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喜的去世让刘红分在李民生的媳妇赵晨生了一个女儿后开始从悲伤中走了出来,李民生得了一个女儿,很高兴,已经生了两个儿子,再生一个女儿再好不过,但是女儿生下来后,女儿身体好像有什么问题,整天整夜的哭闹,找了镇上很多有经验的人看过都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李帅的小叔李金生一直和李福生生活着,虽然李福生多了两亩地,但是生活还是很艰苦。
正所谓“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在李金生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即使什么也不干,一会就饿,吃过饭后不一会,李金生喝着凉水吃着杂和面馍馍(用杂和面摊的饼子)也能吃上三个馍馍,有时候帮着李福生下地干活晚上吃的更多,李福生看着李金生吃饭都害怕,甚至当李金生还想吃的时候,李福生都会拦住让李金生玩一会再吃,生怕把这傻小子给撑死,因为镇上真的撑死过人......
那个时候皇帝收的税还没有那么高,人们虽说吃的比较差,但还可以勉强吃饱。当时人们吃的面粉也是分等级的,最差的是灰黑色的杂和面,第三是纯玉米磨的黄色的面,小麦磨得白色面粉只能排在第二位,排在第一的是黄米面,虽然黄米面也是黄色的,但是确实最细最好的面粉。
当时镇上王家盖房子,王家比较有钱,在人们干完活的最后一天,王家请帮忙盖房子的人吃饭,吃的就是黄米面炸糕,这种黄米面炸糕很多人家在过年的时候都不舍得吃,在王家盖房的时候却能吃得上,当时有一个光棍,不知道吃了多少炸糕,喝了多少酒,在同桌一起吃饭的人突然听到“噗”的一声,声音不大,就像熟透的西瓜摔在地上的声音,光棍就倒在了地上,人们赶紧把他扶起来,只见大肚子像西瓜,嘴角流出点血,等着谢忠红看他的时候,已经死了,人们扳开光棍的嘴一看,炸糕都顶到了嗓子,光棍吃饭撑死了......
肖安利看着这个小叔子这么吃,家里的粮缸很快见底了,今年的收成不太好,小叔子一个人的饭量顶上李福生一家人了,按照小叔子这样的饭量,存的粮食肯定和明年的新粮接不上茬......
李福生虽然自己在山上开了三亩荒地,但是也得到明年才能有收成,肖安利没办法,打算再找自己的父亲借粮食,等着来年有多余的粮食再还给父亲......找镇上的大户借,借的少还的多,那样只会越来越穷,肖安利只能再次放下脸面和父亲借粮,虽然父亲不计较,但是肖安利还是会不好意思......
赵晨自生了女儿后,没有好好睡过一个晚上,精神衰弱。这几天女儿不单单哭闹而且还不吃奶,即使吃了奶又很快的吐了出来,李民生两口子也是很害怕,不知道女儿到底怎么了,弄得这几天李民生每天眉头愁出了一个“川”字,而赵晨看到女儿不断的吐奶盒哭闹,天天在炕上抱着女儿以泪洗面......
李民生愁的天天往外跑,到处问人,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很多人都是摇摇头,有些老人劝说道:“别难过了,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可能孩子长不大了......”
李民生两口子也知道,很多家庭的小孩子出生后很多都回夭折,但是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感受不到这种丧子的痛,这种感觉真的是非常的无助,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赵晨看着怀里的孩子,这几天更加严重了,已经不吃奶了,也没有力气哭闹,而且还不时的从嘴里吐出血块,孩子脸色苍白,找过谢忠红看过,也无能为力......赵晨哭着喊道:“究竟我做了什么错事,要老天要这么惩罚我的孩子,这小小的身体,还能吐多少血,该死的老天”。
赵晨已经木讷了,只知道抱着孩子,女儿已经不再吐血,也不哭闹,虽还有呼吸,但是越来越弱,赵晨一刻也不想让孩子离开自己怀抱,刘红分从李福生家来到了李民生家里看着孩子说道:“这都是命,是孩子的命,早点让孩子去吧,少受点苦......”刘红分强忍着泪水,怕赵晨看到。
赵晨抬头看了一眼刘红分后抱着女儿晕倒在炕上。
等着赵晨醒过来,女儿已经不在自己的怀里,赵晨突然疯了一样的要找女儿,李民生强行将赵晨按在炕上,带有哭声道:“别找了,为了少让孩子受点苦,我已经......把孩子已经让我给放到弃婴塔了”。
赵晨突然大吼:“她还没有名字,她还没有起名字......”赵晨再次晕倒。
弃婴塔,并非是真的塔,其实是距离村上很远的一个封闭大坑,在大坑上面盖一层像是塔一样的建筑,在建筑上面留有一个洞,从洞里往坑里面扔孩子,任由孩子在坑里面自生自灭,弃婴塔会有专人每隔三天烧一次......
