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也笑道:“三郎哥,家里的雪貂闹腾得齐公子生气了,刚才我已经赔钱道歉了。”
‘赔钱’二字,姜紫咬得十分重,就算是有毒的钱,也是钱。
张廉迎向白衣男,笑道:“齐公子,恭喜搬新居,姜宅是在琅琊都数得上的好宅子。我送二位回去?”
说着,恭谨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白衣男淡然往外走去,荆也赶紧跟上,姜紫这才看见荆后脑勺出了血。
看他的样子像是个傻瓜,把一个傻瓜打破了头,姜紫有些心虚。
等他们出去,徐氏的神色也不太好,姜紫赶紧安慰道:“阿娘你别忧心,我看他们也不是不好说话的。”当然,她不能告知实情,不然徐氏只会更忧心了。
“阿娘,刚才那个白衣公子,你认识么?”
徐氏摇头:“这齐公子从邯郸来的,我这辈子就从蓬莱到琅琊,别的地方都没去过。”
“阿娘,你看他长得像不像以前认识的故人?”
徐氏还是摇头,姜紫见问不出什么,只能作罢。
跟徐氏说了卖绷子的事情,徐氏也很高兴,继续去处理棕片,她嫁给姜威之后自己动手的时候不少,很快就上手了。
姜紫在家里找了一圈,总算找到两个笨重的青铜剑,没有铁锹,这个将就用吧。
敲碎了几块盖围墙时剩下的砖块,又找了些尖利的贝壳,角落里还堆着一些石灰、粘土和贝壳粉,莱县靠海,贝壳多得是,她这几天忙还没去过海边,贝壳是建围墙的时候让姜泓找人去海边捡的。
她以前给工地帮过小工,听工地上的师傅说过,中国古代用三合土跟水泥一样,很坚固。
她一时好奇就多问了句,三合土的主材料就是石灰、粘土、砂石,也有加贝壳粉,和桐油、糯米浆一起搅拌,这时代的稻米口感和样子都和糯米差不多,用的稻米汁代替的混合成三合土。
不管是不是坚固,但是高度肯定不行,可院墙比房屋还高态度跟牢房一样了。
将泥浆搅拌好,拿了梯子,迅速的将碎渣和贝壳尖端朝上黏在围墙上,没有碎玻璃渣,只能如此了。
姜泓回来的时候,姜紫已经沿着围墙挖坑了,她规划好了,靠着围墙先挖道深点的坑,里面插上木箭,再种上两米宽的荆棘,荆棘里还得给藏点惊喜。
最重要的是,赶紧解决隔壁的麻烦。
姜泓带着文书回来的,不仅将黄花里的棕树上的棕片预定了,还把附近的两个村的也定下来了。
所以说,街霸出马,一个顶俩!
姜紫的笑容在看到那三卷竹简的时候歇菜了,还是刀刻出来的篆体字,她也是读了十五年的书,到秦朝居然成了个文盲。
听说一张绷子才卖了二十文,姜泓瘪瘪嘴,有些不乐意了。
姜紫一看姜泓苗头不对,赶紧教育,前几日卖西红柿让他以为赚钱太容易了,姜泓虽然混迹市井,姜威小气,但也没吃过什么苦。
“你可别小看这二十文,现在一文钱买的东西多呢,西红柿这样的太让人眼红了,咱们少了家族的庇护,不能太过了,免得惹祸上身,你小子心可别太高,做大事可没有捷径,一步登天是不成的!”
姜泓点头,有些有气无力,姜紫拍了他一巴掌:“小伙子,踏实点!今天这事办得不错,采回来的这些也够用了,这几天咱们抓紧做几张出来,家里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添置,去问问你那些朋友,哪里能弄到凶猛一点的狗?再请几个人在山脚那挖点荆棘回来。你可是顶梁柱,嗯?”
姜泓喜滋滋的应下,连忙跑出去找人去了。他是顶梁柱呐!
这神色落在姜紫眼底,心里暗笑。
这一忙直到日暮时分,徐氏的手上都磨出泡来了,姜紫去做晚饭,西红柿不用再卖了,也没什么舍不得吃的,一盘西红柿炒蛋,蒸了一盘晒得半干的狼肉,一盘根茎类的干菜,主食煮的大豆粥,别的粮食都贵,就这大豆便宜,买的也多。
“阿姐,你快来看,这只猎犬如何?”姜泓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跟着是几声犬吠。
姜紫盛出最后一碗菜出来,见姜泓满头是汗的牵着一只绳子,绳子另一端是一只大狗,黑黝黝的,差不多有一米高了,看着倒是挺威武凶悍的,姜紫也挺满意,可一靠近,它就要扑上来,被姜泓踹了一脚,安分了,姜紫趁机走过去,那狗还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极为戒备,迫于姜泓的淫威,只发出低低的吼声,并不敢造次。
姜紫抬手在它头上摸了摸,见她没有恶意,黑狗顿时放松下来,尾巴也垂了下来。
这么快就驯服了,看得姜泓双目发亮,连连赞叹。
徐氏也出来了,看到那只猎犬,问:“泓儿,你把三伯公家的猎犬给弄来了?你秾堂兄答应没?”
