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并不明亮的光线从窗帘的斜角处透进来,整个咖啡馆带着一种熏香的朦胧感,这里人气旺盛,几乎坐满了人,但却并不吵嚷,每个人都合适的压低自己的音量,刻意的营造出一种虚假的宁静。
雷尼正在捣弄着咖啡机,这是咖啡馆的规矩,万事都自己动手,没有服务员,也不需要买单,只是如果要喝东西,请自己动手,除非,鱼大心情好,或者你是他请来的,才会有机会让他帮忙,何况现在鱼大根本就不在咖啡馆。
看着刚刚才放在炉上烧的水以及才倒出的咖啡豆,想来要煮上一阵子了,梦想有点无奈,同时一种不安全的感觉笼罩着自己,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顿时感觉周围的气场强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我可以坐下吗?”就在梦想专注于那个似是而非的错觉时,一个阴沉却有力的声音传来,梦想抬头,是一张陌生的脸。
陌生的男人带着墨镜,但就从下巴的轮廓来看,那是一张线条分明、面貌俊逸的脸,可是却被一股阴冷的寒气所携裹,笑容里带着丝丝残虐的意味。
“我可以坐下吗?”墨镜男又问了一遍,声音还是阴沉的,但明显更用力了些,而梦想顾着打量,居然忘记了回答,被这样提醒之后,都来不及思考就说了句:“可……可以。”甚至说完之后才回想起,似乎自己好像不由自主的就随着对方的意思在走了,而身上也随着男人的出现而加重了压迫感。
“谢谢。”墨镜男没有选择雷尼的位置,而是坐到了旁边另一张椅子上,仿佛他知道这里原本坐的有人。
而周围许多人看到墨镜男坐下,都不由得挪远了一些,甚至直接走掉了,仿佛那男人身上带着毒,生怕沾上一点就会丧命似得。
就在梦想诧异之际,墨镜男摘下了墨镜,果然,轮廓精致的脸上,一双眼睛很迷人,一种丝丝缕缕的忧郁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是一双令女人会为之倾心乃至痴心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痴情女子曾经深爱上这双眼的主人,只不过……现在着双眼里的柔情都被一层寒冷所覆盖,带着挥散不去的朦胧。
“我是醉碎玉,初次见面。”男人的笑容很亲切,但是梦想又不是天真的小姑娘,自然能看出那层亲切背后的虚伪。
“直接说重点吧,你刻意来找我什么事。”梦想皱起眉头,一语道破。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轻松许多。”醉碎玉收起多余的笑容,只是冷冷的看着梦想:“不是我找你,是有人对你有兴趣。”
“谁?”
“暂时你还不需要知道。”
“故弄玄虚!”梦想说着把头撇开:“既然来找我的人都不愿意露面,连名字都不敢说,那后面的话我想我没必要听下去了。”
“这样的性格的确令人挺感兴趣的,难怪他让我来找你。”醉碎玉终于显示出一丝兴趣了:“不是不敢说名字,是你根本没有知道的必要,这不是重点。”
“那什么才是重点。”
“重点是……你需要人保护,而这个人绝不是巧克力诊所的那些人,更不是嘲风那样自顾不暇的人,而是靠你自己。”
“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力量。”
“笑话,我一个新人能有什么你需要的力量。”
“新人无所谓,难得的是……”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压得极低:“懂得杀人就行了。”
“你说什么!”梦想立即像是一只刺猬竖起浑身的尖刺,全面待敌!
“别这么激动,其实你我心照不宣。”醉碎玉故意看了一眼远处坐着的秦殇,又转过脸来:“血狱不是只有秦殇才能一眼看破的,手眼通天的大有人在,知道你的事,一点不稀奇。”
“你想要挟我?”
“no,你的思维的确该再转换转换,这里是血狱,与外界不同,这事儿要挟不了什么,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因为你之前做什么都与血狱无关,那都过去了,未来才是我们关心的。”
“看来你也不是那么干净,所以才会为我们这样的人开脱吧。”
“怎样都好,往事无谓再提。”奇怪的是说到这里醉碎玉的眼神忽然失焦了一下,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心痛的往事,但瞬间被冷漠撤换:“杀人不是耻辱和罪恶,反而是优势,只有凶才能让人恐惧,也才更强势,才有能力让自己活着,如果你想好好活着,那么你一会就想办法甩掉那个家伙。”说着用眼神瞟了一下远处的雷尼:“到时候自己一个人到西南边的游乐场来吧,我会在那等你的,我相信你会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一个人?谁保证我的安全?”
