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数字为何都是下降的?”苏喆强行镇定着心神,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保持头脑绝对的清醒:“这似乎是在做着某种倒计时,而这种计时却又明显和时间长短、楼层数目无关,究竟会是什么?”
“这是……”苏喆果然并非看到的那般粗心大意,虽然一副靠不住的模样,但其实心思是极为缜密的,就在他看着门牌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这个门牌上有几条明晰的刀印,那是用小刀撬门牌留下了,而这时候能去撬门牌的人,除了苏喆还会有谁。
就是他刚才企图打乱空间的格局,所以想交换门上的牌子,因为胶粘的太牢固,所以鲁莽的动气了刀子,然而还没有成功取下来就听到了药琴的叫声,因此放弃了而转往楼上,刚才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忘记了这一茬,此时看到才又想起。
苏喆谨慎的拿出刀子比对了一下,的确是这把刀造成的痕迹,这样一个无心的举动反而成为了一种记号,居然佐证了一个根本不敢相信的事情:就是门牌其实是同一个!无论上面写得是什么,所有人活动的空间其实是被圈死的!
也就说楼层其实只是一个虚拟的概念,并非真正所在的位置,其实整个血示空间就只有这么一层,绕来绕去就在这一层间打转,只是楼道的位置非常曲折,并且与房间和楼梯的组合不固定,人由各个房间门和楼梯作为进出,但其实只只是原地打转,而房间是以某种规律或是无规律随机运动,因此才给人一种地形庞大的感觉。
加上门牌上显示的楼层下降,更让人感觉在无形中楼层在一层层自动往下,但其实,只是更换了虚拟概念里所谓的楼层,但其实仍然还在这里。
这个情况一挑明,那就存在几个问题,这个楼层的意义究竟何在?是记录还是在倒数?到达0的时候是引爆还是拯救?是什么在控制楼层的下降趋势?
这些暂时无从推断,但是苏喆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就在他踌躇不已的时候,面前的门忽然悄无声息的开了,像是有一双手自然的打开。
他连忙后退了几步,正想离去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个房间里面,是……是刚才那个叫做悲伤旋律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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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椅子迅猛的轨迹,重重砸在一面镜子上,原本光滑而妖冶的镜子瞬间随着“哗啦”一声碎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像是水银忽然倾泻一般,散落了一地的碎片,媸妍丑美的世界顿时被分割的支离破碎,映射出一种光怪陆离的诡异感,又像是一个万花筒般,正倒映着绿光晃悠的天花板,仿佛正在死去。
一双手将椅子轻轻放下,也没有去管地上碎片里狰狞的面孔,只是瞥了一眼镜面上鲜红或乌黑的痕迹,微微皱眉,随后看向镜子碎裂后露出的那块墙壁,一颗古怪的圆形石头就像是一只眼镜般镶嵌在墙壁上,并在微暗的环境里带着一种幽幽泛绿的光华,像是猫狭长的眼睛又像是一只蛇目,总之,感觉并不好。
那人端详了一会儿那石头,仿佛在思考,但始终一言不发,片刻之后,伸手拿走了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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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门牌怎么会又下降了一号,是什么改变了吗?”苏药琴看着门上号码的变化,心里确实有些忐忑不安。
之前镜子沟通时,由于延时不想增加药琴的负担,于是并没有把自己关于楼层与存货人数相对应的猜想告诉药琴,使得现在药琴也倍感迷茫,这半个小时里,她查看了很多地方,是存在一些不大不小的痕迹,但并没有值得记下的,大多只能证明这里曾有谁可能来过,可惜这是她已经知道的平行空间规则,并没有什么作用,直到她发现了门牌的变化,才算是有了点实质的收获。
“延时应该也会发现门牌的变化,看起来目前这是问题的核心,也许延时有新的看法,现在交换信息是非常必要的。”药琴如是想着,看看手腕上的表,还差两分钟就到半小时了,是时候过去了。
当药琴再次来到两人之前交流的那面镜子前,不知道为何,总觉得绿色的灯光更浓了些,房内的气温也变低了,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莫名升起,但是之前交流的字句都还写在哪里,尤其是自己的红色自己,深深刺目。
她又看了一遍上面的信息,的确目前的态势在逐渐清晰起来,只是关于如何打破平行空间脱离这曾无限循环的屏障变得极为迫切。
