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种地

2015-07-20 作者: 雪崩人自白
339、种地

逸少当然没有那份体力游泳到壁游去了,所以逸少很是识时务的举手投降,喊了好几声张芸姐姐才被一脸不快的张芸背上船。

夜凉如水,商船独自航行在平静湖面上,银辉洒落在由蔚蓝转为漆黑的湖面上,碎裂成点点荧光,湿润微风从湖面上荡漾而来,逸少自上船之后就一直在船舱中运转功诀恢复灵力,直到夜半时分这才走上甲板,伸了个大大懒腰,平坦无际的湖面一直延伸到了水天交接的地方,呈现出深邃深蓝,只不过被高悬的月亮和无数繁星增添了些许亮光。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逸少掏出了顾倾送给自己的鲜艳酒壶,灌了口酒,席地而坐,怕打扰了船舱中人睡觉就生生压制住想要击节而歌的欲望,在甲板上躺成一个太字,仰望星空。

离壁游国安娜丹口中的顺天据点也不过两天不到的路程,此去顺天也不过是半个月的时光,那么自己离顺天帝国中的那位也就只有十五天不到的时光。

天空星幕不停变幻成她的音容笑貌,却终究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渐渐消散,有些人终究会在记忆中越走越远,直到渐渐模糊。

陈砚秋会如杨云帆那样开始新一段感情吗?逸少以前只是想着给各自一段冷静的时间,谁曾想到陈砚秋竟是如此决绝,竟一声不响的就离开古玉去了顺天,逸少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去找她,只是心存幻想和执念,认为若是有情终归是会终成眷属的,便一直期待着在顺天重逢的那一天。

可在见到杨云帆的那一天,逸少原先的信念轰然崩塌,是啊,怎样的感情才能经得起时间和空间不停消磨呢?

陈砚秋能吗?

逸少怔怔走神,不自觉的躺着喝酒,呛了一大口,咳嗽不止,咳着咳着,泪就沿着酒水口水一起留下,异常狼狈。

“今年多大了?怎么还会哭鼻子?”顾倾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双手负于背后,直视湖面,笑道。

“我瘦弱的身板已承载不了我丰富多彩深如大海的情感,流出来点怎么了?”逸少也自觉失态,一边擦着眼睛强辩道。

“是啊,流出来就好了。”顾倾轻声说道,坐在逸少旁边,伸出手来。

逸少一愣,没有立马反应过来。

“如此良辰美景,你想一个人喝独酒啊!”顾倾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表情嗔怒。

逸少将酒递给顾倾,心中那份不足与外人道的相思之情迅速撤去,嘿嘿笑道,以前一直不喜喝酒,大多都是和兄弟们一起闹腾才会喝大,自以为清淡甘苦茶水才是久伴身边之物,可是发现自从和你一起喝过两次酒之后才发现这酒还真是好东西,难怪你说酒能解愁,酒能忘忧。

顾倾喝酒不快,却极有节奏,每一口酒之间间隔时间几乎一致,听着逸少近似吹捧的话语,傲娇道,废话,要不然人们为什么会说清茶几许,人生百味,人的一生要经历许多东西,哪里是几壶茶水就能概括的?

少当壮怀激烈,一壶烈酒;老当堪破自在,几碗清茶。

“是这么个理儿。”逸少口中喃喃道,复而又躺了下去,心中一片宁静,仰望深邃而又平静的星空顿时觉得豁然开朗,旁边顾倾也只是安静喝酒,夜风拂动发梢,像是要随风飞舞一般,令人悠然神往。

“顾倾。”逸少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从来未有的认真。

这是逸少第一次正式称呼顾倾,后者一愣,心中却涌上一种难以言状的不好预感。说不出为什么。

“你说两个人走的太近是不是终将慢慢走远,最后形同陌路?”

顾倾一愣,并没有立刻回答逸少这个问题,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算是婉拒吗?顾倾苦笑,猛灌一口酒,湿润夜风忽然变得苍白尖利,冷。

逸少呵呵笑道,以前我一直以为如果两个人彼此都有好感,那么在一起便顺理成章,却不知道在一起之后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鸡毛蒜皮,无论是性格上还是生活习惯上都会出现各种分歧,时间空间毕竟只是其中一方面,最多的还是在一起之后能不能彼此互相适应。

我和陈砚秋的事,你应该了解一些,两人之间有懵懂初恋的好感,可这份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好感却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消磨,我害怕,害怕这次去顺天再见陈砚秋彼此隔着难以逾越的鸿沟,隔着一段如何努力弥补都难以弥补的距离。

一见钟情固然美好,怎么细水长流天才地久才是人们需要的。

以顾倾的聪明才智,自然理解逸少这番话想要说什么。尽管嘴上说着自己和陈砚秋的一些间隙,可言语之中却已然是明确之极。和一个女人说一个女人可不就想要把那个女人给狠狠推开么?