“对人有戒心是好事,更是血狱生存所必须的,但是你也该回头想想,你现在有什么?除了命一条,你有什么可失去的?我能夺走你什么?至于命?我要你的命做什么?”说完醉碎玉神色古怪的发出一声嘲笑,继而迅速转身,像阵寒风似的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留下梦想一个人坐在桌边,焦躁的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望着醉碎玉离开的方向,心中复杂急了,他们要的究竟是什么?又已经被人揭开了底牌?
就在醉碎玉关门的那一瞬,远处弄着咖啡的雷尼,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他并没有抬头,甚至神色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轻轻皱眉,然后迅速换成了麻木的表情。
“是醉碎玉。”另一张桌子上,有个胖胖的男人对身边穿黑衣的男子说道,随后瞟了梦想一眼:“他找这家伙做什么?”
那黑衣的男人正是秦殇,他仍旧是端着一杯茶,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嘴边还是自信的笑容:“天行,这事儿你暂时别理,我们现在不宜插手。”说着转而对旁边另一人说道:“月离,你一会儿跟着那个叫梦想的家伙,我想看看,醉碎玉背后的东西,但是记住,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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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延时看清楚眼前景象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酒吧里了,而是身处在一个非常残旧了老式旅馆里。
这旅馆的装潢几乎是建国初期的老样式,这种旅馆,现在只会出现在非常偏远或落后的地区,经济极端不发达的情况下,才会保留这么老式的落后旅馆,然后放眼了一圈,这个旅馆看起来还不小,貌似也不应该是什么偏远小镇的旅馆,只是空荡荡的充满了神秘感。
周围没有其他人,并且是一个人都没有,他明明是追着北冥进来的,结果不仅北冥不见,连前面的橙燕甚至苏喆他们都不见了,身后也不见药琴她们,他心里顿时有点发颤。
“这里显然不是酒吧,也就是说,我现在离开了那家酒吧,但血示的时间未到,我却并没有死,那么只能说明,这里其实还是酒吧的范围,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转换成了别的样子。”延时如是想着。这里的环境比刚才冷许多,仿佛已经是深秋天气,而且这里环境比较潮湿,空气里还带着一种潮湿而腐烂的气息,混杂在苔藓和朽木板的味道里,很不舒服,但是这种不适,恰好让头脑有清醒了许多。
“看来有人在欺骗和引诱我们上钩,这里似乎才是杀机的所在。”延时明白当下的处境,于是摸索着向前寻去,他猜想着,既然是巨大的陷阱,那么不止他一个人掉进来,在这里,他会遇到其他人的,只是他们现在估计也困在这里。
没想到这血示中还藏有另一个血示,就是如何离开这旅馆,回到刚才的酒吧里,然而要离开这里,似乎没那么容易,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应该首先找到北冥,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无论他究竟在藏着什么秘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比自己知道的多,而除此之外,他只希望,药琴没有走进这个漩涡,那么也就没有额外的顾虑了。
其实……他想起了之前北冥问的那个问题,“如果……你发现药琴是鬼,你会怎么做?”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暂时回答不了,所以,还是不要让这个问题出现的好。
一边思考着,一边观察四周,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一段路,穿过一扇门,他来到一个老旧的楼梯口,这楼梯居然还是木质的阶梯,他用脚尝试了一下,木质虽然潮腐,但是应该还可以行走,他身材较为匀称,虽然从警多年锻炼较多但主要是速度和机动性的锻炼,力量锻炼较少,因此体重并不太重,这木头大致承担得起。
他向下望了一眼,似乎所在的楼层还不低,但是要离开这里还是得回到1楼,于是他试探着向下走去。
随着木板咯吱的声音,他刚走到第三级阶梯,头顶上忽然发出一声惨呼,他清楚的听到了,那是一个男人的惊叫声,而声音很清楚……是……是叶子狐?
他顿时有些惊恐且犹豫,但片刻之后,他还是选择了迅速向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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