然而最后一句,关于祖母绿的留言,延时却始终没有回复,药琴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深究,也许他当时已经走了,并没有看到,如果他来了,可以再提一下,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掏出那只口红,看了看,所剩不多了,得省着用。
在镜面上看以了一下,药琴找了一小块空地方,轻轻写上:“延时,我回来了,你在吗?”字迹随轻,但却一笔一划写的很清楚。
可惜的是,这一次有些奇怪,延时并没有立即回复,那么镜子始终没有任何变化,除了镜子里倒映着一盏绿光灯不停地晃悠着,看着让人心神不宁,可字迹始终未曾出现。
“延时?来了吗?”药琴又写了一句,这次还是没有回应,她看着手表,时间滴答滴答的前进着,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这屋内的气氛忽然变得很压抑,药琴心里也越来越没底。
“是延时出事了吗?否则他不可能不遵守与我的约定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阻止了他前来,甚至可能……不,不会的,他很聪明的,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傻傻的,但是……总之不会的!”药琴越想越害怕,使劲摇摇脑袋,阻止自己继续的胡思乱想,她甚至都未曾注意到,这一刻,她的心揪着,很痛,已经远远超出了对一个信息交换者正常的担忧,她甚至是极为惶恐的惧怕他任何噩耗的消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这样紧张和在乎他。
渐渐这种担忧就像是一种毒药,快要不能呼吸了,一种恐惧和悲伤简直让她都几乎不能思考了,而她仍然觉得,也许是自己将太多生路的希望放在延时身上,如今线索断了,自己重新陷入孤军奋战,才会让自己这么害怕和难受。
就在这时,她终于看见了一丝救赎,整个人仿佛是即将淹死的人被拖出了水面,忽然就得到了一丝放松的解脱,甚至可以说是拯救,将她之前的担忧和惶恐都换成了欣喜和庆幸。
“我没事,放心。”马克笔的字迹再次出现在镜子上,只是书写的有些缓慢,但是药琴却长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他在,他没事……
“我有重要信息。”没等药琴回答,那马克笔继续写下去:“似乎一切都因为唱歌的那个女鬼而起,只要将她的尸骨毁灭就可以打破幻境。”
“太好了,那她的尸骨在哪里?”药琴看着这一字一句不由得喜上心头,终于找到方向了,不用再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下了。
“就在走廊拐角的黑暗里,其实拐角的位置是有个房间的,只是太黑看不见,我从那里经过了好几次都没有注意到,但刚刚无意中摸到了门的边框,才发现了秘密!”延时的字写得越来越快了。
药琴也是越看越兴奋,似乎一下子清晰明朗了很多,原来那黑暗的转角似是而非的隐藏着秘密,的确没人敢轻易靠近,而就算靠近也不一定能察觉到,偏偏又不是太隐秘,这样既不张扬又不显眼却能巧妙的藏匿,的确像是血示所为。
“这里有一些符文,并且记载了很多事情,我一时也说不完,你去看看就明白了,要摧毁尸骨必须要有个仪式,但这个仪式,需要两个人,我才急忙过来找你的。”一切都非常符合药琴的想法,她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肯定没这么简单,正好有延时可以配合,从两个空间共同进行,不由得积极且兴奋,以至于都忽略了延时的字比起之前清秀工整了一些,而且其中有些字,是繁体字。
“糟了,那边似乎有什么响声,一定是我们发现了生路后,鬼开始有所反扑了,来不及了,时间紧迫,我们赶紧过去!”延时的字迹开始潦草起来,似乎真的写的很急。
原本药琴还有几个问题想问的,就是关于门牌和房间交错的事,但是眼下这情况,显然也是刻不容缓,只能先去看看,也许那个转角房间里的信息能将这些全部解答了,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药琴当即收起口红,准备向那转角的黑暗里去,这时,镜子上最早的字迹却被擦去了一块,新腾出来的地方,由黑色的马克笔写上了一句话:“药琴,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先顾全自己,代替我好好活着,我爱你。”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药琴有点儿懵,究竟怎么了,有危险吗?还有……最后扎眼的三个字,那是延时的心声?药琴心乱如麻,却不敢再想了,越想越乱,那就先去了再说!
不知道是否是心里有个声音在浅浅地说:“傻瓜……谁要你牺牲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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