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荀来到云台中间,侍女已经将他吩咐准备的东西备来。一张长凳,一只崭新的毛笔,还有两份画画用的上等宣纸,外加干净的砚台一个!
文房四宝准备了三样,也不知高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时的高荀,也不想完神秘。很快就将自己如何去辨白谁家胭脂好的方试,摆在众人面前,也能让大家做个鉴定。
铺开纸,将两家各自的咽脂水粉分别倒入砚台中,高荀笑到:“能不能辨别,等自然知晓。)(他说过之后,先把柴家的上等水粉倒进砚台中,用茶杯稍加了少许茶水,已经端祥的做起画来,大家这才明白高荀想用胭脂加墨作画,可有什么用呢?
可是,就在众人不解他心中所想时自认还能画几幅画的高荀已经完成了用柴家胭脂画成的第一幅画高荀并没有停笔,继须笔耕不缀,又在侍女轻声吩咐,拿来了一个干净砚台,端来一杯热茶,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人相信,画两副画一样,没有人动手脚。
待侍女把高荀想要的东西端上来,高荀喝了口热茶,很快就白家的水粉,画了张画出来!
好了!高荀自叹一声,望着两副出自他笔下相副相同的美人图,他突然翘嘴一笑,起身来到两位小姐身边,道:“结果已经出来!两位小姐请细看。
两位小姐没听明白高荀的话,和他俩一样,众人也是一头雾水。唯独先前和高荀很谈得来的老头却是摸着美髯笑了起来,眼神诧异的看着高荀,仿佛对他的胭脂作画,既新奇又配服。
一切即将揭晓。
数十双眼睛盯住高荀所作的画,一动不动,仿佛谁都想从头到尾,看穿高荀究竟有何通天之能,能辨别两种最顶极胭脂水粉的高低。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当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高荀画上时,全然没发现空气中早有股暗香在浮动。而恰恰因为有暗香存在,让高荀这个瘪脚三流丹青画手成为了东都画坛上最天赋异禀的高手。
微风一吹,好像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空中响动。那些瞪着高荀美人图,想看他是如何惨淡收场的人,这一刻才注意到细微的变化!
“大家快看,那是什么?”人群中个别眼神好的人,已经看见空中有些细小的黑点。不一会儿,已经不可思议道:“是蓬莱仙蝶。传说中只有在百花盛开的时候出现的仙蝶!太不可思议了!
蝴蝶,色彩斑澜的蝴蝶,源源不断的从云中飞来,慢慢落到了高荀所的美人图上,翩翩翩起舞!
这个时候,众人才明白高荀用胭脂配墨作画,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依靠这些上等胭脂的特殊香味,引来这群蓬莱山上罕见的蝴蝶。
人就是这样,当看见别人做出来而且成功之后,就表现的慌然大悟的样子。所以,当看见那美人图上,不断上起下落的蝴蝶,除了表现的惊讶之外,还对那个巧施妙计,用胭脂画美人的高荀佩服不已!
而高荀表现的比较平静,望着两副画上的蝴蝶,淡淡道:“两位小姐。那家的胭脂要好一丁点,你们因该比我清楚吧!
并没有一杆子打死人,直接说那家的胭脂差。而两幅美人图上的蝴蝶都差不多,只是在细看之下,才能看出用白家胭脂画的美人图上的蝴蝶要多一点。所以凭借蝴蝶爱美,又是蓬莱仙山那种有灵性的蝴蝶,它的灵性,足可以说明一点,柴、白两家的胭脂都是极品,但终究东都白家的紫粉要好一点。
剑走偏锋,用很少有人想到的方法,高荀算是走了狗/屎运,为柴、白二家解决了争论了几百年的问题。当然,这次作为柴家的代表,也是柴家商行以后的继承人,柴夕佳小姐在看到这个结果后,对高荀这个什么都会,往往能在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上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事的鳖脚画手,柴小姐唯一能做的就是心不甘情不原信守承诺。
柴小姐看了眼那纷飞起舞的蝴蝶,淡淡道:“能引来世间少有的蓬莱仙蝶,我们柴家败得不冤。就照先前的约定,我柴家商行愿意让这位高公子当会长。非但如此,听说这位高公子还是洗白白商行的老板,我柴家愿意在东都的黄金铺段,另外献上一间铺子,作为我柴家商行加入胭水联盟的见证。”
