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刀现在才知道曾经的自己从来没有看懂过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一直以为她柔弱心善,更是一个柔情如水的女子,可以熨贴一个男人疲倦的心,现在看来一切都错了。她是真正的一个蛇蝎美人,心肠狠毒,手段高超,演技与伪装的能力更是不一般。
“执刀,你安息吧。”卓艺瑶的声音中带着怜悯与讥讽,面色一狠,一道寒芒闪过后便将手化刃一下刺穿了执刀的喉咙。
只闻“呼噜”一声,呼呼的风声从那个破洞之中灌了进来,凉嗖嗖地让人心底发寒。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鲜血自他颈上的破洞哗哗往外涌,一阵阵的晕眩感笼罩着他,他身子一歪就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卓艺瑶毫不在意的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嫌恶地皱了皱眉。
“果真是最毒妇人心。”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卓艺瑶闻声顿住了脚步,顺着话音看去便对上了一双戏谑的紫眸。
“我的狠心怎敌得上你的万分之一?”卓艺瑶冷哼一声便毫不在意的往前走去,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阻住了去路,“卓艺瑶,你还不走只怕是真的要死了。”黑袍男子说着一双紫水晶般的眸子便直勾勾地瞧着卓艺瑶,眼中俱是看好戏的表情。
“哼。”卓艺瑶冷嗤一声却是没有把黑袍男子的话放在心中。
这世上,有谁能够动得了她。
“玉九卿来了……”黑袍男子故意咬重了语气,说着便斜斜地睨着卓艺瑶,似是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卓艺瑶闻言果然面色一僵,竟然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慌乱,似乎仅仅只是听到这么一个名字便足够让她心慌意乱。
黑袍男子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心思恶毒的女人竟然也会有这般小女儿的心思。
“你别高兴,他来这里可是要取你的性命呢。”黑袍男子语气中含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卓艺瑶面色一白,嘴唇有些哆嗦,不过还是强自稳住了声音,断然地否定,“不可能。我与他无怨无仇,他何故要取我性命?”
“你信本座便是,哪来那么多为什么?”那双盈盈紫眸突然沉凝了几分,里面闪着危险的光芒。卓艺瑶心中一凛,但更多的却是心酸,“那我这就离开。”卓艺瑶冷冷说了一句便抬步离开却被黑袍男子手一动便抓住了手腕,黑袍男子身形一移便堵在了卓艺瑶的面前,声音含着戏谑,“本座救你一命你就不表达些什么么?”黑袍男子说着身形向下一压,一双细长的狐狸眼里满是笑意。
卓艺瑶瞪着一双眼还未来得及多做反应便感觉一片阴影兜头罩下,然后唇上便是一片湿润的柔软,一条灵巧的舌头便强势地卷进了她的口腔之中,攻城略地下夺过了卓艺瑶的所有呼吸。
卓艺瑶秀眉一皱,目中有着几丝厌恶,手下用力便推开了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嘴角一勾,带出一抹邪佞的笑容,没有丝毫怒意地退开了几步,一双细长的狐狸眼斜斜地睨着卓艺瑶。
卓艺瑶面含怒容,可黑袍男子丝毫也不在意,就那么含笑地睨着卓艺瑶,声音性感,“我们是合作关系,本座有义务保障你的安全。”
卓艺瑶狠狠地剜了黑袍男子一眼纵身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
“花想容,你给我出来,你可不可以不要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一道雪白的身影突然急冲而入,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那单薄瘦弱的身影仿佛风稍微大了一点便能将她刮走一般。
夭夭脚步踉跄的往里面奔去,完全忽视了周围人的异样。
“花想容,你滚出来!滚出来!”夭夭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到,身形不稳,眼睛处突然传来一股隐隐地钝痛,涩涩地憋得她难受,渐渐地,眼前的一切就像突然聚焦了一般,由开始的模糊变得清晰了起来,突然挤入她眼中的强光刺得她微微地眯了眯眼,泪水就这么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夭夭身形不稳地冲向那大片已经被火烧得焦黑的地面,定睛看去,地面上有着一滩黑色的粉末,风一吹就洋洋洒洒地随着它飘散得不见踪影了。
夭夭眼神一暗,回头看向身后立于众多天兵天将前面面色沉凝中透着几分苍白的夜卿,声音中满是期望地问到,“夜卿,你告诉我,花想容呢?”
