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寨陈浩南

2024-03-05 作者: 僵尸不如鬼
第十五章 山寨陈浩南

生活就像一碗平静的水,如果不往里面扔东西他就一直那么平静。但是有时候又像湖面,你不往里面扔东西也会有风经过,吹邹了湖面。

萧清辞记得初中用的助推中考的书《三年中考,五年模拟》上面有这么一句话:绿水本无忧因风邹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

平静的日子总是那么容易被外界打破。

她也清楚,有些事只要你参与过,无论谁对谁错你永远都混合在其中,随着事态演变,参加的人没有谁一直是对的。

那栋面临拆迁的斑驳城墙墙后,挖土机正在日夜不休地将一栋栋居民楼铲除,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会变得更灯红酒绿的市中心一样,很多人也因为搬迁赚了一笔不少的存款。

他们有的拿去搞投资将来成为大老板,有的守住那不少的钱维持下半身,而有的人则借此吃喝、嫖、赌。

那栋裂开一条一条缝隙的城墙摇摇晃晃,墙缝中一簇簇的野草在午后的阳光下使劲招展,好像要把每一分鲜活的生命力留给这个即将抛弃他们的世界。

太阳即将落山,月亮似乎也升起来了,在这个日与夜交替时刻,斑驳的城墙和周围的世界都被笼罩在一层橘黄的余晖中。

那几个依靠着墙的人,或肩上、或手中,或者靠着墙的最有古惑仔标志的工具以及装扮。

其中将一只脚抵在墙上,背靠着墙的最酷的那个人,长发及肩,不仔细看还以为就是古惑仔大哥陈浩南。手中烟火忽明忽暗,在他指尖点燃。

陆辰锡双眸微紧,也仅一瞬间便不着痕迹地将萧清辞护在安全地带。所谓的安全地带,只不过是将自己置身于比她危险的地带。

除了那个头发长得有点像陈浩南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只是玩转着手中明灭的烟火外,其他人走上了将陆辰锡和萧清辞的路拦住。

没有人能够看见他的模样,因为他的头发已经将半截脸遮住了。

“萧清辞就是你?”小混混问。

萧清辞左看右看才说:“不是我难道是你?或者是他们?”她示意着其他人。

其他人起哄:“蒜头,看来不如你所想。”

被叫蒜头的人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萧清辞笑了笑说:“那还得看棺材里躺的是什么人。”

看到这些人她想到了张扬。

山寨陈浩南被长发遮住的眼睛微不可见地一眯,带着些浅浅的笑意。

萧清辞有些毛骨悚然,他的脸看不见,看目光却炯炯有神,亮得有些吓人。

蒜头握紧了拳头,牙齿都在发抖。

萧清辞又忍不住道:“你……看起来不窝囊,难不成真会下手打女生?”

“你……”蒜头气得没差倒下去,“没人要打女生,快滚。”

“蒜头。”山寨陈浩南掐灭手中烟火,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他没有带任何工具,却自身散发着他自己浑然不知的杀气。

他自言自语地说:“萧清辞。嗯,记住了。”

复抬头看着萧清辞,回头紧盯着陆辰锡,嘴角斜出一个微笑的孤独。

陆辰锡心里突然一空,好像有什么坠落在里面,无边的恐惧蔓延上来,但面上却镇定自若。

山寨陈浩南吩咐:“蒜头,办正事。”

“齐哥……”那蒜头似乎不是很满意,哀戚地嚎了一声。

然后所有人都听话回到原来站的墙边去。

陆辰锡心有余悸,一边跑步一边心不在焉地思考他那句“萧清辞。嗯,记住了”是什么意思,越想越不放心,脚下的步伐不由得慢了也没察觉到。

“陆辰锡,你在想什么?”跑在前面的萧清辞回头。

他抬起头莞尔一笑:“没事。”

萧清辞被他的笑容晃了晃,稳了稳神停下来等他,但是他那来不及收起的恐惧被她悉数尽收了。

接下来他们没有跑步,而是以一般的速度慢走。

两人的影子长得在路边的树上,断壁残垣上变曲折,然后变直,再曲折。

萧清辞说:“放心吧!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我有一项能够保护自己的超强本领。”

陆辰锡始终是不放心的。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挂在他心头。

橘黄色的夕阳中,一个穿着恒一中学校服的少年由远及近,他背着光缓缓走来,犹如一闪刚刚打开的大门,门后装满了光芒,他就那么从光芒中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来。反手将黑色书包扛在肩膀上,脚步不紧不慢走得异常悠闲,将叛逆少年的形象刻画得很真切。

显然是一个壮烈赴死的英雄。

远远便觉察到一股寒冷的气息席卷而来。

“你终于来了?”山寨陈浩南终于起身,他的笑容中有杀气、有冲动、也有期待。

陶钰枭微微抬眼,并没有回答他。不过并不影响他的兴奋,他手中多了一颗钢管,钢管上面锈迹斑斑,颜色比夕阳的余晖还要深得多,仿佛是很久很久以前干枯在上面的血迹。

到枫源路口分路的时候孙宇飞恨不得都蹲在树下睡着了,看见他们时只是死洋洋地抬起头:“你们今天裹小脚了?怎么现在才来?”

说着他伸手给陆辰锡,陆辰锡将他一把拖起来,不过他还是要死不活地猫着腰:“这才入夏,怎么就这么累这么困?”