白小姐不是傻子,她最清楚柴家人不是吃亏的主。否则柴家现在的当家,柴夫人不会借胭水大会的晃子,掌控四大商行。这个柴小姐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但骨子里流得可是柴家的血,自然天生就有做生意的本事。否则,她不会在认输的时候摆出将军一招,其目的不是做给别人看,而是也要白家得不到嬴的好处。
两个女人都是做生意的好苗子,不能被她们的外表所欺骗。白小姐淡淡笑道:“白家商行的胭脂虽然能够胜出,但也是守信之人。就让高公子做胭水联盟的会长。也同样在东都最好的黄金地段献出一间店铺,证明加入胭水联盟的见证。”)一下子得到两家最好的店铺,这简直可以让高荀在别人忌妒的眼光中,仰天长笑。可高荀没有半点得意,天晓得那两间铺子是什么样子。而后的事实证明,他的多虑屏飞空穴来风。
四大商行中有两家甘居二线,还有那萧家和一直没说话的曹家没有表态。不过,很多老尖巨滑的商人都看出了高荀与萧家商行的小姐眉来眼去,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这象征着巨大油水的会长位置多半落入这个青衣男人手上,所以都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先巴接这颗年轻的摇钱树,那知道,一直默默无语的曹家人说话了。
那护一个很骄小,很动听的声音。只不过好象是针对个别人说地。她道:“某些人别以为能招来蝴蝶,就以为自己可以呼风唤雨。所以,我曹家既不答应他当会长,也不献上曹家世代打拼下来的基业,养饱某些白眼眼狼,好让他高兴的找不到北。所以,我不同意某某人当会长,如果非要选出一个会长,那我更愿意我身边萧家商行的阿姐来当。”
这话虽没有指名道姓,但都知道是在说高荀。而且话中有话,非常果断透策,不象从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口中说出,果然不愧是曹家人,直接果伐是她们曹家人的特点。
没看出来小师妹还是个谈判的高手。曹红豆,炒红豆,真是人如其名,让人上火。高荀笑道:“我觉得会长让你来做比较好!到时候胡绞蛮缠一翻,说不定曹家还能鸡犬升天呢!”
高荀本来是说笑的话,曹红豆听在耳里,简直就象对待阶级敌对,恨不得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挥手拍死他。反正是铁定破坏,让高荀当不成会长,曹红豆压住心中的火气,平静道:“你越想激怒我,我偏不让你得逞。只要曹家不同意你当会长,你就永远当不成会长。”
高荀根本就没打算当什么会长,他的首要认务是最大程度的搞破坏,他才不稀罕什么狗屁会长,既然曹红豆提意映寒当会长,高荀干脆做顺水人情,况且映寒和他是一张床睡的夫妻,谁当会长还不一样,自己还落得轻松。
早就做好了退位让贤的准备,高荀笑道:“曹小姐说得对。与齐让我这个白眼狼把四大商行吞了,还不如依你所说,让萧映寒小姐担当合适点。所以,我完全非常无条件赞成你的提议。红豆,我现在才发现,你真是太有才了。”
嘶……高荀才说完,就感觉腰际传来一阵酥麻。他祖母的敢用针扎我,老子晚上也用针扎你,看你会不会痛。高荀狠狠瞪了眼曹红豆,真想当场按住她打屁股。
向小师妹做了个忍者的表情,高荀走到映寒身边,笑道:“四大商行还差萧家没有表态,怎么,还想把会长位子让给其他人不成?”
映寒点了点头,她身旁那个先前和高荀聊得火热的老头已经走到众人前。
“是东都百姓的父母官,刺史虞大人。”众商人认得这老头就是东都刺史。当年可是翰林院的侍郎,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贬到东都,做了个刺史,但这个被贬侍郎,在短短十几年间,把经历过十八路反王践踏的东都治理越发繁荣,直追帝都长安,所以,在常众人无不尊敬。
虞刺史让人从高荀先前作画的长凳上拿来他用胭脂做成的香墨,大笔一挥,一张白纸黑字的契约就出现。
好字…高荀由衷而叹。他自认自己在毛笔的造诒上有点小成就,但看见这老头行而带草,别据一格的字,心里面除了佩服就只有崇拜了!
老者显然看出高荀史让人从高荀先前作画的长凳上拿来他用胭脂做成的香墨,大笔一挥,一张白纸黑字的契约就出现。
好字…高荀由衷而叹。他自认自己在毛笔的造诒上有点小成就,但看见这老头行而带草,别据一格的字,心里面除了佩服就只有崇拜了!
老者显然看出高荀史让人从高荀先前作画的长凳上拿来他用胭脂做成的香墨,大笔一挥,一张白纸黑字的契约就出现。
好字…高荀由衷而叹。他自认自己在毛笔的造诒上有点小成就,但看见这老头行而带草,别据一格的字,心里面除了佩服就只有崇拜了!
