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燕?”延时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这两人之间的交集有种奇怪的陌生感,一时间无法将两人联想到一起,所以才显得十分意外。
然而这种意外感仿佛早在北冥预料之中,所以几乎毫无停顿的就接下话茬,详细说明道:“我在一间房内发现了橙燕,奇怪的是她不知道为何起初看不见我,原本我一开始就在房里,我正在搜索陪葬品的所在,这时她忽然有些惊慌的跑进来,像是被迫而入,也仿佛犹豫不已,这让我有些诧异,于是我一开始并没有过去,而是静静观察,因为我也怕这是个蓄谋的陷阱。”
“然后呢?”延时显然被勾起了兴趣。
“她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却忽然被晃动的吊灯所吸引了,说也奇怪,这吊灯原本没有动的,是橙燕进入房间后才开始动起来的,摇摇晃晃的……像是……催眠用的怀表,一直均匀的晃动,这时候她开始四处张望,口里念着‘鸣人’什么的,我见势不妙,上去唤醒了她。”
“可是她却很惊慌的跑掉了?”
“没有。”北冥摇摇头,但是语速不由得放快了一些:“她起初惊吓了一下,但是很快回过了神来,对我的出现,显然喜大于惊,于是我们开始一起行动,她也将之前所遇到的事情跟我说了。”
“那她为什么……你怎么会追赶她?”延时问到关键了。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了,我们刚刚走到楼梯口,她忽然说鸣人在楼上,说听见了鸣人的声音,在呼救,让我去救鸣人,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听见,我让她冷静一些,可是她说鸣人在惨叫,于是她什么都不顾了,径直往楼上跑,像是疯了一样,我见她这样子,认定她有危险,于是才追了上来,可是上楼之后找不到她了!只看见了你。”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现在至少还有三个人活着,橙燕如果没出事的话……”说着说着延时都不禁有些累了,其实说话间他们一直在走动,只是他过于专注话语的内容,没有很快意识到北冥一直带着他在移动。
空气渐渐稀薄起来,这样又走又说确实有点累,北冥好在情绪没有太大起伏,并且速度一只是他在控制,因而虽然体力不及延时,但看起来反倒好些,延时索性摆摆手停下脚步,对北冥说道:“休息一下。”
“不行。”没想到北冥一口拒绝,这倒是出乎延时的预料,他本以为北冥的温和,会很体贴的陪他停下来,怎知道北冥一定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甚至都没有管他还在缓缓前进,步伐不快,但就是不停。
延时心中顿时有些不爽,刚想开口责问,但忽然想到,北冥这样一反常态必然是有原因的,于是连忙跟上去,细声问道:“究竟怎么了?”
北冥没有看他,但这次笑的有些轻蔑:“当警察的警觉性这么低,你职位是花钱买的吧?我们背后一只有鬼跟着你没发现吗?”
经北冥如此一说,延时顿时也有所察觉,这一路走来,身后似乎始终都没有光透过来,就算经过灯下,很快又黑掉,明显身后有东西在阻挡灯光,只是这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动静,只是不快不慢的跟着,始终未曾停下!而这样一想,刚才过于专注交谈的内容,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而他们两人,在说话间已经绕着循环空间走了三个来回了,而那东西始终都在,顿时有些后怕:“总不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吧,我们时间不多了。”
“暂时只能这样,因为还不是时候。”
“你在等什么?”
“等我们遇见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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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是这里?”苏喆看着眼前这扇赤红色的门,那颜色像是血般触目。
“我之前来这里看过,似乎这里是这个回忆房间的出口,但我不敢说完全确定,仍然有一些风险。”叶子狐看着苏喆,眉眼中也带着一丝担忧,他很怕就此连累了苏喆。
然而面前这扇门苏喆也来过,只是当时并不觉得如此令人不安,这扇门后面就是舞池会场二楼的其中一个包间,没错,就是他们当时为幻者和鸣人上药的那个包间,也就是说,在当时的那个时间里,所有人都在这个房间里,包括幻者,此时如果和叶子狐一起闯进去,在开门的一瞬间,很可能就会和鬼正面撞上!