陆辰锡嫌弃地说:“冬天你还要冬眠呢。”

孙宇飞带着悲愤沮丧的看着他:“命中注定我要受苦的。”

陆辰锡“切”了一声,拉了拉从肩膀上滑下来的书包带子,“快走吧!去完了今天晚上都别想休息了。”

“啊!”孙宇飞恍然惊醒,慌忙看了一眼手表,“要死了要死了,快迟到了。”

孙宇飞慌慌忙忙地朝萧清辞挥手:“清辞再见。”

萧清辞也朝他挥手再见。

回头时陆辰锡只是朝她抿唇一笑。

萧清辞轻轻挥了挥手:“赶紧去吧!不然晚上你们两个得在培训室睡觉了。”

他轻声回应:“好。”

孙宇飞急不可耐,抓了陆辰锡的手腕就跑:“虽说你们两个十年没见,但是还有二十年可见,啰啰嗦嗦什么。”

他们两个的身影在橘黄渐渐变浅,墨黑的夜幕渐渐降临的暮色中慢慢消失,直到最后的身影没在林荫道拐角处。

萧清辞悠悠哉哉地前行,希望下的影子在她身旁随她移动,她和陆辰锡就像如影随形的影子,哪怕错过了十年,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相处。

孙宇飞和陆辰锡跑了一段路,陆辰锡似乎想到什么,奔跑的脚步突然停住。

孙宇飞着急道:“陆辰锡你干嘛?”又想到今天他和萧清辞那会儿才到,连忙道,“你莫不是生病了?”

陆辰锡道了声:“那人是彭齐意。”然后拔腿就跑。

孙宇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连彭齐意的名字他都没有听清但是莫名地又觉得听清了,连忙去追陆辰锡。

萧清辞都快跑到家门口了,萧阳打电话说英语试卷落在学校,现在在她老妈的监督下她坚持用数学卷子拖延时间等待她去取卷子回来拯救她。

萧阳都快哭出来了:“清辞,我现在在厕所给你打电话。数学卷子上面我会做的题没有几个,你快点来救我……”

“萧阳,萧阳……上厕所要这么长时间吗?”大伯母的声音打雷一样通过话筒传入萧清辞的耳膜,她连忙将电话离自己耳朵远远的,免得被炸聋。

“清辞拜托你了。”匆匆说完清辞还没来得及问英语卷子是哪一张放在哪个位置,电话已经断掉了。

清辞悠悠叹口气,比起不太讲理的大伯母,老爸好得太多了。

她跑步回去的时候,虽然夜幕降临,但是初夏的夜空很美,深蓝深蓝的,星星点点,凉风习习。

陆辰锡和孙宇飞回到那斑驳的老城墙时,十几个人围着陶钰枭打。

两人面色巨变,惊恐,愤怒,担心。孙宇飞怒吼:“住手。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人算什么?”

“你回来了?”山寨陈浩南明显是对陆辰锡说的,显得更加兴奋。

“你们来干什么?滚……”陶钰枭浑身都是血,脸上也是血,鼻子也在流血,鲜艳夺目的猩红在最后一抹余晖下异常刺眼。

蒜头扛着沾满了血的铁棍:“我们就喜欢以多欺少。”说着就一棍子砸向有气无力趴在地上的陶钰枭。

陆辰锡瞳孔泛起一阵血红,额头青筋尽现,电光石火直接拎起书包扔过去,书包将那棍子砸偏去。

“快走。”在陶钰枭倾尽全力地的喊声中,孙宇飞和陆辰锡不顾一切跑向陶钰枭,他们似乎并没有听见陶钰枭的声音,或者听见了就跟没有听见一样。

他们不惹事,不愿意惹事,但是他们不能不要朋友,曾经不离不弃的朋友。

最后一抹夕阳落下地平线,星空蔚蓝,大地笼罩上黑夜,路旁草丛中虫子唱着交响曲。

萧清辞渐渐放慢脚步,接近老城墙时,虫子的声音渐渐隐没了,反而有一种奇怪的声音,那个声音她并不陌生。

山寨陈浩南是她想到的第一个人。

这里是拆迁的老居民住宅区,现在正在大量施工,根本没有人住,坏掉的挖土机像一个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静静矗立在尘土中。

远处点还传来吵杂的施工的声音,但是却无法掩盖那惨烈得壮烈的声音。

孙宇飞?萧清辞脚步一顿,有孙宇飞的地方就有陆辰锡。

她想也不想飞快地跑去。

孙宇飞痛骂的声音远比他本身的精力更突出。

天空出现一个黑影,蒜头喊了一声“妈呀”便滚在地上,黑暗中他们还没看清楚来人,又被一个横踢踢趴在地上。

只觉得那力道跟钢铁一样坚硬,冰冷地擦过胳膊,擦一声脆想,胳膊便折断了。

或者膝盖被她一扫便跪在地上起不来。

能够还手的山寨陈浩南拆了不到五招,手腕被扣住猛然一摔撞了在墙壁上,萧清辞左脚一带将躺在地上的铁棍捞起,左手擦过山寨陈浩南的胳膊接过铁棍朝他肩膀上就是一棍子,紧接着膝盖被她狠狠一踢砰一声跪倒下,咔嚓一声,他的手被反扣在背上。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她怒吼了一声“滚”,十几个人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暮色中。

萧清辞暗道:“山寨的果然是山寨的。完全没有我浩南哥半分气概,真后悔没把他的长发削了,越想越后悔。”

孙宇飞就算爬不起来,也不忘打听:“请问你是谁?”

陆辰锡说:“你怎么回来了?”

孙宇飞惊讶地说:“你知道她是谁?”

“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这样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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