老者显然看出高荀惊讶在心的表情,笑笑道:“和公子的招峰引蝶相比,老朽写字,不过是雕虫小计。”
不知道这老头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孟星和哈哈笑道:“不以风、骚惊天下,但求潇洒动世人。都是骚人,真分不出高低啊!”高荀无耻道。有佩服!
“不以风、骚惊天下,但求潇洒动世人?”虞大人默念了几句,忽然笑道:“高公子真是豁达,这份心境,当真是世间少有。就连表达都与众不同,真是后生可谓。”
高荀脸皮较厚,被人夸奖也不觉得脸红,讪讪笑道:“老先生过奖了,像我这种后生,外面一抓一大把。都是靠嘴皮子耍活宝,丢人现眼罢了!”
认识高荀的人,还没见他如此谦虚过,大多哧之以鼻,甚至象曹红豆那种天生死对头,更是痛不迭骂道:“虚伪!”
虞刺史也不完全听高荀的话。他拿起先前写的成立烟水联盟的契约,对四大商行各个话权人,道:“刚才高公子也提议,由萧小姐出任会长,老朽有幸做个见证人。各位小姐如果没有意议,请在这张纸上签个字,也好形成书面证明。”
虞大人手中拿着一张由他拟定的凭证。上面成文内容,无非是那些利国利民的条约。柴、白两家的两位小姐不敢有所阻挡,连高荀都首肯了,她们也没有话语权。所以两人不情愿取出商行印章,盖在那张纸上。虞大人也拿来官印,盖了个大红印章,也就代表胭水大会已经快结束。
待四大商行全部印章完毕,高荀好奇的拿过,印有五个印章的契约,其中还有一个较大的官印,高荀拿过来一看,顿时瞪大了眼!
有没有搞错,上面某些条款,分明是争对我洗白白铺子,还有没有天理?报着铁公鸡,一毛不拔的精神。高荀正值身子,道:“老先生,上面某些条款,是不是太有针对性了!我看得改改!”高荀抢先一步,指出道:“这个占地税是不是收的太多了,似乎有点打击外来商家入主东都市场的意思,这于理不合,于人不和呀。”
他祖母的,今天我就是为这挡子事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谁也挡不住我!
虞老头轻抚美髯,本来瘦弱的身子,竟瞬间变的伟岸起来。笑道:“上面的条约,老夫早就和四大商行的人讨论过。次举,除了保护东都商行的利益,也能营造出比较乐观的局面,何乐而不为?”
高荀听不进那些冠面堂惶的话,把什么事都推到正大光明的事上,这个老头看样子和吕老爷子一样,都是腹黑的老滑头。不敲住他死穴,他比谁都还固执无理。
“即然今天是胭水联盟成立的日子。而会长又选出来了,所以这条约应该是我们在场的众人来决定。”高荀只是提了一下,立刻获得那些外来客商的坚决拥护。他俩本碍于四大商行的势力,对那个原来就很苛刻的契约基本没有发言权,现在有高荀替他俩壮着胆子讨价还价,如何不和声配合!
水涨船高,只要有一个支持高荀,后面那些久不敢开口的人,也大声的议论起来。
“三弟说的不错,即然关乎所有人的利益,就该这里所有人一起表决!不然凭什么要多征收我们这些外来商行的赋税,难道东都不是西凉的土地,而我们不是西凉人吗?”
说这话的人,正是高荀的死党谢邵。想不到几月不见,谢邵说话的本事见长不少,往往能一针见血,还有理有据。
他这么说起来,周围的议论声更大。四大商行的人一言不发,虞刺史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搪塞谢邵。
这时,高荀抓住机会。振臂高呼道:“现在我提议。赞成不收占地税,或者就算要交,大家同等上缴的人,请站到我们这边,让刺史大人看看,究竟民心在何方,是不是单凭几个人说了,就可以拍案定夺了。”
刷刷刷。高荀才说完,他身边立刻站了大半的支持者,明显比虞刺史和四大商行身边站的人,要有不少胜出感。
看情形不对,虞刺史沉吟一声,道:“高荀,你难道想带头造反?对外来商客多收税金,已经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难道想凭借一己之力,就想挽救整天天空吗?”
