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小北走到苏小棠面前,“站起来。”
他歪叼着烟嘴,满脸匪相,语气又冷又硬,吓得苏小棠花枝乱颤,乖乖地站起身,惊吓过度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大哥,我……我……”
“大学生是吧?哪个大学的?”
苏小棠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暴熊自顾自说自话:“你一个大学生,两万块就给不认识的男人那啥,太那啥了吧?”
苏小棠被这头暴熊损得无地自容,瓜子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连脖子都红透了,眼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熊小北不觉得他话说得糙,看把人家小姑娘弄哭了还莫名其妙,甩甩手走人。
宋海浪看着不忍心,扶着苏小棠进了院子,水泥铺地,方方正正,中间宽阔的过道上用水泥棒搭起一溜遮阳棚,两侧栽满了山葡萄,酷夏时节枝繁叶茂,密密麻麻的叶子遮住棚顶,人站在下边很凉爽。
苏小棠似乎被别墅的豪华闪了眼,半晌才回过神,宋海浪让她先去二楼洗澡换衣服,自己在院子里陪娘舅说话。
熊小北自己不做饭,每顿饭除了吃现成的卤菜,就是让水库里的厨娘送饭,一个电话就整了六个菜,四荤两素,又从冰箱里拿了两只刘老二烧鸡,两只红烧酱肘子,甥舅俩喝着冰过的燕啤,坐在葡萄架下的水泥凳上,商议怎么对付余满堂。
“合同都签了,白纸黑字,余满堂那老小子精似鬼,不可能同意解约。”
熊小北懊恼叹气,他签过字就后悔了,一直闷在心里,不好意思说出口,今晚被外甥挑破,也不死要面子了。
一旁的石凳上,摆着两份手写合同,一份是房屋十年租约,一份是两百万租金转贷款,宋海浪仔细看完,松了一口气,这种漏洞百出的契约,有太多漏洞可以钻。
他咬开一瓶冰啤,噗嗤噗嗤冒出大团气泡,他一口气灌下大半瓶,笑得像只狐狸,“姓余的不同意解约,你同意解约不就行了。”
熊小北愣了半天才弄懂外甥的意思,“你……想赖账?”
宋海浪一口气喝完一整瓶啤酒,重重放下空瓶,“赖账怎么了?大不了打官司,经济纠纷嘛,派出所也是协调劝解,还敢抓你蹲班房?”
熊小北不吭声,他心软脸皮薄,不然也不会被胡兰花几滴眼泪一哭,就签下不平等条约。
“明天你准备好人手,后天就去兰花大酒店闹,余满堂现在众叛亲离,跟老婆、相好都翻脸了,三个人三条心,咱们下手的最好机会,理由也好找,就说余满堂一个闺女嫁两家,你身为我的娘舅,要替外甥出头,乡亲们也不会戳你脊梁骨。”
熊小北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半大小子,尼玛太无耻了,“既当婊|子又立牌坊,你小子不愧是宋黑胖的儿子。”
宋海浪涎着脸笑,“我就当老舅你是夸我。”
熊小北还是觉得拉不下脸,“你爸虽然算是我姐夫,可我们俩尿不到一壶里的事全黄石镇的人都知道,我现在突然替你出头,乡亲们真不会说我的闲话?”
“你跟姐夫尿不到一壶里,不妨碍你替外甥出头啊,这两码事,就像你今天听到我进了局子,跑到县公安局门外打听消息,怎么不担心有人背后笑话你?”
熊小北不吭声了,闷头喝酒,这小子咋说也是他姐姐留下的独苗,打断骨头连着筋,真出了事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两人聊得激烈,都没注意苏小棠已经站在身后,她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披散下来,脏兮兮的吊带裙也换了,穿一件宽松得不像话的男式衬衫。
她虽然清瘦,个子却很高,衬衫下摆勉强包住两瓣屁股,又长又炫的两条瘦腿暴露在灯光下,三角处的阴影地带若隐若现,看得宋海浪猛咽口水。
“嘿,小丫头,你怎么穿我的衣服?”
熊小北瞪眼,穿哪件不好,偏穿这一件!这是他最喜欢的衬衫,上个月从项城白云商场买的,外国牌子,三千多块。
宋海浪在苏小棠脸上扫了几眼,小姑娘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她被表姐骗卖,拿了魏大全那种色胚的钱,箭在弦上了又反悔,等回到黄石镇上,早晚还是要被魏大全糟蹋,与其如此,不如攀上暴熊这棵大树。
宋海浪想通了关窍,嘿笑着揶揄娘舅:“暴熊你都三十的人了,怎么还不解风情?人家小姑娘是看上你了,来催你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赶紧地去吧,记得明早上给人家拿两万过夜费。”
宋海浪起身要走,熊小北一把按着他:“你小子胡扯什么,人家穿我一件衣服就看上我了,老实坐下!”
