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并不像世人传说中的阴气森森,尸横遍野,相反,魔宫也有百花争艳,亭台水榭,长廊漆柱,一切的一切都与人间无异。
“瑶瑶,你究竟在哪里?你是不是在怪本尊?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连入梦让本尊见你一面也不肯?你何其狠心——”一名穿着金丝镶边红衣的男子侧躺在曼珠沙华中,在他的面前放满了空酒瓶,许是饮多了酒的缘故,他的脸色微微泛红,平添了几分妩媚瑰丽。他那未束的银白色发丝如水般泄了一地,在艳红的曼珠沙华上铺展开一副绝美的画卷。他的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哀伤,让每个看见的人都会被深深沉溺其中。
他又拿起身前的一个酒瓶仰头便咕噜咕噜的往肚下灌,晶莹的酒液顺着他那弧度完美的下巴流进了他那微微敞开的胸膛。
“瑶瑶,不要再躲,让本尊找到你可好?”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如江南水雾一般,神秘美丽。
“哗——”
许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男子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起来,含着针尖般冷洌的色泽向声源处望去。
他看到了什么?
被誉为魔界最毒的能让仙魔灰飞烟灭的冼血池此时荡开一圈圈涟漪,然后水流就急速的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形成了一个极深的水洞,里面是一片刺眼的白,周围泛着血红色的泡沫。一个梳着花苞髻,大概五六岁的女孩从那水洞中缓缓走出。
她脚踏着一朵燃烧着的祥云,不带起一丝波纹的从水中缓缓走来,稳稳地落在了红衣男人的面前。
她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打量起他来,清透的眸中清楚地映着红衣男子的面容。
她在打量红衣男子时,红衣男子也在打量她,这是一个长得极其漂亮的女孩,剪瞳如水,眉若远黛,极尽灵动却又透着一丝魅惑。她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裙衫,腰间系着一条有些古怪的红带,色彩对比鲜明却又没有一丝的违和感。
“娘亲,你长得真好看。”女孩的脸上扬起一抹天真的笑容,瞬间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本尊不是你娘亲,本尊叫花想容。”红衣男子一向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像女人了,可是奇怪的是此时的他却并没有多少生气。
“你就是我娘亲”女孩撅着粉嫩的小嘴,一脸的固执。
花想容屈指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听着,本尊不能当你的娘亲,本尊是个男人。”
“哦。那你就是我爹爹。”女孩的目光透着一股坚持。
不知怎么地,他的心就莫名地软了,这个眼神,好像瑶瑶,那般的执拗。
“那你告诉爹爹你叫什么名字?”花想容的语气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温柔。
“名字?爹爹,我没有名字。”女孩眼神中全是迷茫。
“那就叫夭夭好吗?”花想容嘴角含着一丝微微的笑意。
“夭夭?这名字真好听,谢谢爹爹。”夭夭脸上带着足以恍花众人的笑容。夭夭转头看见地上许多空着的酒瓶,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般,指着那些酒瓶问道,“爹爹,这是什么?”
花想容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眼神暗淡了下,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流光,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似得,眼中有过片刻的迷茫,轻声呢喃到,“瑶瑶。”
“嗯,爹爹,夭夭在这里呢。”夭夭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说道。
“瑶瑶,不要再离开本尊了,好吗?”花想容说着一把抱住了夭夭,力道大得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
“爹爹,你弄疼夭夭了。”夭夭强忍着疼痛说道。
“夭夭,是爹爹鲁莽了。”花想容放开了夭夭,眼底闪过失落。眼神再像,也终究不是她。
“爹爹,夭夭不疼的,刚刚夭夭逗你呢。”夭夭咧开嘴笑了起来,还挥了挥藕节似的小手。
看着这小家伙可爱的样子,花想容这一千多年来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其实,有这样一个女儿也不错,至少,以后等待的日子不会再那么孤寂了,有个人可以陪着自己,可以分担自己的寂寞。
“夭夭,爹爹带你回家。”花想容说着就一把抱过了夭夭,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便渐渐地走远了。
……
仙界仙气缭绕,如画的美景隐在如水般的烟雾中,少了几分富丽堂皇的贵气,多了几分朦胧飘渺的仙韵。
五百年一次的蟠桃大会此时正在瑶池和乐融融的举行着。
仙娥在空中当风起舞,裙裾飘飘,美得令人如痴如醉。琼浆玉液、美味佳肴如流水般被端上桌几,灵力充沛的瑶池里时不时地有几条锦鲤跃出水面,衬着清丽的芙蓉,美得如画。
众仙都各自坐在了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之上,几乎都正襟危坐,不敢多加妄言,可是却有一人懒懒的坐在远离众仙的玉凳上,独自一人自斟自饮地喝着酒。
也没有一个仙人敢上前套近乎,因为那个是仙界出了名的孤高自傲外加脾气古怪的月老——月渧。
月渧一杯杯地喝着酒,面上神色丝毫未动,薄唇紧抿,眼底隐隐有几分不耐。
天帝与天后端坐在高座上,满面威仪地扫视了一下底下众仙,看到闲散慵懒地月渧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就隐在了笑容之中。
“蟠桃盛宴五百年一次,乃是仙界一大盛事,众仙尽情玩乐便是。”天后面上含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对着底下的众仙说道。
“既是盛宴,天后又何必如此吝惜自己的蟠桃。”突然一道满含戏谑的声音传入众仙的耳中,让闻者如同猫爪挠心一般,****难耐。
本来一片惬意的众仙在听到这个声音时,面色一僵,眼底都或多或少地掠过一丝惊慌,开始四处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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