“不敢。”高荀恭敬道。他心里也知道,民不与官斗,穷不和富斗,这个刺史虽然和老丈人是同窗好友,但不代表他不会收拾自己。所以,高荀小声道:“我想请问大人。凭什么让我们这些小资产者,在东都的地盘上买卖,就要多缴纳一倍的税金,西凉律令可没有写有,任何府衙可以随意代替朝廷征收莫名其妙的赋税。”
高荀虽然不懂太多的西凉律法,但好在在来东都之前,还在国子监中请教个几位曾经有幸参加西凉律法制定的夫子,所以回答起来,几乎是一气呵成,好像很胸有成竹的样子。
刺史大人轻蔑一笑。虽然吕义兄的心中提到高荀这小子,还叫自己好好关照关照他,这回倒好,没有关照好高荀,反倒被他关照了。刺史大人自嘲一笑道:“本官虽然没有权利征收赋税,但四大商行的人聚在一起,就有权利,可以做出任何裁决,难道熟知西凉律法的高公子,不知道西凉开国君王,高祖李渊,曾经轻口许诺过吗?”
见刺史大人不像是说谎,高荀左右望了眼,就得到哪些商人肯定的眼神。难道真如这老头说的那么玄乎,西凉开国皇帝,会给四大商行如此大的权利,这不是直接威胁到君王的统治吗?到不知道为何四大商行会得到朝廷如此器重,其中必定有某些道道在里面,外人不知晓罢了。
算是默认。要怪,就怪当初没有问清楚,才落得现在如此尴尬的局面。不过,高荀心中不慌,他还有后招。都说狡兔有三窟。而高荀有十七八个窟。他道:“那好,依刺史大人说所,那就是四大家族的人都同意向我们这些外来商铺征收特别的占地税。但据我所知,四大商行,好像并不如刺史大人所说,都同意了。好像萧家商行的人,没有同意吧?”
刺史大人点头:“萧家商行是第一个同意的。”
什么,有没有搞错,居然把后背留给映寒小宝贝捅了一刀,高荀心痛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只有明刀明抢的干了。”
众人以为高荀要动粗,都以为他要做出某种不雅观的动作。所以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准备留个高荀自我表演。
靠,一群靠不住的墙头草,居然把老子推到了风头浪尖。高荀一个人孤独的走了出来,站在以他为首那群从外地迁徙到东都,准备再此发展生意的外乡人前头,为他们讨回失去的公道。
啪。高荀走前一步,轻移步伐。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刺史大人,既然武斗不过你们,那我们只好讲理了。”
“好啊。我倒想看看你的理是怎么胡搅蛮缠的。”刺史大人笑道。他身边四大商行的小姐,也是皱着眉头,看高荀是如何起死回生,让人心服口服,不在定下这条占地税。
“请问刺史大人,我们是不是商人?”高荀开头很平淡。往往后面爆发的比较霸道。
“你不是,你身后那些,个个都是商人。”刺史大人辩驳道。
“那好。”高荀笑了起来,道:“既然在刺史大人眼中,他们都是商人,那我还想问,他们是不是一个个奉公守法,每年按时向朝廷缴纳赋税,供奉整个国家的军队,官员,还有那些受到灾害的贫瘠之地。”
刺史大人不口否认道:“对。他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商人。”
高荀突然不笑了,神情也不再那么轻佻,反而是一脸的严肃,让人觉得此刻的他放佛正是一个在关心民生疾苦而又无权利声张的人。
“商人,也是人。商人的钱,也来的并不容易。在和大家同等的份上,难道仅仅因为不是东都土生土长的人,就可以任意妄为的压榨那些,没有权利,没有后台,没有雄厚家产的小商贩。对,我承认,这些走南闯北,几乎把一生的时光,都献给了大运河,献给了官道驿站,献给了那些高居在庙堂,整日喊着为国为民,拿着高薪俸禄的妖孽。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调节商业平衡,利于公平竞争吗?或许,你们不懂一个底层人民的苦,你们更不明白,起早摸黑,并不是为了赚的衣钵满盆,向那些大家族,大商行,抖一抖都可以影响半边天空。其实,他们的要求,很简单不过,只想在繁华的地方,多赚几两银子,然后回到家中安慰过下半辈子。每年煎熬的忍受,那无休止的徭役,无休止的赋税,然后拿着余剩的银子,上下打点那些整日上门,无非是想弄点银子的小鬼。”
说道这里,高荀顿了顿,大家都以为他不会说下去。哪知道高荀继续道:“你们看看站在我身边这些掌柜,再对比一下,我眼前那些东都的老板。你们有的,他们没有,你们没有的,他也没有。如果有人非要在原本就是薄利的买卖上,再压制他们的生意。那我只想说一句,杀鸡取卵,逼到别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你们的路也到了尽头。”
高荀说话并不唬人,像他们这种没有根基的商贩,惹急了,的确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他说得这些,不过是那些平日看起来笑容满面的商客,咽在心里的话。那些大多数漂泊异乡的商客的心声,被高荀勾起的时候,眼神突然有种暗伤的颜色。