宋海浪坏笑着喊苏小棠,“小美眉,这是一头暴熊,你有啥意思赶紧明白说,别忘了外面老榆树上还绑着一头肥猪,就等着拱你这棵小白菜。”
苏小棠抽抽噎噎,扑过去抱住熊小北比她腰细不了多少的大腿哭,像一朵沾着露珠的海棠花。
宋海浪看得心里痒痒,拍拍自己的大腿起哄:“小妹妹,两万块我也拿得出来,你也抱抱我的腿啊。”
苏小棠死抱着熊小北不撒手,魏大全还被绑在水库旁边,在“肥猪”和“暴熊”之间,无论如何都是这头救了她的熊顺眼。
宋海浪好说歹说,总算让她坐到石凳上,递给她半只烧鸡,灌了她两杯啤酒,小姑娘不胜酒力,醉醺醺地杏眼迷离,熊小北也喝得差不多了,搂着苏小棠跟外甥划拳,划得不知东南西北。
月上西天,甥舅俩终于喝过了瘾,跌跌撞撞往别墅里走,宋海浪两辈子练出来的海量,脚下稳当,抱着昏睡过去的苏小棠,往老舅怀里一塞,嘿嘿坏笑两声,转身走人……
也就是亲娘舅,换旁人这种艳福他真不舍得让出来。
隔天早上,宋海浪溜到舅舅房间门口,呼噜声震天,他敲了半天门毫无反应,最后还是苏小棠红着脸打开房门,“熊哥他……还睡着呢。”
宋海浪夸张的“噢~”了一声,从头到脚盯着她看,白生生的脖子上、大腿根好几处淤青,不是掐出来的,就是咬出来的,暴熊果然是禽兽,只图自己拱得爽,不知道怜香惜玉。
他转身下楼,走出院子,深吸一口水面上吹来的新鲜空气。
七月流火,几百亩水面成了避暑胜地,胡兵那些人晚上不睡宿舍,把船撑到湖中间吹着水面的凉风入睡。
姚咪咪昨晚被裹挟去船上,天知道胡兵那伙人怎么折腾她,宋海浪站在湖边,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她在船上呻吟求饶,胡兵粗鲁得意的奸笑。
熊小北睡眼惺忪走了出来,苏小棠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色吊带裙,红着脸跟在他身后。
三人走到老榆树旁,魏大全前半夜被蚂蚁咬,后半夜被蚊子叮,浑身上下惨不忍睹,看到熊小北领着苏小棠过来,梗着脖子恶狠狠地骂:
“麻痹地!看上了这小|婊砸直接说,用得着这么坑老子?她一个给钱就卖的下贱货,谁上不是上,谁还舍不得……”
污言秽语,听得熊小北火大,捡起一根拇指粗细的竹枝,劈头盖脸的抽了魏大全一顿,血糊糊地吓人。
魏大全咬牙死扛,就是不求饶。
宋海浪皱眉,眼前这种滚刀肉,怕死记仇,要么不打,要么往死里打,不给他翻身反噬的机会,娘舅睡了他盯上的妞,捆了他一晚上,虫咬鞭子抽,仇结大了,可又不能真把他推到水库里淹死。
正犹豫着,胡兵推着姚咪咪过来,美女妈咪被揉搓一|夜,花残妆败,战战兢兢地从熊小北手里接过两摞老头票。
苏小棠小声插话:“是一万。”
她从表姐手里只拿到一万,魏大全说给了两万。
所有人都盯着姚咪咪,她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了,“小棠,那一万……表姐帮你收着呢,回头给你。”
熊小北立马从她手里拿回一沓钱,塞给苏小棠,“以后多长点心眼,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胡兵满脸回味地地盯着姚咪咪看,盯过瘾了往她胸罩里塞了一摞钱,“昨晚你表现不错,够骚,也够浪,帝豪夜总会我也去过,里面的小姐包夜费八百,老子给你开一千,我们三个人三千,拿好了,咱不打霸王炮。”
姚咪咪厚着脸皮接了钱,上前去解捆着魏大全的牛皮带,哆哆嗦嗦地好不容易才解开。
魏大全被捆了一整夜,手脚都僵硬了,刚缓过劲,“啪”一巴掌狠扇在姚咪咪脸上,血红的五个手指印,把姚咪咪打懵了。
“麻痹的!敢给老子玩仙人跳!”
魏大全垂涎苏小棠,托姚咪咪拉皮条,昨天他把人诓到车上,原本的打算是去项城宾馆开个房间,好好吃一顿天鹅肉。谁知道苏小棠一看他色迷迷人头猪脑的模样,反悔了,吵着要下车。
他气得项城也不去了,直接拐到旁边的小路上,找了一片小树林,揪着苏小棠的头发往里钻,想在野地里吃野天鹅。
偏偏胡兵领着人路过,棒打野鸳鸯,煮熟的天鹅飞走了,他还被人揍得满脸是血,绑在树上喂了一晚上虫子……
魏大全越想越有气,恨不得把姚咪咪一脚踢死,看一旁熊小北面色不善,揪着她的头发上了旁边的帕萨特,一溜烟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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