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只觉得那人的身影有些微的熟悉,手里拿着手帕朝她走来。
于是江浸月停在中间,勉强地空出手去接,才刚说了一声,“多……”
她却在看清了捡帕之人的容颜后噤了声,愣是把“谢”字咽了下去。
王子矜扯了扯嘴角,挑了挑眉,“怎的?难道我便不可以是替你拾帕之人吗?”
江浸月匆忙地接过手帕,塞进袖口里,提脚走回原处,依旧隔岸观望。
微微地弯了弯修长的手指,王子矜抬脚跟了过去,站在江浸月身边。
不远不近,刚好的距离。
王子矜侧脸看到江浸月只是一味地看着远处,说不出是在看些什么。又看到江浸月紧紧地抱着手炉,不舍得松开,“对岸真是热闹。”
江浸月却冷冷道,“热闹是他们的。”
王子矜微微地错愣,随即道,“是啊,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她不过随口一说,反而惹得王子矜微有不甘,索性江浸月也不再说话。
两人便这样一直站着,不说话,也不离开,安静地站在那里。
王子矜偶尔侧眼看一看江浸月安然的表情,听闻了安伯不在的消息,王子矜也没有多大的感触。左右不过是一个管家,死了就死了,对他来说本就无关痛痒。本也想来江浸月也不会太过伤心,不过主仆一场。
如今见了江浸月这副淡淡的哀伤模样,王子矜才明白。安伯对她来说,该是不一样的。
把眼神投进波光粼粼的河面,王子矜轻问道,“我听说安管家仙逝了。”
江浸月并不抬眸,隐在宽大的袖口下,覆在手炉盖上取暖的手稍微动了动。
王子矜继续道,“逝者长已矣,生者该珍重才是。”
只觉得手炉已经不够暖和了,江浸月只好把它放在桥栏上。雪白的套子,映着江浸月雪白的面容,“王公子多虑了,我还明白该如何自处。”
望向江浸月一直护在怀里的手炉,王子矜忽然的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上面的温度,是不是刚好合适取暖。
他终究还是忍了忍,看了一眼江浸月,“如若,有一****看着我死去,你会不会有一丁点的难过?”
不解王子矜突然的问话,江浸月疑惑地抬头,想去探究王子矜问这话的表情。
河对岸却燃起了烟火,瞬间绽放的华美。
被巨大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江浸月不禁抬眼去仰望,在黑色的天空中,果真开出了大朵大朵的温热花朵。五彩斑斓的热闹,丝毫不亚于那些璀璨的花灯。
王子矜转头去看到江浸月仰着头,一直很认真地在观看烟花的盛放。
江浸月的笑颜嫣然,突然的就让他觉得。现世本该安稳,岁月本就静好。
嘴角染了笑,这样娴静美好的江浸月,王子矜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个人不吵嘴,不计较,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起,隔岸观望,仰首静观繁华。
烟花放了许久,江浸月扬得脖子都有些微酸了,才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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