高荀是从最底层走过来的人。当初在东都的时候,和虎头帮小刀会血拼的场面他怎么都不会忘记。更记得赵义为了救他,受下谢佳帅那一击重斧,临死时那句“荀哥,我相信你。”所以,血狼帮和洗白白店铺能有今天的辉煌,那是无数人用鲜血换来的,更是社会最底层人往上面挣扎,只为生存下去,而献出的活生生生命。
想到这些。对虞刺史提出的所有条件,高荀更没有必要向他们妥协。在他的带头下,高荀大摇大摆,道:“东都不过是弹丸之地,对我们来讲,既然容不下我们。那,我们走就是。”大袖一挥,高荀向小蓬莱山下走去,道:“明日开始,东都不会出现洗白白的商铺。各位外乡来的掌柜,早点收拾行李,到别处谋生吧,与其在这里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倒不如早早回去,不受这鸟气。”
如果先前那些心里话,都没有任何说服力。强留在这里,还要多交一倍的税金,别说是盈利,就连保本都不够,那还做什么的生意,倒贴的事谁也不干。
“走就走,这里,老子们也不留了。”
“回家陪娘子去,来东都几年,从来没有如此失望过。”
“明天,我也学高老板,把香满园关了。不做这窝囊生意。”
有几个商人也学高荀的样子,狠狠挥袖走人。他们的表情,也没有多气愤,只是觉得这里留不下人,没有必要强留在这里。而有的,只是默默离去,样子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失望。
在这群散去的商人中间,留在来那群,想要剥削他们的胜利者,看着这幕四下走散的场景,除了窃喜之外,还有些惋惜,毕竟有些掌柜都自己商行,都做了几十生意,突然失去之间的合作关系,以后要想建立起来就难了。
四大商行那几个女人见到这幕,全都迎风而战,望着散去的人,久久没有说话。虞刺史也淡淡沉吟,若有所思的品味高荀刚才那番话。如果这群外来商客真的全部离开东都,那无疑是东都只坏不好,甚至还能打破现在的繁华,让东都的经济消沉一年半年不成问题。
“各位,先别忙着走,有事,我们再好好商量。”终于,一直代表那群东都土生土长的商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
“与虎谋皮。大家别在上当。走就是。”前面带头的高荀高声说了一句。他心中已经打算,不在东都做这受气生意,反正长安离这里不远,正好可以和自己相互照应,干脆就舍弃东都,去长安再从头开始。
“高荀,你难道就这样走了?”说话的是那个一直都在默默注视高荀的女人。以她对高荀深入了解,知道高荀不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如今突然如此反常,的确让人不敢相信。
高荀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笑道:“我在客栈等你。”
“我要你在山下等我。”那女子点了点头。递给高荀一个意义丰富的眼神。随即默默注视他离开。
映寒让我在山下等候她?这是高荀读懂映寒眼神中的含义。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留给身后那群人一个潇洒的背影,直径走下山去。
下了蓬莱山。在那渡船的码头前,高荀找到了那些和他同样气急离开的商人。虽然不多,但加起来也有好几十家,如果这群人全部离开东都,足够可以打乱东都现有的繁华。
“邓掌柜,你也准备离开东都?”走到邓掌柜身边和那些脸上挂着失望表情的众外乡商人站在一起。
“高掌柜。”那些外乡商人都向高荀打招呼。
高荀慷慨一笑,并没有因为刚才蓬莱仙峰上的事影响到心情。而是吩咐谢邵去前面包下一条大船,相邀众人去船上相聚。“反正都快要离开东都,有缘就是缘分,今日既然来了西苑,何不痛痛快快在这小东海上喝酒聊天,也算是为众位践行吧。”
众商人全部点头首肯。三三两两笑着走上了高荀包下的大船。正好摇船的人是云梦斋的弟子,对高荀这个大宫主的夫君,当然唯命是从。不但为他准备了上好的佳酿,还有许多点心,酒菜,让高荀直接在这艘大船上,开起了浓重的离别聚会。
“各位掌柜,今日我们不醉不归。谁要是不醉倒在这船上,谁就不是带把的爷们。”拿起一坛佳酿,高荀猛然拍开上面的泥封。往那数十号外乡掌柜满上一碗好酒,然后自己抱着还坛中剩余的美酒,仰头喝了下去。高荀喝酒没有明显的特点,只是仰头就喝,完全不在乎能否醉倒。大家见孟掌柜如此年轻,居然十足的豪迈,也不和他客气,抓着美酒,就一阵好喝。
“明日之后,谁要是还留在吴江,就不是爷们。”
“说实话,我现在就想离开这个鸟地方。”
大家七嘴八舌说笑起来,完全看不出离开的悲壮。其实高荀心里知道,这群人比他来东都还要早几年,说没对这里有感情,那是骗人的。现在的欢喜,无非是他们早就学会了如何伪装心里的悲伤,装出来的强颜欢笑罢了。谁愿意舍弃自己打拼了数年的店铺,转手卖给那些高傲的东都商人,这不是自己又通了自己一刀么。
望着船舱里欢笑作乐的人群。高荀摇晃着酒杯,眼神突然迷离起来。“各位,能否听我一言?”
