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一层——受罚

2015-05-03 作者: 莲空荡荡
第28章 第一层——受罚

其实我的心里也同样疑惑,为什么婉和梧为我制的面具不能被扫描,我很清楚一直以来他们都在掩饰着一个不想让我知道的秘密。我总是认为那个秘密只是关乎他们选择暮年才去孕育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其他的。可是现在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去怀疑。

我闭着眼睛根本不能静下心去想面具的样子,脑子里面想的全都是和婉、梧在一起时点点滴滴的瞬间,有感到被冷落的,有忽然觉得被爱的,有拒绝,有接受,有泪,有笑,有那么多,那么多,它们就像正在被揉碎的玻璃碴,让我觉得刺痛、挣扎,我甚至觉得不能找到一个恰当的词汇去形容此时的感受。多么想能定格在某个美好的画面,不要再走下去,不要让我知道我不想知道的答案。

“好了,都想完了吧?”导师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睁开眼睛看见之前悬在半空中的光面具在一个个的消失。

导师告诉我们说,已经完成这项功课人的光面具就会消失,他指着半空中剩下的寥寥几个,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这些人都在干嘛呢?”

结此时瞪着眼睛直发呆,我知道她和我一样不可能静下心去完成这项功课。看着最后一张光面具消失在半空中的时候,我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

“好了,我看大家都已经完成了这项功课,有些人是特殊基面具我看不到他们的完成情况,希望这些人也确确实实地完成了。我再强调一次这项功课很重要,我不要求你们人人都能做到我说的直达潜意识,但你们必须要去做,否则后面的课就是无稽之谈。”导师说话的同时瞟了一眼结,结还在发着呆,纠轻轻地推了推她,结回过神来木木地看了看导师,导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结撅了撅嘴。

“那个……那个,就你,我就是强调给你听的,你完成没?”导师朝结的方向伸着他那根尖尖的食指,语气咄咄逼人。

结斜撅着嘴,微微抬了抬眼皮。

“看你还不服气?站起来!快给我站起来!”导师因为结的态度,横眉立目的吼道。

结杠着脖子,斜瞪着眼睛,站了起来,纠赶忙跟着站起来。

“好啊,既然你都站起来了,就陪着她一起站着吧!千万不要替她说什么辩解的话。”结一副极不服气的样子让导师更加生气了,他丝毫不给纠开口说话的机会。

导师揪住此事又开始了他那不着边际的滥骂,直到铃声响起,胖女人在门口阴阳怪气地说:“导师下课啦,这每届幼年面具师刚来呀都是些淘气包,看看这又把您给惹恼了,不过您每届就上这么一次课,真不值当和这帮还没被**好的家伙们呕气。”

导师停止了滥骂,脸色更难看了,他轻轻哼了一声,此时“啪”门打开了。

“你们俩个留下其他的人都给我滚蛋。”导师指了指结和纠,然后冲着其他人摆摆手气呼呼地吼道。其他人匆匆朝门外走去,我看着结和纠磨磨蹭蹭到了最后。

“你在磨叽什么?也想留下来吗?”导师看见我在那磨蹭就对我直吼。

结轻声对我说:“快走。”我看着她在原地挪着步。

“那你也留下吧!”导师刚说完门就关上了。

“呦,是那三个不让人省心的恼到了您,好吧,那就留给您好好**,走,其他人都去上下一堂课。”胖女人的声音再次从门口传来。

导师在我们面前来回晃悠了半天,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他好像憋着一肚子的火正思量着拿何种方式才能足以宣泄。

本以为他会再滥骂一通,没想到他在我们面前踱了几圈步后站在移动台子上,掏出袖珍遥控器按了一下。

一瞬间,我们身处在一片黑暗中。待到我的眼睛适应了这片黑暗后,发现周围空空如野,那些椅子,移动台子,之前这个空间里所有的摆设都不见了,我们三个人像是被抛进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

突然传来“呜呜……”的怪叫,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尖笑,再后来又是不间断的叹气声。

“什么声音?好可怕!”结声音颤颤微微地轻声说。

似乎我很习惯这种漫无边际的黑,并没有像结一样觉得害怕,反倒诡异般的觉得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在家的时候,我的卧室光线总是很暗,很暗。我有一张很大很大的老木头床,躺在上面稍稍一翻身,就听见吱呀吱呀地响。床头正对着一面正好能照进整张床的穿衣镜,穿衣镜镶在梧为我亲手做的柜子上。每当我被那个常常会做的噩梦吓醒,突然哭着坐起来,面对的却是镜子里自己那黑乎乎的影子,那一刻害怕感会被放大十倍、二十倍,觉得镜子里面是另一个活物或者是一个已经变得陌生的自己,它好像在用一双深不见底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我,让我产生莫名的恐慌。在那个时候我会蒙着头默默地哭,哭到打着哆嗦,用牙使劲咬着自己的手臂不停的抽泣。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样,但曾经很讨厌那个时候的自己,因为在那个时候所有的脆弱在毫无遮掩的暴露。

我哭着想,过了今晚,一大早我就抱住婉,她一定不会觉得吃惊,会明白我那样是为什么,她会轻轻地拍着我的头抚慰我。我想象着这样的画面心渐渐平静了下来,满脸湿漉漉的,嘴角却挂起了淡淡的微笑不知不觉就会睡着。可每一个第二天早上,一如既往的听到,婉不耐烦地边喊我起床边准备着早餐:拉开碗柜;叮叮咣咣取出三个碗、一个碟子;铝制壶盖拔起;水倒进铁锅;壶重新放回原处;壶盖再次盖好;打火;噗哧噗哧火苗****着锅底;“啪”在铁锅沿儿依次磕破三个鸡蛋;从菜篮拿起黄瓜剁截儿;铁锅里扑起的沫子顶着锅盖呲呲作响;白沫子“哐啷”一声顶掉了锅盖;婉丢下菜刀匆匆端锅、熄火、然后来一句:“真该死!”我躺在床上听着这些习以为常的声音:“啪”,“叮”,“哐”,“咚”,“噗”,“哧”……诸如此类的象声词早已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这些声音带着情绪,有着节奏,情绪是那么的低落烦躁,节奏是那么的拖沓重复,每一天都如此。当我在清醒的状态听着这些节奏,感受着这种情绪,就不再想去实现前一天晚上我想象中的那个画面,我想此时,我要是像我想象中的那个画面一样抱住婉,她一定不会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一切才是实实在在的,而那只是想象。

可那样的夜晚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的出现,长此以往,就不再是害怕,反而成了一种特殊的习惯,习惯性的不敢看夜晚镜子里的自己,习惯性的哭,习惯性的讨厌脆弱却又很享受脆弱暴露时真实的释放。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么多,好像我总是不知道为什么的想很多。想着想着……突然一个疑问插进来打断了我所想的:在导向港那个属于我的房间里,我的柜子比起我在家卧室里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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