“要不……我先进去看看,如果情况不对你立即走!”叶子狐提出了一个建议,听着却很让人心酸。
“不。”苏喆果断的拒绝了:“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说着几乎不等叶子狐反对,之间一脚踹开了门!
然而红色的门掀开之后仍然是浓重的红色,但比门上的眼神深邃的多,几乎都要让脑子嗡鸣的那种极度的红包围了苏喆他们。
那些红色看的人晕眩想吐,让苏喆几乎有些睁不开眼睛!此时身后的叶子狐忽然猛力一推,将苏喆推进了那团鲜艳的红色中,而自己也随即消失在这片浓重的血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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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1!”延时瞄了一眼旁边的门牌,顿时心沉了一下:“什么时候又下降了,只剩三个人了?”
“有可能。”北冥仍然显得很平静,但是额头的汗珠暴露了他的疲惫。
体力,是北冥最大的软肋,这种长时间不间断的运动,即便是有技巧的进行,北冥仍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他从小体质就不好,要吃药和静养休息什么的,因而几乎常常都是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父母并不许他出去,以至于他心里一直非常羡慕弟弟可以出去玩,和小伙伴踢球、跑步,而自己只能隔着窗户看着他们的快乐。
因为孤独的童年,所以爱上了魔术这些安静的玩意儿,他有太多的空闲时间,于是他看遍了各种的书籍,形成了几乎和体力成反比的强大脑容量,也正是因为这仿佛是上帝的安排一般,他和弟弟成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也因此走向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轨迹,他心里一直很羡慕弟弟,所以把他当做另一个健康的自己,从而百般呵护,可是弟弟却羡慕着哥哥所享有的父母关爱,的确,因为自己身体不好,父母呵护的更加用心,并且在他以魔术名声鹊起,并且多番展示出惊人的智力后更加以他为荣,这些又成为了弟弟心中难以抚平的一些伤口,所以……这两兄弟永远都在两条平行线上拉扯,分不开却又连不上,互相看着对方无自己无关的形形色色却又不能无关,选择着不同的人生,历练着不同的性格,直到进入血狱之后,他们的生活才像是贴近了一些,至少他们的生存模式是一样的,都必须面对血示的挑战!
北冥的疲惫怎么会逃过延时锐利的目光,他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于是悄悄道:“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被耗死的,得想个办法。”
却没有料到北冥忽然丢过来一句:“若真的只剩三个人活着,那么,除了我俩之外,只有一个生还名额,你觉得是谁?或者你希望是谁?”
延时的心忽然一沉,他居然不能立即回答上这个问题,只剩七分之一的生存契机,他原以为自己会笃定的去期望这个人是药琴,然而他却发现骗不了自己,现在或者的这个人,最有可能应该是橙燕或是苏喆,再次一点也应该是鸣人,其他人的机会都比较渺茫。
“想好了吗?”北冥居然催问了一句。
“我觉得……会是苏喆。”延时判断的依据是他的观察,一般在血示中除了能力,心态也很重要,若真的把这些人平行比较一下,反而是一直心态强韧的苏喆最有机会,即使这说出来心口有点疼。
“没有希望是药琴吗?”然而那点心思被北冥戳破了。
“希望过,但是希望能代表什么?我的意向没有任何意义。”延时的声音有些沮丧。
“谁说的,这点至关重要,还记得我在之前问过你的那个问题吗?”
延时当然记得,曾经在调查厕所的时候,北冥曾经问过延时一个问题:如果发现药琴是鬼,那么延时会怎么做。
“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我……”显然,延时仍然还没有做好面对这个问题的准备。
北冥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没准备好,但已经没有时间了,但愿我没看错人吧,赌上性命相信你一次!”
“你是什么意思?”延时忽然发现这句话很可怕,仿佛这个假设要成真了一样!
然而北冥没有回答,只是默念着“3……2……1……”
等他念到1的时候,两人的步伐刚好走到一个拐角,顺势的一转弯,立即看见,药琴就站在他们正前方走廊上,眼神温婉而委屈,似乎还含着一丝惊魂未定。
直到目光对上,延时仿若雷击一般,这……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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