“高老板但说无妨。”对这个年轻掌柜的印象比较好。众人齐声道。
高荀放下酒杯。很平静道:“如果有机会,让大家都不会离开东都。你们会走么?”
“不会。这是实话。毕竟有感情了。”那个正在喝酒的邓掌柜说道:“这里的那个掌柜,不是把东都当成第二个家。甚至有些已经在这里成家,不到伤心处,谁愿意选择离开。过那东奔西跑的日子?”
高荀能理解,就像他对那个原本是不家乡的青祁郡,那显然成了他不愿离开的牵挂。不到伤心处,谁都不会离开,看着这些心面不一的客商,高荀站起身子,走到众人身边,道:“如果我有办法可以让大家都留在东都。并且不受四大商行定下的苛刻规矩,还能赚更多更轻巧的银子,大家能否考虑考虑我这个建议?如果觉得没有问题,那我就说了。”
众商人还不能完全答应,沉默很久,才同声道:“高掌柜先说出来看看?”
这个时候,高荀不卖关子,让众人杯中都倒上美酒。他才一字一句,道:“大家都知道,现在的东都,已经完全容不下我们。那条所谓的公平条例,根本就是强词夺理。可是,我们也不能任人鱼肉。我粗略的算了下,在船上的总共是三十三家来自西凉各地的商行,我们完全有能力,也有实力,成立一个多个小商行组成的集团公司。”
“集团公司?”众人一副不解的样子,这个年轻的老板说话真是奇怪。
他们听不懂,高荀也不解释。这事越解释越复杂,他干脆直接说到点子上。道:“我们成立集团公司的主要原因,是为了把大家的力气全部捏在往一处使。东都商行不要我们外来商行做生意,无非是欺负我们家小业小,无论怎么折腾,对他们都构不成威胁。如果我们成立集团公司,那是凝聚三十三家商行所有的物力和财力,就算比不上四大商行,和那些趾高气昂的东都商行相比,实力远远大于他们。在四大商行面前,也会让他们感到威胁。这样,我们也有资本和他们谈生意。”
众人听不明白,疑惑道:“就算成立集团公司,有实力和他们对峙,但我们毕竟还是外来商行,还是要被那契约限制。”
这些高荀心里有数,他说成立集团公司,无非是壮大自己的实力,然后和东都人做生意。心中已有蓝图,高荀很清晰自己的思路道:“谁说我们要在东都做买卖。成立集团公司的主要目的,就是和别人做生意。我知道,在座各位掌柜,虽然产不出那些紫粉和螺子黛,但普通的胭脂水粉,还能生产出来。我就不信,东都所有的人都去卖那些名贵水粉。所以,我们现在不用在东都做水粉生意,我们把每家生产出来的不同水粉,综合在一起,然后降低价格卖给某个东都商行,独自授权让它销售,赚取一定的利润,就这样坐在家里数钱,干嘛非得整日抛头露面,去自产自销呢?”
高荀说的这些,众掌柜平日都有所了解。哪家商行不是把自己生产最好的胭脂水粉放在店里独自销售,如今大家都把最好的东西综合在一起,同时卖给某处店铺授权它独自销售,简直是集各家所长,那样的胭脂店,不生意兴隆都找不到理儿。
可是,这个想法虽然很好,但谁家能够出得起资本和综合了三十三家商行的集团公司合作呢?
