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分,左文峰等人刚刚离去,躺在病榻上的江云缓缓起身,感受了下体内气息,对身旁道:“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潜在门边虚影下的陶晋恒很小声的道:“没事,但那鬼头的蛰虫术很厉害,若不是城主以命相搏,差点就让他跑了。”
江云闻言笑道:“还谈不上以命相博,他不会杀我。对了,那鬼头你有没有印象,是不是当年开启清明境之人?”
陶晋恒低沉的道:“不是此人,当年的事情我已经记起,那人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会是谁?还有这鬼头,它为什么要来找我的麻烦,也不知道与那人有没有关……”
陶晋恒也考虑道:“这不好说,但我觉得武思敏女人很可疑,她肯定见过那鬼头。”
江云点了点头,陶晋恒又道:“城主,您还是抓紧时间疗伤吧,阴气侵蚀太久的话有损自身鼎炉。”
江云考虑道:“先等等,以免功亏一篑。对了,鬼通之术与神通相比有何不同?”
江云是个道学,遇到不明白的事情就想问个清楚,而上洞十境中,幽冥道法最是令人难懂,因为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有缘此法。
陶晋恒回道:“万法同出异名,其实都差不多,领悟神通需要在人世历练,机缘巧合,心有感悟才能洞悉奥妙,而这鬼通也是一样,说来惭愧,我能领悟潜影之术,与我生前做的那些恶事有关。”
这下江云懂了,陶晋恒生前作恶,需要潜藏自己的真实面目,化鬼成后,自然就领悟出了‘潜影’。而这些道理在《道书》其实早已讲过,若问世间厉鬼从何而来,天地为炉,造化作炭,都是被苍茫人世给逼出来的,古神窦娥生前若是没有遭受不白之冤,也不会成就坐地鬼王。
其实,人世才是这世间最大的炼炉,把万物放入炉中折磨,造化,这才生出了各不相同的人和物。
而往昔一万年来的种种遭遇,也造就了如今的江云。
想到这里,江云长出了一口气,还是在清明境内的时候逍遥,这人世烦心的事儿太多,根本就没有精力好好修行。眼前的麻烦不解决掉,江云都不敢化凡归真,化凡后他就会变成普通人,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有人来了”陶晋恒开口道。
江云眼盯门口,吱呀一声,门扉开启,身穿寒衣披风的武思敏走了进来,抖了抖披风问道:“你醒了?”
江云点头,武思敏拿出一瓶丹药道:“每日辰时、酉时各服一丸。”
武思敏的脸上挂着深深的忧虑,江云打开瓷瓶闻了闻,立时感觉到刺鼻的冲腥燥气。江云心想,这一瓶丹药可够补的,若是无病之人服下,肯定会溢血。
“你无需担心,慢慢调养,肯定会好”武思敏安慰着江云,来到桌案前坐下。
江云故做糊涂的问道:“那鬼东西抓住了吗?”
武思敏闻言愣了下,道:“让它跑了,但很奇怪,它竟然没有杀我们。”
江云心想,那鬼东西早经被陶晋恒出手杀掉,但不得不装糊涂道:“它是为了清明境内的事情而来,着重问过我巨仙冢内发生了什么。”
武思敏闻言点头,她当时昏了过去,没能保护好江云。
“对了,此事不要对外人提起,我皇兄已经发诏,斥责陈赵两国,对外只说你遇袭受伤,知道了吗?”武思敏提醒道。
江云点头道:“明白。”
武思敏却又道:“你明白什么”像是长辈,不屑与后辈的见识,瞥了江云一眼。
江云缓缓起身,道:“皇家不会妄谈鬼魅之事,以免人心惶惶,大事不历来如此吗,千古风流韵事,都是些说不尽的谎言。”
武思敏很惊讶的看向江云,道:“还真是小看了你,看来有些人,要吃板子了。”
江云问道:“你是说常盯着我的那两个人?他们也挺不容易的,为了监视我,竟然连龟公也做得。”
“你都知道?”武思敏惊讶的道。
江云活动着身体,道:“谁不知道啊,天武阁红袍千变万化,我这个做伪候还算是好过的,朝堂百官们可就惨喽,朝上装完朝下装,就连和夫人同房也不敢大声叫喊。”
武思敏闻言笑道:“你这套说法,肯定是从万花楼内听来的吧?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好像我天武阁内,都是些老鼠似得。”
江云看向武思敏道:“公主,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您可否通融?”
“何事?”武思敏道。
“我想回家一趟,我是说唐府,你也应该知道,我姨娘病了,我想回去看看。”
武思敏闻言做起考虑,道:“此事你无需挂怀,我会安排御医前去诊治。”
江云闻言摇头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有些病吃药非但没用,反而有害。”
武思敏思索起来,道:“要不我派人去将你姨母接来?总之你暂时不宜露面,我皇兄正在跟陈赵两国扯皮,这还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江云闻言笑笑,要是如此简单就好了,武氏扣押与他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保全自家的颜面,那武磊毕竟是皇孙,在清明境内丢尽脸面,这个面子武氏说什么也要找回来。正如江云所说,武氏还不如打他一顿来的痛快,总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太耽误事。
江云道:“长辈有疾在身,我们这些做晚辈的怎忍心劳动,公主还是想想办法吧,这些事情对天武阁来说并不算什么。您也尽管放心,我是不会跑的,我还担心赵国人会对我再下杀手呢。”
武思敏笑着起身,道:“话都让你说了,不过你确实要小心些,近日都城内出现了很多身份不明的剑客,也许真是冲着你来的。”
江云点头,武思敏道:“那你等我消息吧,记得服药”说完,推门离去。
武思敏走后,江云转悠回床边,打开先前的药瓶闻了闻,道:“这药你能闻的出来吗?”
陶晋恒道:“此药极阳至补,阴阳对冲,恐怕对城主的伤势有害。”
江云又闻了闻道:“我是说,你能闻得出来,此药的炼制时间吗?”
陶晋恒略顿片刻道:“无法闻出。”
江云塞上了药瓶,又看了眼瓶底道:“这是御制之物,而且炼成未出三月,你去太医院调查一下此药的来路。”
陶晋恒领命离去,江云考虑,三个月前他还在清明境内,武家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炼下此药,而一般人又承受不住此药的药力,除非是有人,和他身患一样的顽疾,太医院才会经常炼制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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