原来姜家还有族亲留下来。
姜泓的脸被太阳晒的红红的,得意的眉毛都抖起来:“秾堂兄经不起激,跟我打赌输了,乖乖的把狗给我了,阿娘你老说老黑有灵性,现在它是咱们家的了。”
徐氏嗔了他一下:“你这孩子,怎么骗你堂兄的?”
姜泓只是笑了两声,转开了话题:“阿娘,赶紧吃饭吧,我都饿了,阿姐做饭的香味都传出来了。”
说着将绳子递给姜紫,姜紫接过来,系在院子里的一株老树上了。
“哇,好香!”姜泓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姐夫!”
厨房里,姜泓像一只欢快的喜鹊,围着一名男子打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姐夫,你现在能出来了?”
“和那天看着好像有些不同,是不是以后就不用变回去了?”
姜紫在门口看到屋内一个正对着她的男人,只见他鬓若刀裁,双目狭长,眉眼末端上翘,幽深的眸子在见到姜紫时,闪过慵懒戏谑,姜紫一怔,这眼神好熟悉!
她上前,姜泓还围着那男人,没有察觉。
“你……”
男人勾唇一笑,原本让人不自觉沉溺其中的眸子带了狐媚之气,黑发披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的红衣,不失阳刚,带了几分疏狂。
姜紫吞了吞口水。
可下一瞬,男人扯了扯头发,烦躁的冲她招手:“笨女人,过来给本尊把头发束起来!怎么,对本尊流口水?迈不动脚?”
姜紫脚下踉跄,差点摔倒,就说这长相有点熟悉,这欠揍的语气,让姜紫浑身一凛:“狐狸?你修炼成精了?”
男人眉头一挑,勾了勾手指:“过来!”
这下算是默认了,姜紫心中惊涛骇浪,一把拍掉狐狸,不,现在已经不是狐狸了,而是狐狸精修长白皙的手,突然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捏,又摸了摸他的头顶,正要把手伸向他的锁骨。
姜泓呐呐的道:“阿姐,现在天也亮着,你别等不及啊!”
姜紫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巴掌拍向姜泓的肩膀:“赶紧摆饭,我不知道没有天黑吗?”
姜泓摸着鼻子,从灶台上端了菜,见徐氏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跑上去道:“阿娘,这是大姐夫,前几天我见过了,他有事就没现身,现在人回来了。”
徐氏还要问什么,被姜泓拉到门外了。
厨房传出来的“嘭、嘭”两声,姜泓抖了一下,不知道姐夫和阿姐打架谁能赢呢?
他迅速的回神,拉住要折返的徐氏:“阿娘,你坐下歇会吧,阿姐和姐夫许久不见,想必有很多话说。”要说他姐夫是只狐狸精只怕阿娘要晕倒,还是不说了。
厨房内,姜紫不由分说扑上去,将美男按在桌子上:“别乱动,一会把你的头发扯掉了你可别怪我。”
要她梳头不会好好说话吗,再说她也怕一会他吃饭的时候把头发弄到饭菜上啊,非要一副傲慢的口吻,就是欠揍。
男人黑着脸贴在桌面上:“有人这么梳头的吗?”
“你又不是人。”姜紫拍了它一记,手上的触感和原来毛茸茸的感觉差别太大了,今天真是太特么震撼了。
狐狸挣扎了一下,视线落在她微微鼓起的腹部,脸色缓和了些,算了,不是挣脱不掉,是怕这个笨蛋女人经不住一推。
“璠玺,本尊的名字。”
“哦,范喜,真是俗气。”
“你这个笨蛋,是璠玺!算了,本尊差点忘了你根本不识字。”
束了发的范喜,心情好多了,不时偷瞧姜紫,见她已经平静下来,没有发花痴,又有些不满,心道:难道本尊还不如那个白衣男,她看白衣男的时间都比看本尊的多!
姜紫想着如何跟徐氏解释范喜的身份。
范喜斜睨了姜紫一眼,对她的心事了然了:“别拿本尊跟那些狐狸精相比,本尊只差一步就能成仙了!”
要不是看姜紫自从发现白衣男的毒药后担心害怕,他也不会这么早幻化出人形来,而且这女人还想过嫁给张廉!
再次看看姜紫的肚子,还有三十天左右,宝宝们也要出来了。
徐氏盯着狐狸范喜一脸狐疑,见姜泓各种夹菜,十分殷勤,姜紫心事重重,实在忍不住问:“你是阿紫的夫婿,从哪里来,怎么阿紫说你不在人世了?”
姜紫回过神来:“阿娘,他怎么是……”
还未说完就被范喜打断,他神色认真的解释起来:“岳母,我和阿紫吵架,她一气之下先下了山,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晚了几天,顺着她留下的记号找来的。”
姜紫手一抖:“你不……”要脸,我明明未嫁,怎么就成了狐狸的媳妇了!
范喜放下碗筷:“阿紫,你怎么能说我死了呢,你想让我们的孩子一出身就没有阿爹吗?”
“哐当”徐氏手中的碗落在桌子上,转了两圈。
“孩子!”姜紫惊叫:“你说什么鬼话!”
她低头看胖了一圈的腰围,一把揪住范喜的衣领,姜紫几乎是吼出来的:“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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