星河坚定道,他的目光已经望向外面,见一艘竹筏慢慢向这里靠拢,他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道:“和我们合作的人来了。”
高荀话才说完,船舱里就出现一个身穿鹅黄色碎花流衣裙女子。女子身材高挑修长,凹凸妙曼的身子,几乎是浑然天成,让人找不到一丝缺陷。脸上蒙着一张轻轻扬起的面纱,迈着娉婷的步伐,袅袅而来,说不出的高贵美丽。
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进入船舱,众商人的目光顿时明亮许多。他们立刻认出来这个女子,正是和孟掌柜有某些说不清男女关系的萧家商行的人,而且还是胭水联盟现任的会长,如此家大业大的一个女子,能和她合作,那先前讨论的事,就没有问题。
走到高荀身边位置,映寒轻轻坐了下来。幽雅的身姿,几乎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细眉之下,那双闪烁的凤眼,仔细环视一周,已经轻启朱唇,小声道:“小女子,萧映寒,见过各位掌柜。”
“萧小姐好。”众掌柜无不虔诚道。映寒的身份可是四大商行的小姐,能和他们打招呼,他们如何不受/宠/若惊。
看来映寒小宝贝的地位,在这群商人眼中,比我还要高出几分。不愧是四大商行的小姐,一举一动,都可以影响别人的言行。这对高荀心中的计划来讲,无疑是成功了第一步。
萧小姐淡淡笑起来,美若西施。众人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个身份神秘的萧家小姐,不但温柔美貌,甚至连笑起来都是那么风情万种,有股淡淡的女人味。
在这个时候,高荀不想多浪费大家的时间。既然映寒到来,他也就有话直说。道:“各位掌柜都知道了。这位萧小姐就是和我们成立集团公司,第一个合作的大商行。西南萧家虽然是做茶叶布匹生意为主,但在胭脂水粉的市场上,条件和实力,都不差柴家和白家。而且据我所知,萧家布匹店里的客人绝大多数是各地有名望的贵族王孙,如果在她们的铺子里再配上胭脂水粉的搭配销售,对谁都是一种新颖的销售方式,而且也有利于打响我们自己胭脂水粉在外的名声,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众商人沉默不语。高荀的提议的确有可行之处。但是萧小姐没有表态,而且关乎利润的分配问题都没有说出,贸然就成立一个什么集团公司,这无疑是心血来潮冲动做的事情。他们是商人,追求的无非是利润分配问题,这点比谁都看的重要。再则就是风险问题,这是必须考虑的。所以大家一言不发,谁也没有率先表态,只想等高荀自己说出来,然后在听从建议,时不时提一下围场。
映寒那里没有什么问题,把这些商人的胭脂水粉授权让萧家店铺专卖,在不用交占地税的情况下,萧家的利润,那简直可以直线上升,映寒如何不会答应。虽然知道映寒心里的想法,支持自己那是没有问题,但高荀还是走了趟程序道:“萧小姐,今**也看见了。东都的商行要想尽办法排斥我们这些外来客商。为此,我们也不能忍气吞声,任由别人鱼肉。所以,我们这三十三家商行,决定成立一个集团联盟,把在东都的店铺和胭脂水粉,授权给萧家,让你们独家销售我们三十三家所有的胭脂水粉。”
映寒平静道:“我今天来找大家,也正是为了此事。而且,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西南的萧家和江浙的曹家已经完全建立商贸往来。只要是印有我萧家商行的标记,就可以在江浙一带自由贸易,并且可以从哪里,转折辽东高丽,沿州郡开设店铺,不会受到任何的干涉。”
经映寒如此一说,众商人有些安奈不住激动,小声谈论起来。谁都知道,江浙的曹家,是专门掌管河运海运,如果萧家柴家现在融洽合作,那以后无论是从江浙一带沿运河到东都或者长安,还是由内陆向江浙,再从海运到辽东、高丽、扶桑,那基本可以说畅通无阻。这条几乎覆盖了大半个西凉的商业线路,那简直就是一条满地铺着黄金的大道,要是能和萧家合作,分一杯羹是没有任何问题。
如此巨大的便利条件摆在眼前,众商人有些砰然心动,几乎就一口答应下来。如此好的形势,映寒在此时也借机补充道:“若是给位掌柜将在东都的店铺和胭脂水粉的销售,全部授权到萧家销售。那映寒也可以向大家保证,以后诸位想到江浙一带的富庶之地去做生意,我萧家和曹家商行绝对大力支持。而你们也不用担心,有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横加阻拦。我们两家,虽然很少在西北一带露面,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必惧怕谁。”
众商人听出了这个萧家大小姐话中的隐射。心理面当然有了底气。现在,对他们来讲东都的生意,那是无关紧要的,与其在这里和四大商行明争暗斗,倒不如去富庶的江浙一带好好谋生,而且在东都还可以拿银子,这何乐而不为呢。
点头,同意,在场的三十三位掌柜都算默认成立一个集团公司和萧家商行的人合作。这样,既不会交多余的税金,还可以像往常一样赚轻巧的银子。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建议。