弃婴塔,人口较少的村子可能几个村子合在一起修建一个,人口多的大村每个村子都回修筑,有时候甚至会连修几座弃婴塔,出生率高的时候,它甚至会被堆满,而这些才呱呱坠地不久的婴儿,就在这里哭喊,然后死去,接着被蛇虫鼠蚁吞食。那些婴儿的父母“不忍心”亲手来丢弃婴儿,则花几十文钱让别人替他们做这件事,于是出现了一种专门收婴儿的人,他们会推着车来“收孩子”,然后统一运到弃婴塔丢弃,然后焚烧,碰到出生率高时,他们3天就得焚烧一次。被丢弃的大部分是女婴,有时候婴儿刚刚出生发现是女婴就会被丢弃到弃婴塔,还有就是一些生病没办法治的婴儿也会被丢弃到弃婴塔......
古城镇上弃婴塔其实原有两座弃婴塔,但是在谢忠红当镇长时拆除了一座,现有的一座在一面土山下面,人们经常挖土做土坯盖房子,在土山下面久而久之就挖出了一个坑,不知道是谁两天就砌出了这个弃婴塔。
此时李民生的女儿在弃婴塔里面已经没有了声音,等待的就是过两天有专人来烧......小小年纪还没有睁开眼看过这个世界,也许也是幸运的,在这个社会活着可能也是一种煎熬。
赵晨再次醒来后,就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出门,整天就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两眼无神,很木讷的为李民生做着饭,洗着衣服,好像院子外面的世界在与自己无关。
张家,张龙在县城与县太爷一起开的两个工厂蒸蒸日上,在招工的时候有意无意很隐晦的提到了工厂是县衙掌管的,绝对不会亏欠劳工的工钱,所以无论是在招技术工人还是其他人员,都非常顺利......
县太爷不断的向张龙索取钱财,张龙也是无奈,张龙借着县太爷的关系偷偷的倒卖起了官盐,县太爷虽然知道,但是为了能多捞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张龙买卖。
王家,王彪在县城除了县太爷可以称霸了,已经没有了竞争对手,可以说是日进斗金,王彪的大女儿王清平经济十岁了,二儿子王泽平也七岁了,在三年前王彪生下了第三个儿子王江平后,老婆因为难产,之后就不能生育了。
王彪的大女儿自从十岁开始慢慢懂事后,就觉得父亲所做的事不对,尤其是与母亲上街的时候,看到街上很多人拄着棍子在乞讨,而且穿的衣服很破很破,还没有鞋子。王清平亲眼看到有人将自己的女儿拉到父亲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店里面卖掉,王清平看着大姐姐哭喊着被人拉倒了后院,还有人枯瘦如柴的从父亲的店里面晃晃悠悠的走出来,王清平问母亲为什么会这样,母亲说:“你还小,不懂得,以后我们少出街,在家里娘教你刺绣,画画......”