夜卿看着夭夭那双满是期待的眼眸,真的不忍心告诉她那随风而散地黑灰便是花想容。
夜卿掩在袖中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复深呼吸了几次才平复下了自己胸腔中奔腾的苦涩,努力平稳了自己的声线,“他,他……”夜卿终是说不出口,目光若有若无地睨向那片焦黑的土地。
夭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高悬的心一下就跌入了谷底之中,巨大的落差不禁冲击得她的脑袋阵阵发晕,身子晃动了几下,好似下一刻就会晕倒一般。
她心中那突如其来地的强烈不详感竟是得到了验证么?
夭夭的嘴唇微微地哆嗦着,面色刷地一下便变得苍白,透明得几乎都能看见她皮肤下面剧烈搏动的血管,一下又一下,仿佛要破体而出一般,她的身子更是不可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死去!不该的,这没道理,一直都是他杀人,他何时会被别人制肘过!
夭夭难以置信地步步后退,一步步地远离这片焦黑的土地,好似只要她不看见,不靠近这片焦黑,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一般,花想容仍旧霸道狷狂地活在她的世界中。
此刻的夭夭根本就来不及思考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就能看见了。她满脑子盘旋的都是三个字——不可能!不可能!
夭夭强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转身就准备跑开,却发现自己的袖袍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紧紧的捏住。夭夭一抬头就对上了夜卿一双清冽的眼眸,里面种种复杂的情绪在纠缠沉浮,粉嫩地如同桃花瓣的漂亮薄唇紧紧地抿着,莫名地让夭夭有些愤怒。
“夜卿……”夭夭红着眼盯着夜卿看了许久,半天才哑着嗓子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两个字。
夜卿神色一僵,面色苍白了几分,看向夭夭的眼底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痛楚。
“你杀了他。”夭夭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没有。”不知怎么地夜卿看着夭夭一双冷然的眸子就下意识地张口解释,此刻的他面上的神色有几分窘迫与无措,看来倒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那你为什么不救他?”夭夭没有大声的质问,只是很平静地问着夜卿一个个的问题,可她太过于淡然的表情反倒让夜卿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地攫住他的心,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他不怕她歇斯底里的吼叫,他不怕她大哭大闹,难过哀伤的情绪宣泄出来总比这种闷闷地憋在心中愈合得快些。
夜卿没有回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夭夭。
夭夭也不挣扎,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夜卿,眼神冷漠,刺得夜卿不自觉的微微缩回了手。
夭夭薄唇勾出冷笑,转身便离开。夜卿抬脚便准备追去却被夭夭狠狠扫来的一鞭阻挡住了他追上去的脚步,眼神复杂地看着夭夭渐行渐远的背影,薄唇勾出苍凉的弧度。
你对我总是这般,从来不曾将我放到心里。
……
夭夭身形迅疾如电的在魔宫的亭廊之中穿梭。眼神四处游移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某一个人。
“爹爹,你丢下夭夭了,留夭夭一个人……你好狠心,我恨你,我恨你……”夭夭苍白着一张唇反复呢喃着,整个人都像被人突然抽空了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
“你好残忍,你为什么不多等夭夭一会儿,你就这么一个人走了,匆忙得连我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都不给我!”夭夭懊恼地用手使劲捶打着铺满鹅卵石的地面,咚咚的一下又一下,不一会儿,夭夭的整个手就已经血肉模糊了,泪水大滴大滴地砸落下来,缓缓便在冰凉的地上泅开一团水渍。
“你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夭夭嘴中反复地呢喃着,头不住的摇着。她一直认为自己很恨他,恨他杀了九尾,青姐姐和莹巧,还有人间那无辜的几千条人命,她恨他为了另一个女人丢下奄奄一息的自己,她恨他用她的背去为另一个女人挡剑,她恨他毫不留情地割开她的手腕用她的血去吊着另一个女人的命,她恨他利用另一个男人对自己感情利用她制服他,她恨他剜了她的双眼,她恨他囚她在塌上夜夜索取,她恨他断她双手双脚,她还恨他狠心地一碗堕胎药便砍掉了他们之间唯一的牵连——那个得之不易的孩子,他们的孩子……
夭夭痛的身体都在微微抽搐,整个身子微微拱起,躺在地上微微颤抖,泪水如同一条细流涓涓而出。
你死了,你死了……花想容,你让我对你的满腔恨意何处发泄?花想容,你怎么可以死在别人的手上?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中,这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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