高荀从众商人脸上的表情看出,他们对成立集团公司,都没有什么意见。更在映寒说出的巨大商业前景下,都砰然心动,想到江浙一带,或者去辽东、高丽,那面去闯荡一番。高荀当然希望看到这种情况,立刻笑道:“既然萧家商行愿意和我们合作,那东都的生意,基本上不用担心什么。至于成立集团公司,大家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我们没有意见。”众商人道。
他们振奋的回答,高荀笑道:“集团公司成立了。现在我们就说说利润分配的问题。”
听到利润二字,众商人立刻警觉起来。
知道这群商人都关心这个问题,高荀比较认真道:“由于我们是三十三家商行组成的一个集体。有关利润分配问题。我建议采用股份分配制度,来决定每个商行每月应该分得的银子。”
“股份制度?”众商人不解。孟掌柜每说一句话,旁人都难以揣摩,一会儿是集团公司,一会儿又是股份分配制度,这简直是挑战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得不接受他的先进思想。
高荀知道这个股份制度理解起来比较难,他就挑简单实用的理解说道:“其实,股份分配制度,也不是多么复杂的事。例如邓掌柜的天香堂,如果这月在和萧家商行合作中,所付出的资金,占整个集团公司所有商行付出资金的十分之一,那么后面分配利润的时候,邓掌柜的天香堂就可以分配到所有利润的十分之一资金,这就是简单的股份分配制度。就是哪家商行出的最多,最后获得最多的意思。”
众商人似乎听明白了高荀的话,出多少力,就能得到多少回报,这对他们来讲再清楚不过。只是高荀把这种简单的事情,说成股份分配,让人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高荀知道,实际的股份分配,远远不止这么简单,只不过因地制宜,在什么朝代,就挑简单的做,不要太过改变此时的现状就行了。但他这样做,也有另一层目的,众商人为了获得更多利益,当然会加大力量投资,到时候集团公司的实际资金岂不是越来越雄厚,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先是确定成立一个集团公司,再则又解决的利润分配问题。接下来,就该解决是谁来管理这个才成立的这个新型商行。高荀也不掩藏,直接道:“群龙不可无首,没有好的人来管理这个才成立的商行,就没有一个好的发展。既然大家都在此,就推荐一个人当这个集团公司的会长吧?”
众商人相互瞪眼,没等高荀继续说下去,同声道:“我们看,高掌柜比较适合当这会长一职。所以,都没有意见。”
高荀若是想当会长,先前在山上的时候,他就当了。他还没有忘记自己还要赶回长安参加科考,生意上的时,还是少参与为妙。
“各位抬爱,高荀受之有愧,如果各位看的起在下,我到可以推荐一个人。”高荀说着,将谢邵拉到身边,道:“我先前说的那些,我身边的三弟基本全都学会,他当会长,甚至比我还做的更好,大家跟着他要是赚不了银子,直接来找我负责就行。”
各位掌柜都笑了起来。谢邵的大名,他们还是清楚,吴江洗白白现在可是江浙一带比较有名号的商行,这就是一个响当当的招牌。所以,没有多大的悬念,谢邵直接全票通过当上了会长。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几乎让谢邵陷入疯狂,他竟然激动的拿着酒杯,游走在三十多个掌柜中间和他们称兄道弟,场面立刻热闹起来,众商人都拿着酒杯开始畅饮。
落下空闲的高荀,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摇晃着酒杯,嘴里念着某些不知名的曲儿。突然,一只玉臂伸了过来,直接夺过他酒杯,颇有管束的声音道:“不许喝酒。”
高荀摸上那光滑洁白的玉臂。用眼神传递道:“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我在船尾等你。”映寒嗯了一声。有些羞涩的起身已经往外面走去。
高荀也悄悄移动身子,离开了热闹的船舱。
将手背负在身后。高荀来到船尾。上面只有一个临风而站的美人,已经解开脸上的面纱,宛如天仙般的站在上面,静静享受着海风的吹拂。长长的青丝,抛在空中,放佛一道青色的瀑布,湍急的往下奔腾。
迈着很轻的脚步,高荀已经低到美人身后。他正想伸出手臂挽在那不足一握的细腰上,享受此刻唯美的宁静。哪知道前面的美人突然转过头来,万千柔情的看着他。
“我知道,我很帅。但是你也不用如此如饥似渴的盯着我吧。感觉我就像是母狼面前的小绵羊,吓得五条腿都只打打哆嗦。”高荀脸不变色道。已经挽上那柔软的细腰,将这个美人拥入怀中。
映寒脸色一红。就像春日下的雪山,在阳光的照耀下,顷刻间完全融化了。
“相公,我爱死你了。”映寒轻声念了一句。那妖艳的红唇,就像盛开的桃花,一下子落进高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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