“你想说什么?”顾倾无端生起了一丝怒意。

逸少像是没有看出顾倾的怒气,认真看着顾倾,道我很在乎你这个朋友,现在是,希望以后一直都是。

“好,以后永远都是朋友。”顾倾像是赌气一般,逸少话音未落,顾倾就立刻说道,这段距离我们都别再前进一步。

逸少笑了笑,接过顾倾手中酒壶,以酒为证,说完便将壶中所剩不多酒水给喝了大半,然后就被顾倾给抢了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干净净。

“以酒为证。”顾倾重复着这四个字,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强调,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默陌生起来,真灵锻体有些日子的顾倾浑身发凉,好似不胜夜风的冰冷,淡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云州湖上还真是冷呢。

说完就起身回了船舱,连船帆上伫立着的黑色人影都没注意到。

南宫霁月微微叹息,顾倾上了甲板之后他便一直伫立在此,两人的所有动态都尽收眼底,所有言语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心情便更加沉重。

他一直是喜欢顾倾的,里面或许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粗俗理由,但更多的却是顾倾那种遗世独立独立自强的个性。张芸知道,顾倾知道,整个至云城的人都知道,所以当南宫霁月表露过点点心迹之后,敢继续追求顾倾的富家子弟也就屈指可数,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成功,爱情也是一样,只要自己付出就一定有收获,打动顾倾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因为知道顾倾的特立独行,不屑于接受他人的小恩小惠,所以他暗中帮她扫除挥之不去的苍蝇,帮她处理来自苍月楼刑堂的暗杀,帮她收买苍月楼中的一些骨干成员。可就算这样,仍是让一个只和顾倾见过寥寥几面的逸少趁虚而入,原来爱情从来就没有按部就班先来后到一说,只是没能在正确的时候遇到对的人罢了。

付出和收获从来都不呈正比,一直以为能够感动她,到头来却只是感动了自己。

南宫霁月虽然没有刻意监视顾倾的行踪,可有关她的事情总会有人及时反馈到他那里去,逸少和顾倾见面的机会绝不算多,可就只有这次自己没有坚持陪她去云韵沧州郡就这样错过了吗?

有些事情错过了,或许就没有再来的机会,这一点南宫霁月懂,但是他不甘心。

所以挂在脸上的笑容更加苦涩,“第一次交锋便输的体无完肤吗?”

和修炼灵术亦或是结界术方面一直是庖丁解牛游刃有余相比,逸少在感情处理方面却是瞻前顾后浑浑噩噩,正因为心里清楚对顾倾的感情,也怕越陷越深到最后难以自拔,伤人害己。所以才会说出这番婉拒的话,他知道自己仍想着陈砚秋,正因为这样就更应该说清楚。

还是以前那句话,逸少有爱情洁癖,容不得半点沙子。

胡思乱想着,逸少在甲板上沉沉睡去。

林若一大早起来便瞧见甲板上躺着的男人,甲板上空无一物,所以睡相谈不上狼狈,只是侧着睡的逸少哈喇子流了一地,还用手随便一抹,吧唧吧唧嘴后就继续呼呼大睡。

于是一直对逸少抱有成见的林若脸上表情更加嫌弃,离着逸少还有一丈远的距离,喂了两声,没有回应,林若张开手掌,手掌上哗地一声就出现了一个幽蓝水球。

随手丢向仍在睡梦中的逸少,只是逸少就地翻滚,做出一个很自然的翻身动作,恰好躲过,水球破碎水珠迸溅只是溅湿了衣衫。林若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神色,又一个水球再一次脱手而出,谁曾想水球还未到逸少身旁便诡异的改变轨迹,绕了个圈之后反而袭向林若。

冷笑不语的林若无动于衷,任由水球砸在身上,奇怪的是当水球临身的那一刻并没有碎裂,无声无息的融入林若的身体,林若玩心大起,正要给这个装睡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林若,起来这么早啊!”一个让林若深恶痛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阴魂不散的金玉楼,林若差点都要咬牙切齿了,我难道不知道你在我门前都徘徊了半个时辰了吗?这般假装偶遇的小伎俩也太过粗劣了吧。

睡过一个好觉的好心情瞬时间完全被破坏,面无表情地和金玉楼打过招呼后就不再吱声。

金玉楼的视线落在仍在甲板上沉睡的逸少身上,脸色鄙夷,不屑道,一个吃软饭的家伙,整天还让女人背着,要我说啊,这种人还不如回家种地,去参加天之灵士大赛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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