“来、来、来,压得多赔的多,压大开大......买好离手...开...一二四七点小”只听见王彪赌场里摇骰子的人喊道。
“兄弟,早知道和你买了,你真厉害,已经连着中了十把了”其中一个赌棍对正在收钱的人说道。
“我也是蒙的,这个全靠运气,谁也不知道下把开什么,和我买没关系,只要输了不要怪我就好”收钱的人说道。
此时,摇骰子的人一边擦汗,一边给对面的一个看场子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看场子的人跑到楼上王彪的房间说道:“彪爷,下面有个人一直赢,已经赢了不少了,不知道是不是搞鬼(出老千)还是真的运气好,我要不要找几个兄弟把他请出去”。
“放屁,你这么把他赶出去,以后谁还来玩,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吗?走,和我下去看看”王彪起身说道。
王彪刚刚从二楼走了下来,赢钱的人准备要走,被王彪按住肩膀道:“兄弟,赢了不少啊,我看兄弟赌术精湛,我想和兄弟玩一手,怎么样?”
“我今天不赌了,想玩的话改日吧”赢钱人说着就要走。
“我看兄弟你面生啊,不怎么知道规矩,在这个县城还没有人能拒绝我王彪的事,你想这么就走出去,我看不可能了”王彪刚刚说完话就有几个看场子的人从四周慢慢围了过来。
赢钱的人看看四周,道:“行,就玩一局”。
“好,兄弟,够气魄,这边请”王彪说着话将人带到了一个人少赌牌九的桌子上。
“兄弟,你是玩骰子赢得,我这个人也不服输,我们就玩骰子,一人一颗,简单点,谁扔出去的骰子点数大谁赢,你有多少钱,咱们一把清,怎么样”王彪站在桌子后面说道。
此时王彪这边已经围了不少围观的人......
赢钱人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像这样也是最简单,也最靠运气的,赢钱人道:“好,就听王老板的”。
王彪喊人端出了一盒子的骰子道:“兄弟,你选一颗吧,希望你运气还是那么好”。
赢钱人看着盒子里的骰子不少,而且和平日里玩的骰子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就随手拿了一颗,攥在手里,向手里吹了口气,扔了出去,骰子落地,四点,也不小了。
王彪穿的衣服比较宽松,袖子也很宽松,王彪假装从盒子里拿出了一颗骰子,随手一丢,六点,趁着所有人都在惊呼的时候,王彪迅速将骰子收了起来,围观的人没有在意,但是赢钱人却看到了,六面全是六。
“你搞鬼,你的骰子有问题”赢钱人大喊道。
“你胡说什么,赢钱的时候很高兴,输光了就说我搞鬼,所有人都看见了是六点,怎么,兄弟输不起吗”王彪说道。
“你骰子有问题,六面全是六点,我看的真真的”赢钱人气愤的说道。
“胡说八道,兄弟,你有钱的话就继续玩,没钱也不要光无赖,我王彪可不是吃素的”王彪说道。
赢钱人很气愤,掀翻了桌子,王彪见状,立即让人将此人拖到了赌场后街,并安慰众人说道:“大家继续玩啊,没事,没事,这个人胡搅蛮缠,输个精光,得了失心疯,我怕影响大家玩乐的心情,把他赶了出去,继续啊,继续”。
王彪将赢钱人拖到了后街,左右无人,将此人双腿从膝盖处全部打断,并警告此人,以后再出现在王彪的视线,再将此人双手打断。
赢钱人是外地来县城做买卖的,等着家人把他找到已经是晚上了,找到人的时候血流了满满一地,找了大夫,也只是保住了性命,两腿是全部废了,此人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家人带着此人来到县衙找县太爷申冤,成大人高坐在大堂上,问了来龙去脉后,让此人回家等候,等着调查清楚了,再召唤此人。
成大人私下找到王彪询问了此时,王彪一口否定,说道:“此人道赌场捣乱,只是将人扔了出去,没动手打人,赌场里的人都可以作证”。王彪知道成大人私下找自己是为了捞好处,答应成大人摆平此事,找关系送成大人一个新鲜玩意儿-自行车,当时县太爷的一年俸禄也就四十五两白银,而一辆自行车却要五十两,而且还不一定买得到。
最终在县太爷的判决下,赢钱人虽在赌场捣乱有错在先,但是王彪不该将人扔出门外,导致此人受伤,至于双腿被谁打断,因为没有人看到,没办法做出定论,成大人出于对“弱者”的同情和保护,要求王彪赔此人十块龙洋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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