,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手枪,想挟持住这个女人。
很可惜,玩枪的话,他和欧阳雪的差距,还真不是一点两点。
只听‘砰’地一声,黄琛吃痛的丢下了手枪,再看手掌处,已是血肉模糊,连骨头都露了出来。
"啊!"他惊叫着坐到了地上。
"哼,老娘可是省射击冠军,跟我玩,太嫩了!来人,把所有人都给我拷上!"
欧阳雪得意洋洋的吹了吹枪管,粉红的樱唇娇艳欲滴,别有一番制服诱惑。
听到欧阳雪在那里绘声绘色的说着黄琛被抓的消息,尹珲的嘴角自始自终都保持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这个市长才对,还得拎一篮水果,不过,是发霉的。
医院里,保外就医的黄琛不甘心的躺在天蓝色的病床上,看着眼前的尹珲,脸颊肥肉哆嗦,抖来抖去。
"市长大人,小民来看您来了。"尹珲将散发着缕缕臭气的水果篮放到了桌子上,而后神情得意的看着黄琛。
"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那案子,是你告的密吧?"
黄琛心有不甘的盯着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家伙。
尹珲点了根烟,吊儿郎当的含在嘴里:"举头三尺有神明,纸是包不过火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哼,果真是你告的密。"黄琛冷笑了两声,而后尖声尖气的说道:"吃里扒外的东西,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不要以为就靠这些小事就能把我扳倒,哼,你太小瞧我黄琛了。"
黄琛轻蔑的扬了扬头,而后咬牙切齿的冲尹珲竖了一个中指。
但尹珲的神情却忽然间多了分鬼鬼祟祟,但见他四下瞧了瞧,然后凑到了黄琛的耳边:"市长,不要出声,我受龙老大之托来救你出去,龙老大给了我五十万,说只要把你安全送走,你还会再给我五十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照做。"
黄琛先是愣了愣,而后有些兴奋的连连点头:"五十万,哈哈,小子,我给你一百万!姓龙的还算有点良心,没玩落井下石的鬼把戏。"
"对了!"尹珲一拍额头,好像想起了什么:"龙老大还有一个条件要你答应,那就是上次的那批泰国的白粉,你要打八折让给他。"尹珲一边说,一边去摸黄琛得手铐。
"好,我答应他,这次之后,我是没法继续在国内待下去了,得出国才行。"黄琛因为过度激动而忘记了身边的一切,指手画脚,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可这时候,尹珲却停止了动作,然后抬起头来,意味深长的看着黄琛。
"怎么了,快把我放开啊?"黄琛愣了。
尹珲却是毫不在意的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只小巧的录音笔,在他的鼻尖晃了一下。
黄琛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当下将病床摇的哐啷直响:"无耻......你......你......卑鄙无耻。"
尹珲抹了抹鼻子,也不动怒:"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告诉你,我从来都是真小人,而不是伪君子。"说完,拇中二指分开,对着他那打满石膏的右臂狠狠的捏了下去。
医院里顿时传来了一阵鬼哭狼嚎。
在外面值班的两个警察听到屋子里不对劲,立马拔出枪,警惕的推开了门。
尹珲摊了摊手:"呃,黄市长现在伤势差不多了,刚才还唱了一个高音呢!给你们督察报告下,转回监狱吧。还有,这里面是黄琛的招供,承认自己利用政府职务,和当地黑社会组织狼狈为奸。"
"尹珲,我操你祖宗。"
身后,黄琛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尹珲却莞尔一笑:"我祖宗早变成鬼了,要想草他,你得马不停蹄的下去才行啊!"
说到这,又加了一句:"对了,瞧我这记性。记得临走前知会我一声,我给你扎辆驴车代步,放心,看在认识的份上,八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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