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浪知道陆仲少是为了自己,否则他应该等到一个好的时机,最起码吧不是像现在一般四周皆敌。
这就是朋友,在你危难之时不计一切的向你伸出援助之手,在你落魄时不会追问你所受的苦难与不幸,在你成功时默默地在一旁为你祝福。
向你伸出援助之手不求回报,不追问你的苦难与不幸因为这一切都是你将要告诉他的,默默地在一旁为你祝福绝对不会攀附。这就是朋友。
萧浪此时有难,陆仲少正是用自己的方法默默地为他分担危险。
萧浪当然不会拒绝。若是朋友向你伸出了援助之手时你拒绝他,那么就是你根本就没有把他当朋友。
陆仲少挑战单外楼,众人无不惊奇,有人不屑认为他自大,有人耻笑认为他不识时务,但是也有人敬佩,从心里的敬佩。
二十年来谁敢挑战英雄楼主的威望与名声,今天好像是第一个。
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你是第一个那么总会有人关注你的。人们都知道今天陆仲少是第一个挑战单外楼的人,可是很少有人知道,在二十年前单外楼是第一个挑战怒剑山庄的的。
单外楼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年轻,锐气十足,天下没有任何惧怕的事情。他该动了,他的剑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动过了,今天应该是出窍的时候了。这是对眼前年轻人的尊敬,也是消弭一个未来的英雄,把一切潜在的危险尽量的消除。世上只应该存在一个英雄,那就是他自己英雄楼的英雄。
山外青山楼外楼的单外楼。
单外楼招招手,他身旁的黑影立刻把手里的剑递过来。剑是普通的青钢长剑,普通的剑在不普通的人的手里就会有不凡的表现,所以,再普通的剑也会是名剑。
单外楼当然不是个普通的人,二十年来名震江湖的英雄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人呢?
他的长剑缓缓出窍,如龙吟一般的嗡嗡直响,长剑的光华闪烁不定,在秋日的阳光照耀下仿佛是那劈空而来的闪电。
陆仲少也拔剑,剑是怒剑,怒剑山庄的怒剑。
不知何时,原本拥挤的英雄楼顶此时却是宽阔得很,有些人已经退了出去,虽然这是一场精彩无比的决斗,但是无关的人没有谁想把自己留在这危险的地方。萧浪当然不能退走,他的朋友正在酣战他怎可临阵脱逃呢?其实,即使是他想走已经不可能走了,虽然八大豪的后人没有胆量向他出手,但是他们却把他团团围住了。
若是只有八大豪的后人那萧浪绝对能将之歼灭,可是除了八大豪的后人之外还有武财神,柳叶先生,腾苍空,在这些人的包围下萧浪自信能全身而退。可是这还不止,最让萧浪顾忌的是英雄楼的葛先生,和单外楼身边的黑影。
萧浪不敢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牵制在场的众人,让他们不能影响到陆仲少和单外楼的决斗。
萧浪不动,敌人也决然不敢乱动。
烈日当空,无风,英雄楼顶如死一般的寂静。
陆仲少长剑轻举指向单外楼,右脚同时登地,身体向前倾,整个人就在电光火石般之间向着单外楼疾驰而去。长剑直刺幻化着无尽的变化,带着无尽的剑影。人们分不清那是剑,那是影。
萧浪发现单外楼的动作和陆仲少的一样,他在陆仲少动的那一刹那同时发动。
同样是用剑之人,用的是同样的动作。他们的动作简单而又富有无尽的变化,简单知得只是一个刺的动作,变幻无常又让人分不清剑与影。
简单的动作,没有任何繁杂的招式,或许剑招变化的极限就是简单。所以,两个剑术高明的人都只采用了简单而有效的刺。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的长剑相交。
只见无数的剑尖相交,任谁都知道那是剑影,可是谁也不敢保证那无数的剑影里有一个是真的。长剑相交,就如两颗流星相撞,一瞬间那灿烂的光芒无比的放大,散发出的是超越本身的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辉煌。
两人同时向前,长剑也向前,剑尖相互擦过,剑身相交。是竖着的相交而非横着的,两把剑颤抖震动着,均想把对方震开,颤抖震动中幻化着无尽的剑影。
一切的变化只是片刻之间,一切的光华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一切的灿烂都只是瞬间。瞬间之后一切都将回归寂静,瞬间的灿烂与光华,这刹那间的光辉将会是永恒。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是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场面,谁也不会错过这精彩的场面。此时此刻,他们仿佛早已忘了,萧浪的存在。
光华闪过,两人错身而过,长剑相交的声响已经停止,闪电间,两人已经离得远远的站,相互背对着对方,姿势还是如之前一般的向前倾斜,长剑还指向前方。
在场的人们谁也不 知道结果如何,因为这是剑术,旁观者是看不清的,只有当时事人才能明白。
单外楼和陆仲少没有动,现场的人也没有动,大家都在等。
没有风的秋天安静得可怕,仿佛就连人的心跳呼吸都停止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一声嗤嗤声响。
那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嗤嗤声响刚刚过,然后是一阵叮咚声。大家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方才知道,那是一地的碎片。剑的碎片,那是被震碎的长剑的碎片,顺着长剑碎片往上看去,一只手正握着一个剑柄,剑锋早已被震碎掉在地上。
手是英雄楼主单外楼的手,剑当然是单外楼的剑。
单外楼败了?名震江湖二十年的单外楼居然败了?
只有陆仲少知道,谁也没有赢,谁也没有败,但是此时他一定要强势,这不但是为了怒剑山庄的荣耀还是为了此时的萧浪脱身。
陆仲少强忍着手上的剧痛慢慢地把剑入鞘,谁也没有看出他的异样,他也不能让谁看出来。
当长剑入鞘后陆仲少才向萧浪道:“我们走。”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因为他怕自己会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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